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元寶她們出海以來,遇到的最大的一次風雨。
先前的日子裡,最多也隻是遭遇過轉瞬即逝的陣雨而已,哪裡像今天這般,天黑得仿佛要落下來,和大地、和海合攏。
泡泡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害怕是難免的。
其實泉泉的心中也有些恐懼,但他知道這個時候,需要有個冷靜的人做大家的主心骨,所以不管炸雷的時候他的是否震顫,他的臉上都不會表現出來半分。
兩個小家夥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大雨,倒剛剛好打消了一些蟄伏在暗處的人計劃。
阿周三島南面,陡峭的懸崖背後,其實另有玄機。
從遠處看,阿周三島的南面,和東面北面那般,都是怪石嶙峋的陡崖。
但實際上,南面的陡崖像影壁那般,隔了一片海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
而那邊小小的海,被人當作了停泊港,停泊着大大小小,十幾艘船。
其中,一半的船上都有蓄勢待發的人。
“大當家的!
咱們還不趕緊出發嗎?
趁現在雨大,咱們趕緊去把船開回來啊!
”最大的那艘船上,一個獨臂男人急切地對一個獨眼男人說。
獨眼男人用僅剩的那隻眼,冷冷睨了眼獨臂男人,“這麼黑的天,你能看得見方向?
這麼大的風,你有把握将船開回來?
”
獨臂男人被問得回答不上來。
獨眼男人冷哼一聲,“急什麼,咱們已經抓走了那麼多人,剩下的人肯定急得去找島上的食人族算賬,怎麼可能有工夫提防海面上的事?
”
說着,他的手捂上自己那隻戴着眼罩的瞎眼。
當初,他要不是心急,也不會被官府傷了眼睛。
方同堂!
你等着,待本船長恢複以前的規模,必定殺上瀾洲,取你的性命!
島上。
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雨中,元寶和裴瑜終于聽到斜前方傳來動靜。
二人皆是瞬間就屏氣凝神,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
待聽見樊兆的聲音傳來,二人這才在黑夜中對了個眼神,加快腳步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誰!
”樊兆很是警覺,趕在元寶和裴瑜進入洞口之前,亮出了自己的大刀。
幸好元寶和裴瑜武力高強,躲閃得及時,不然肯定會在開口之前成為樊兆的刀下冤魂。
“是我。
”元寶低聲,同時趁着漆黑,從招财神府當中取了個火折子出來。
火折子吹亮,樊兆又驚又喜,忙和身後十幾人讓出一條道來,讓元寶和裴瑜得以進入狹窄的,堪堪夠他們這麼多人站立的山洞中。
“殿下!
侯爺!
你們怎麼來了?
兩位小殿下呢?
”樊兆見元寶和裴瑜身後再無他人,立馬着急關切地問說。
元寶:“他們兩個回船上去了,能自保,不必擔心。
”
“自保?
您的意思是,船上隻有兩位小殿下?
”樊兆駭然。
洞中其他人也是大驚失色。
在他們眼中,泉泉和泡泡再怎麼聰慧有膽色,也隻是兩個孩子而已。
他們作為經驗豐富的水手,且不論聽來的,就是親身經曆,都經曆過好幾回海盜突襲的事情了。
“不行!
咱們得趕緊回船上去!
”樊兆說着就要往外走。
裴瑜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說了,他們能自保,不必擔心。
”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