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裴素素反駁,擡眸對上裴瑜和元寶的視線,又匆匆挪開。
她的手縮到桌面下,不住地摳着,“我隻是太過驚喜,沒有想到幼弟竟然還活在世上。
”
元寶唇角微勾,“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決定,那就去收拾收拾行李吧,我就這讓人送你下山。
”
“這麼着急麼?
”
“你有什麼事要忙?
”
“沒…沒有。
就是,在山上已經住了這麼許久,承蒙寺中大師們的照顧。
出于禮數,應當去和大師們告别一聲。
”
元寶再次重複:“山路濕滑曲折,能少走動就少走動。
”
“好吧。
”
裴素素的行李不多,隻收拾出一個小小的包袱。
元寶裴瑜送她至山門,然後便由一名侍女兩名侍從陪她下山。
眼看着裴素素的身影隐入轉角綠叢中,元寶深吸一口山林間清新且冷冽的空氣,沉聲道:“看來她的身上真的有秘密。
”
裴瑜握住元寶垂在身側的手,側眸看她,“這不正好麼?
有秘密,咱們才能從中探尋出秘密。
”
上次泡泡失蹤一事,裴素素那般緊張淨晦的安危,引起了元寶和裴瑜的懷疑。
可裴素素一無武藝,二無背景人脈,再加上經過接連數日的暗中觀察,也沒發現她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所以元寶和裴瑜就挪開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誰能想到,今天誤打誤撞,竟然試探出裴素素不對勁。
“走吧,咱們去會會那隻笑面老狐狸。
”裴瑜緊了緊元寶的手。
元寶和裴瑜沒有讓寺中僧人通傳,而是直接繞到了淨晦的居所——清居閣。
裴瑜剛要伸手敲門,就聽見屋内傳來咳嗽聲。
從這咳嗽聲聽來,淨晦倒真像是受了内傷的樣子。
可元寶的心裡已經種下了懷疑淨晦的種子。
她直接伸手推開房門,闊步進屋。
屋内,淨晦正躺在榻上。
瞧見元寶推門而入,他露出很驚訝的表情,掙紮着就要撐床起身。
“公主…咳咳~公主怎麼突然來了。
”
元寶皮笑肉不笑,朝着淨晦走去,“聽聞‘皇叔’身體有恙,特地來給皇叔把個脈,看看皇叔身體如何。
”
也不管淨晦願不願意,她直接就掐上了淨晦的手。
不過是呼吸間的功夫,元寶倏然擡眼看向淨晦,視線變冷。
淨晦的脈象變了!
她剛觸到淨晦的脈象時,淨晦的脈象雜亂無章,是練功走火入魔般的紊亂;可眨眼功夫,他的脈搏又變成了受了内傷般的紊亂。
是她産生了錯覺,還是淨晦真有控制脈象的本領?
在元寶的審視中,淨晦面不改色,一如平常那般慈眉善目,“如何?
公主可有看出貧僧身體有何不适?
”
元寶松開淨晦,“診斷講究望聞問切,光把脈是不夠的,還請‘皇叔’,自己講講身體不适的始末。
”
“咳咳~”淨晦一邊咳嗽,一邊盤腿坐直了身體,并摸來床邊佛串放在手中撚轉。
他張合蒼白的嘴唇道:“說來奇怪,自上次下山苦行後,貧僧的身體就每況愈下。
直至前幾日,忽然吐了血,然後便卧床至今。
”
正堂而皇之在房間内踱步打量的裴瑜回頭,“王爺可否觸碰過何異樣之物?
”.
“異樣之物?
”淨晦茫然,認真想了想,恍然那般:“啊——你說的,可是昨夜京兆府派人所尋的佛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