第632章 惑心草
靖安王的寝室中,柴昭南神情凝重地看着大夫号脈,“大夫,我阿爹這是怎麼了?
”
大夫是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聽了柴昭南的話,他并沒有說話,而是眉頭緊皺,面色凝重地按住靖安王的脈搏,氣氛頓時就緊繃了起來。
所有人都不敢想象,若是靖安王在此刻出事,整個靖安王府又該何去何從?
過了好一會兒,大夫才松開靖安王的手,卻依舊沒有說話,而是到處嗅,像是在找什麼氣味一樣。
“大夫,你這是做什麼?
人究竟有沒有問題?
”柴昭南焦急地問。
大夫聞了一會兒說:“王爺目前問題不大,應該是給他吃了什麼藥丸吧?
”
柴昭南點了點頭,在發現阿爹有問題的時候,他是喂了一顆藥,可阿爹依舊沒有醒。
他不會醫術,但是他師父雲鶴真人會,所以臨走的時候給了他五顆保命的藥丸。
上次大祭司重傷,他用了一顆,剛剛給阿爹用了一顆。
照理說,那藥丸吃下去,應該沒什麼問題,可這樣一直不醒,确實讓人不得不擔心。
見柴昭南點頭,大夫了然地說:“難怪,幸好喂的及時,否則王爺就性命難保了。
”
柴昭南眉頭緊皺說:“這從何說起?
”
大夫一邊觀察房間一邊問:“昨晚王爺是否喝酒了?
”
柴昭南點了點頭,“于是,我與阿爹一起對飲的。
”
大夫微微有些驚訝,“那公子沒覺得哪裡不舒服?
”
柴昭南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的狀況說:“除了宿醉的頭疼,并無其他不适。
”
大夫一臉疑惑地說:“這就奇怪了,你們喝一樣的酒,在一起,怎麼會王爺中毒,公子卻無礙呢”
“你說什麼?
”柴昭南扯這大夫問,“你說我阿爹是中毒了?
”
大夫點了點頭,“從現在問診的情況來看,王爺應該是種了某種與酒氣反應的毒。
”
“昨夜,公子與王爺可是在這裡飲的酒?
”大夫又繼續問道。
柴昭南搖了搖頭,“我們是在花園裡喝的,醉了後就宿在了花園的涼亭中。
”
現在天氣暖了起來,就算睡涼亭也不覺得冷。
而且大夫問他為什麼沒有中毒,他倒是知道一些,因為他從小就是被師父用藥滋養着長大的,不說百毒不侵,至少普通的毒藥奈何不了他。
隻是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單子,在靖安王府中來無影卻無蹤,在他和阿爹的眼皮子底下下毒?
正當柴昭南想不出的時候,大夫帶着一臉期待地說:“可否帶在下去看看?
”
柴昭南斜眼睨着大夫,冷冷地說:“你是懷疑花園有問題?
”
那可是王妃生前親自布置下來的,就算花常換,可那有什麼問題?
大夫點了點頭,“在下聞到公子和王爺身上有一股特别的花香,若是能證明花園中确實有那種花的存在的話,就能解釋王爺中毒的原因了。
”
柴昭南微微點了點頭說:“那好,我帶你去花園。
”
說着對其他人說:“你們留在照顧王爺,青魚随我帶着大夫去花園。
”
就這樣,柴昭南帶着大夫去了花園,花園中依舊盛開着各種各樣的花。
大夫在花園中找了好一會兒卻并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花,于是不确定地問:“公子,确定昨夜你們喝酒時隻有這些花嗎?
”
柴昭南掃視了一下花園,可是花太多了,哪裡還記得是不是有花被搬走了。
“青魚,卻把花園的園丁找過來。
”柴昭南皺着眉頭說。
青魚領命下去,柴昭南陰着一張臉,打量着整個花園,若有人真的利用王妃的花園作亂,他一定會嚴懲不貸。
“大夫,你想找的是什麼花?
”柴昭南問道。
大夫看了看周圍,一副高深地樣子道:“與其說是花,不如說是草。
”
柴昭南皺了皺眉頭,不耐煩地說:“究竟是花還是草?
”
大夫表情頗為不自在地樣子,垂着頭說:“是一種外形像花的草,名為惑心草。
香味與酒味混合,便會使人陷入沉睡。
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異常,卻再也醒不過來。
”
柴昭南神情更加冷冽,究竟是什麼人用心如此險惡?
可昨晚他和阿爹一起喝酒隻是臨時起意,若真是有計劃的,這人也太神通廣大了吧。
不一會兒,青魚領着老園丁過來了。
柴昭南并沒有立馬開口,而是上下打量着這個老園丁。
對這個園丁,他确實還算有印象。
老園丁姓趙,在靖安王府已經工作了近二十年。
之前就一直跟在王妃身邊打理花草,所以柴昭南還在王府的時候見過。
“老趙,這園子裡的花草可有動過?
”柴昭南問。
老趙瑟瑟地看了一眼柴昭南,又看了一眼邊上的大夫,才小心翼翼地說:“回世子爺,園子裡的花草都未動過。
”
柴昭南眉頭一皺,花草未動過,卻找到大夫要找的惑心草,難道是大夫聞錯了?
柴昭南狐疑地看向大夫,大夫一陣頭皮發麻,趕緊保證道:“公子.......不,世子爺,在下絕對不會辨錯的。
”
柴昭南又看向老趙問:“你可還記得都有哪些花?
”
老趙神情有些茫然,想了很久才說:“近來,王爺說園子裡寡淡了些,便讓老奴添置了許多花草。
”
說着又猶豫了一下才說:“可老奴年歲大了,有的記得不是很清楚名字了。
”
柴昭南看着他滿鬓的白發,倒是沒有懷疑他所說的。
“既然是這樣,可曾見過一種叫惑心草的東西?
”柴昭南換了個方向問。
老趙抓着腦袋想了想,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沒過一會兒才擡起頭道:“惑心草是什麼樣子的?
有些花草可能叫法不同。
”
柴昭南看向大夫,大夫趕緊解釋道:“是一種形似鸢尾的草,葉子的頂端微卷成花朵的樣子,一般是紫白色的。
”
老趙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那不就是紫色鸢尾嗎?
”
大夫聽了老趙的回答,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隻好小聲地跟柴昭南解釋道:“這種惑心草就是因為太像鸢尾了,說不一定就是園丁認錯了,所以才放進了園子。
”
老趙聽了大夫的話不樂意了,“你這庸醫怎麼說的?
老奴養了一輩子的花,還能認錯?
”
大夫被老趙這麼一怼,頓時也惱怒了起來,“我看就是你這老奴才搞的鬼。
”
“既然你能分得清楚,那為何有人會中了惑心草的毒?
”
“中毒?
”老趙一臉緊張地說,“誰中毒了?
”
柴昭南瞪了一眼大夫,然後對老趙說:“好了,你隻要确認這裡的花草并沒有移動過就行了。
”
聽了柴昭南的話,老趙頓時不敢再問了,隻是點了點頭保證道:“老奴确實未曾動過。
”
柴昭南揮了揮手說:“那好吧,你先下去吧!
”
老趙一聽便退了出去,走到拐角的門廊時,神情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