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眉尾輕揚。
雖然啤酒坊是她的産業這點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外界傳言,志義侯不問政事、不會客,幾乎已經是隐居、不問世事的狀态。
現在看來,這位志義侯也并非傳言那般不問世事。
元寶點頭笑應:“沒錯,随意挑選了幾樣時下賣得最好的酒,也不知道能不能合志義侯您的意。
”
“能!
能哈哈哈……公主名下産業啤酒坊的酒,可是出了名的一酒難求啊。
每每想喝,都是不能立馬喝到嘴裡,要麼得翌日,府裡的下人才能去排隊買回來;要麼得把府中下人盡數散出去,才能在京城的各家酒樓中僥幸碰到一家沒賣完的。
”
說着,志義侯的食指無意識勾了勾,簡直恨不得馬上打開一壇酒,開懷暢飲。
元寶将他的表現收入眼中,轉移話題道:“其實我今日來,給侯爺您送酒隻是其一,最重要還是想給侯爺您看看你的傷腿。
聽聞您的傷腿舊疾未愈,每逢陰天下雨總是疼痛難忍。
”
志義侯整個人怔住,都忘了作答。
元寶自顧繼續:“本宮師從華唯一,經手痊愈病患,沒有一百,也有數十。
若侯爺不嫌棄,我可為侯爺診治一番。
不敢說一定藥到病除,但減輕病痛應當不成問題。
”
“能得公主出手診治,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志義侯說着,又回到原先的位置上落座。
鬼使神差的,元寶來了句:“不敢居功,是陛下體恤您的勞苦功高,特地央了我來給您瞧瞧。
”..
“陛下?
”志義侯疑惑揚眉,随後又點點頭,“也是,咱們現在的陛下宅心仁厚,最會體恤百姓下屬。
”
元寶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絲奇怪來,但又細究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隻能暫時按下這個直覺,先給志義侯診察。
半個時辰後,元寶将紮在志義侯那條傷腿上的銀針一一取下。
囑咐道:“接下來半月,我會每隔四日來給您施一次針,期間您盡量卧床休息,每日下床走動最好不超百步。
”
聽到這個醫囑,志義侯馬上‘啊’的一聲,顯得有些為難。
元寶明知故問:“怎麼?
侯爺是有必須要出門的事情麼?
不能交由其他人去做?
”
志義侯清了清嗓子,有些躲閃元寶的目光,“沒,沒有。
”
“那就請侯爺您務必配合治療,我現在再給您開個熏蒸的方子,每日早中晚熏蒸一刻鐘,一次也不能少。
”
元寶的嘴角噙着狡黠的笑。
每日不能下床百步,再加上早中晚的熏蒸,她就不信這個志義侯還能出門去德紹坊找美穗子!
半個月功夫,應當足夠她解決妥當這件事了。
若是不夠,那她就再給這位老侯爺開點助眠的藥!
元寶的治療立竿見影,當天晚上,志義侯便覺得自己的傷腿沒有涼飕飕進風的感覺了。
二十多年來,每到冬天,他可是都要用羊皮水囊裝了熱水敷蓋膝蓋,才能入睡的。
并且每到半夜,水囊涼了,他還是會被傷腿的疼痛折磨醒……
這一夜,志義侯睡了個安穩覺。
原本半信半疑的醫囑,他也謹記在了心上,無事絕不下床走動。
德紹坊。
美穗子站在院子中,光秃秃的樹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