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離宮回到家,更是已經到了子正時分。
已經睡着的元寶聽見悉悉索索的動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裴瑜已經脫去了外衣,隻着白色裡衣的背影。
..
元寶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往床裡側挪了挪身子,然後擡手掀開被子,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
裴瑜帶着股涼氣鑽進被窩,想要将媳婦擁進懷裡,又怕凍着媳婦,最終還是沒有行動。
“子時,快睡吧。
”
元寶卻是主動靠近他,像八爪魚一樣攀上他的身子,“怎麼商議到這麼晚,不順利麼?
”
“嗯,有吳忠明那種人在,怎麼可能順順利利。
”
“那最終商量妥當了沒有?
”
“差不多,已經确定好稅率明細了,眼下隻等戶部那邊編寫出完善稅法,澹台蓮華蓋上印玺便就能發布了。
”
元寶閉着眼睛‘嗯’了一聲,迷迷糊糊就又要睡過去。
就在她快要睡熟的時候,裴瑜忽然道:“澹台蓮華還留我和二哥下來,商議了關于出海尋寶的事宜。
二哥他……自請帶隊。
”
“嗯?
!
”元寶倏然睜開眼睛,微微泛紅的眼睛裡睡意全無。
她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
二哥哥他自請帶隊……帶隊出海尋寶藏?
”
“是。
”黑夜中,裴瑜面色凝重,“不過澹台蓮華沒有同意,說他新婚燕爾,不應該抛下新婚妻子,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
“不是!
”元寶激動得想要坐起來,被裴瑜拉回了被窩裡。
縮在裴瑜的懷裡,她憤憤:“二哥哥有病吧?
好不容易娶了媳婦,不在家摟着媳婦熱炕頭,湊這個熱鬧!
”
裴瑜猜測問:“是不是他和他媳婦吵架了?
或是生了什麼矛盾?
”
一句話讓氣憤中的元寶找回了理智,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她輕歎一聲,向裴瑜說了在北棠山莊時發生的事情。
“看來我明天得去找陳月杉一趟了,不能讓二哥哥因為她,拿自己的命去冒險啊。
二哥哥他一不會拳腳功夫,二沒出過海,讓他帶隊尋寶,那不是隻有死路一條麼!
”
裴瑜拍拍元寶的後背,“睡吧,不管是什麼事,都等睡醒了再說。
早知道你會這麼激動,我就忍着,等到明天睡醒了再告訴你了。
”
“哼,現在才說這個,已經晚了!
我現在精神百倍,哪裡還能睡得着!
”
“這樣?
那為夫幫你消耗消耗體力,累了你自然就睡得着了~”
地龍将屋子烘得暖熱,屋外春雨悄然落下。
一夜春雨不停,氣溫又驟降了不少。
元寶今日出門比平常多戴了條白狐毛領,既為了保暖,也是為了遮擋脖頸上那令人臉紅的痕迹。
因為是出了門,才讓丫鬟去侍郎府給陳月杉送的信,所以元寶在青安茶室等了好一會兒功夫,這才等到一身素雅的陳月杉前來赴宴。
“二嫂嫂還記得這間茶室麼?
”元寶未等陳月杉坐下,就一邊親手給她斟茶,一邊問說。
陳月杉撫裙的動作頓了頓,這才低眉緩緩坐下。
她的聲音令人聽不出喜怒,“記得,這是我與夫君大人第一次正式相見的地方。
”
聞言,元寶看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
是記性好,還是有關這間茶室的記憶在她心中有着不一樣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