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法炮制的拿出熏香點燃，不大一會兒，确定這院子裡的所有人都睡熟後，就讓韓夜霖直接弄醒了老皇帝。

　　 老皇帝一睜眼就憤怒的道：“放肆，韓夜霖，朕看你是瘋了……”

　　 話未說完，就見眼前的一切已經變了個模樣：“這不是皇宮？
大膽韓夜霖，你們把朕帶到了哪裡？
”

　　 說着就看到了床上安寝的冷如雪：

　　 “貴妃？
”

　　 随即眸子就是一冷，看着床上冷如雪的眸子裡盡是冰冷寒意。

　　 雖然他剛才嘴上說着不信韓夜霖和蘇紅珊的話，可實際上，在剛一醒來，發現情形忽然變了時就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之後他們二人說他是中了緻幻藥，那時他就已經相信，對雪貴妃也起了殺心。

　　 隻是，他乃一國之君，哪裡能在臣子面前承認自己被人愚弄那麼長時間都未曾發覺？

　　 所以，他以對韓夜霖和蘇紅珊二人的懷疑掩飾自己内心的憤怒，可此刻再看到人，心中殺意根本止不住。

　　 因為老皇帝背對着二人，韓夜霖和蘇紅珊也并未看到他的神色，隻以為他把床上安睡的冷如雪當成了宮裡的雪貴妃。

　　 于是，蘇紅珊推出陸輕雪，淡淡道：“雪貴妃在這呢？
”

　　 不得不說，還真是極為相似，若

　　 不注意根本分辨不出來。

　　 “這……兩個雪貴妃？
”

　　 皇上低喃着後退：“她是？
”

　　 認出了‘雪貴妃’身上的衣服，皇上又看向了床上的冷如雪，眼底驚疑不定。

　　 蘇紅珊道：“她是真正的冷如雪，無相城城主養女，如今也不過是個叛出無相城，跟着葉玉成來東蜀攪風攪雨的奸佞之人。
”

　　 “葉玉成？
”皇上看向了蘇紅珊和韓夜霖二人。

　　 韓夜霖道：“葉玉成就是國師。
”

　　 “這……”皇上驚疑不定：“國師不是姓冷，和冷如雪乃是兄妹？
”

　　 若非如此，他又怎麼會讓他當個國師。

　　 況且，葉玉成的相貌他還是記得的，兩人并不相同。

　　 可眼前一模一樣的兩個冷如雪已經令他匪夷所思，所以也并未問出口。

　　 蘇紅珊道：“皇上，他們用了無相城的秘法，在臉上動手術過程非常痛苦，他們能在自己身上用這樣的秘法，目的絕對不純，還請皇上明察。
”

　　 皇上皺眉看着兩個一模一樣的冷如雪，皺眉道：“可有證據？
須知這世上容貌相似之人并非沒有。
”

　　 蘇紅珊和韓夜霖對視一眼。

　　 韓夜霖上前抱拳道：“若皇上不信，可試探一番。
”

　　 “如何試探？
”皇上道。

　　 事實上心裡已經

　　 信了兩人的話，況且就是不信，國師的府上有一個和宮裡雪貴妃一模一樣之人，也是其心可誅。

　　 韓夜霖說道：“明日陛下召國師進宮，自見真曉。
”

　　 皇上沉默了。

　　 事實擺在眼前，兩個雪貴妃，還有那可以讓人緻幻的藥……

　　 看着臉色陰郁的皇帝，蘇紅珊和韓夜霖什麼都沒說，直接先把人帶回了皇宮。

　　 一路上，皇上都是沉默的，等到回了皇宮，他才冷冷道：“朕可以不追究你們，但究竟是怎麼回事！
”

　　 不管是召見國師進宮試探，還是其他，他都必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從頭到尾，他隻知雪貴妃不對，又有兩個冷如雪，以及國師就是葉玉成，可具體怎麼回事，他卻一概不知。

　　 韓夜霖直接把自己調查到的說了一遍，在說到雪貴妃一直用藥物讓皇上産生每晚和雪貴妃一起歡愉，誤以為自己龍精虎猛不差當年的時候，皇上臉色陰郁的簡直能滴出墨水來。

　　 “你們先退下吧，朕好好想想。
”皇上臉色難看的擺手。

　　 蘇紅珊和韓夜霖對視一眼，蘇紅珊上前，把剛才在雪貴妃宮裡找到的東西放在了禦案上：

　　 “皇上，先點熏香，瓶子裡的藥粉取一小勺化水服用後，就可以達

　　 到緻幻的效果。
”

　　 “另外，現在皇宮裡已經差不多被葉玉成的人控制。
”

　　 蘇紅珊說完，就和韓夜霖一起行禮，準備離開。

　　 皇上卻忽然開口：“你們的用心朕知道了……就暫且留在宮中吧，另外試探一事，容朕想想。
”

　　 若宮裡的雪貴妃不是冷如雪，國師就是葉玉成，若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和貴妃種種都是中了緻幻藥，那……

　　 他想到了好些時候，國師來貴妃宮中之事。

　　 若真是如此，那……

　　 韓夜霖和蘇紅珊對視一眼。

　　 蘇紅珊道：“是，我們定竭盡所能保護皇上度過這次危機。
”

　　 “臣誓死效忠皇上，效忠東蜀。
”韓夜霖也恭敬道。

　　 皇上看着一模一樣動作劃一的單膝跪下的兩人，臉色終于緩和了許多，他擺了擺手道：“罷了，讓朕再好好想想吧。
”

　　 忽然接受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告訴他自從雪貴妃進宮以來，他都活在虛假的謊言中，是個人都接受不了。

　　 況且還是皇帝。

　　 這簡直就是在啪啪打他的臉，而且還被臣下這麼粗暴的點醒他。

　　 那一刻，他其實是想殺了那兩人的，可最後還是放棄了。

　　 皇上看着放在面前的熏香和藥瓶，不禁冷笑出聲，也知道，剛才蘇紅珊

　　 放下這兩樣東西時說的那翻話的目的。

　　 哪裡是提醒他這藥怎麼用，而是在告訴他，現在的皇宮和朝廷并不安全，沒了他們的效忠，他就是孤家寡人。

　　 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會殺了他們。

　　 朝廷重要還是自己的尊嚴重要？

　　 皇帝最終還是做了對的選擇。

　　 罷了，試探了那麼多次，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們沒有那個心思嗎？
以前那麼多次都過來了，這次就最後再信他們一次吧。

　　 況且渾渾噩噩這麼長時間，放權下去太多，若沒韓夜霖助力，這個朝廷他怕是真玩不轉了。

　　 老了……

　　 老皇帝苦笑着……

　　 很久之前他都已經接受了自己老了的這個事實，結果又忽然有人給了他希望……他何曾沒懷疑過，隻是這朝廷他終究是不放心交到那兩個手中。

　　 可結果，終究還是自己想多了。

　　 老了就是老了，那兩個逆子不能交付，總還有能交付之人吧。

　　 韓夜霖回來了，那孩子應該也找到了吧。

　　 到底是太子的孩子。

　　 皇上盯着桌子上的兩樣東西，目光越來越冷。

　　 良久後，他握了握拳，重新回到了内室，看着依然安睡的雪貴妃，冰冷的眸中殺意一閃而過，片刻後卻又盡數收斂，上床躺在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