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姑娘說幾句話,不知姑娘可願一聽?
”
陳月杉擡眸,對上金喜寶那炙熱的、帶着期盼的視線,怔了片刻,最終沉默着輕輕颔首。
于是,金喜寶握上了元寶的胳膊,無情地将元寶拉出了茶室。
元寶隔着門在心裡對金喜寶豎起了大拇指,感情二哥哥也并非是愚鈍如豬,隻是缺個推他一把的人。
門後。
金喜寶望着陳月杉的背影幹站了好一會兒,在後腰上抹了兩把手心上的汗,這才硬着頭皮擡腳走到陳月杉面前坐下。
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發現陳月杉面前的茶盞是自己沒喝完的那杯。
連忙又閉上嘴,近乎手忙腳亂地将那杯茶倒了,又用鑷子夾了個新茶杯,給陳月杉倒了盞熱茶。
完成一串動作,手心又已濡濕。
他下意識在褲腿上輕輕摩挲,同時在心裡措辭。
“公子想娶我?
”陳月杉淡淡一句話,打破了尴尬。
“嗯。
”金喜寶點頭,又猛然擡頭,“啊?
!
”
陳月杉垂頭喝茶,動作慢條斯理,真是叫金喜寶心急火燎壞了。
“我不做妾。
”陳月杉放下茶盞後,一雙清冷的、仿佛能攝人心魄的眼睛對上金喜寶的視線。
“我母親患有瘋病,且是被休棄回京的。
”
“我外祖隻有我娘一個女兒,我需給他們二人養老。
”
“我家有外債,也是我還。
”
“倘若公子願意娶我這麼一個名聲不好,帶有累贅的女子,我在家等着公子上門提親。
”
說完,陳月杉便就起身走了。
茶室外頭,元寶聽見開門聲,回頭看去。
便就看見陳月杉對她輕輕見禮,然後擡步離去。
元寶連忙快步回茶室。
她在陳月杉離開的位置坐下,激動地問金喜寶:“怎麼回事?
你搞砸了?
”
金喜寶愣愣搖頭,“沒有,她答應嫁我了。
”
“什麼?
!
你确定?
不是,你跟人家說啥了?
你不會答應給人家上天摘月亮吧?
”
金喜寶逐漸回過神來,對上元寶的視線,眼裡充滿對陳月杉的愛惜,将陳月杉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難怪了。
”元寶放心坐了回去,“陳姑娘受名聲所累,好人家看不上她做正妻;普通人家又無法輕松接手她身後的母親、外祖,以及債務。
”
“所以她才進宮,為妃起碼比為妾好,這樣她面臨的問題也能迎刃而解。
”.
金喜寶忽然就站了起來,朝外走。
元寶喊他,“你去哪兒?
”
“回去寫信,請爹娘入京!
”
元寶沒好氣爬起來追上去,“急也不是這麼個急法啊。
咱們可以先找個媒人去說親,大伯大伯娘那邊,反正澹台蓮華要召七哥哥入京為官,不如就讓大伯大伯娘跟着七哥哥一起進京。
”
“找媒人可以,但要等老七應召?
那都什麼時候了,還是讓爹娘先入京吧,或者讓老七提前陪我爹娘進京等着。
”
金喜寶的信當天就被信鴿帶着,飛往了瀾州,而且還是兩封!
因為他擔心信鴿中途生病暴斃,或者出現什麼意外,再耽誤了時間。
至于媒人,元寶回家去跟裴瑜一商量,決定請裴喻歡的婆婆——承安侯夫人幫忙。
承安侯及肖臻遠都做過孫太傅的學生,所以他們家和孫太傅也算是有幾分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