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忙坐在金忠身邊,臉上的褶皺都笑成花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有感悟,忠哥,元寶來的當天,我從鞋墊裡找到了兩枚銅錢,是之前藏着以備不時之需的。
”
金忠差點被口水嗆到:“傻老婆子,兩文錢算什麼,你仔細想想,元寶來了之後咱家發生了什麼事?
”
苗氏仔細想了想。
“老母雞下蛋了、家裡喝上魚湯了、買到糧食了,老四家的上山挖野菜還帶了一窩兔子回來……”苗氏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
金忠把腳從熱水裡探出來,一邊擦腳一邊說。
“我仔細問過了,老四家的原本都沒打算走那條路,但元寶去玩的時候,見着那邊有野菜,結果野菜沒見着,倒抓住兔子了。
而且下蛋的雞是誰喂的、又是誰用空鈎把魚釣上來的?
都是元寶吧?
你這老婆子咋想不通呢。
”
苗氏一點就通,看了眼旁邊熟睡的孫女,像極了在看一錠寶光四射的金元寶。
可是很快,她又覺得不大對,“元寶是想着魚餓慘了,也許會把空鈎當成糧食咬下來,家裡的母雞更是一直憋着勁兒要下蛋的,沒準是撞巧呢?
”
“元寶是孩子,你也是啊?
再說了,撞巧能撞一塊去?
水裡的魚又沒遇上災荒年、那幾隻母雞算年齡比咱倆都老,怎麼下蛋?
”
金忠唉聲歎氣,老伴腦子不靈光了啊。
“忠哥,那你們買到糧食這事兒,總不能也是因為元寶吧?
”
金忠淡淡笑着說道:“我們爺幾個在鎮上排了一整個月的隊,一粒米都沒買到,裴家放糧穩定市價,我們爺幾個買到的也是最後幾百斤大米,這些事情都是在元寶來咱家之後才發生的,你說和元寶沒幹系,誰信呢?
”
“那劉仙花那邊怎麼說,他們家可是衰好幾年了的……”
金忠懶得評價那對夫婦,而是借着燭火,指了指元寶身上的各種傷痕。
為什麼衰?
心裡不清楚麼,虧心事做多了呗!
苗氏目光觸及元寶身上的痕迹,沉默了,過了好半晌才發愁道:“忠哥,被你這麼一說,我倒不敢親近元寶了,萬一沖撞了福星……”
金忠把洗腳水端出去潑在了地面上,小聲說:“仙鬼之說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元寶是不是福星我不曉得,但她一定是我們的乖孫女,平常心對待就好了,把孩子養大,備嫁妝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咱做爺奶的,便盡職盡責咯!
”
“你說的對,管元寶是什麼星呢,都是我的好孫女。
”苗氏點頭,索性抱着元寶睡大覺。
而另外一邊房間,金四鬧起來了。
徐留娣拒絕道:“你現在可是當爹的人了,不能這樣不穩重!
老四…唔…”
“當爹咋啦,當爹就不能給元寶添個弟弟妹妹咧?
留娣,你不知道,你今兒個回來晚了,我有多着急,橫豎元寶被爹娘搶去了,不跟咱一屋,咱還和以前一樣,想咋鬧咋鬧。
”
“你讨厭。
”
“那就再讨厭一點。
”
金四嘿嘿一笑,撐着手臂,鑽了進去。
元寶睡醒的時候,外面的天還沒有亮。
她揉了揉惺忪朦胧的大眼睛,張開嘴在自己的小粉拳上輕輕咬了一口。
嗷嗚!
痛痛!
元寶徹底清醒了。
扭頭望了一眼還在打呼噜的爺爺和奶奶,趕緊拱起屁股,蹑手蹑腳的,像個小烏龜一樣慢悠悠地爬出被窩。
天亮亮了哦,元寶要喂雞雞去了,還要替今天負責做飯的大伯母燒柴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能賴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