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再生變故,跑!
路清見将大家都忽悠住了,不由得松了口氣。
從空間拿出野菜餅子,分給一家人吃。
可還沒吃完,南郊郡外,再生事端。
路清一邊啃着香噴噴的菜餅,一邊擡眼望着城門方向。
災民們領了粥,各自往自家所在的根據地分散。
也能看到有些比較弱小的人家,被搶的畫面。
當路清看到,另一邊的荒地裡,有個年輕女子被四五個男人拖拽,往對面上山去的一幕,她瞬間不淡定了。
咒罵道:“人渣!
老子廢了你!
”
她憤恨咬了一口餅,起身就要去行俠仗義。
顧西風一把拽住她,十分認真道:“路清,災荒年,自顧不暇,不要管别人的事。
”
“你放開我!
”路清小臉滿是憤怒,她最見不得欺負女人的男人。
顧西風沒有撒手,她轉過頭,就看見他淡如水潭的眸子,“你是我的病人,我不希望你出事。
”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路清心頭閃過一霎異樣的感覺。
他這是……擔心她?
可他說話時,都沒有擡眼看她,仿佛不是對她說的,這顯得十分沒有誠意……
路清順着顧西風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個身着灰色布衣的男人,往一個方向去。
城外有好幾條路,都是通往不同方向的,而他去的方向,是人比較少的那條。
從城門散開的災民,不是捧着碗就是攜着家人、亦是背着行李。
而那人,不僅什麼都沒有,還健步如飛。
“奇奇怪怪……”路清喃喃道。
“你也覺得不正常?
他是從城門那邊擠出來的。
”顧西風這才擡眼看向路清。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路清緊皺着眉頭。
也不知是不是跟前世的環境有關,路清的這種不好的預感向來強烈。
那邊,張大河也得到了一碗小米粥,喝完了才拿着空碗過來。
顧西風問道:“張大河,那邊是什麼情況?
可能進城?
”
“進城?
别想了,不給進。
不過,他們倒是說了,還會連續施粥三天。
咱們要不也在這兒停留三天,還能混個半飽。
”張大河将碗收進了自家的背簍裡。
“不能停了。
”顧西風一臉嚴肅,不讓災民進城采買、或者通過。
那麼,他們施粥三日有何意義?
解決不了災民堆積的問題,還白白地拉高成本。
顧西風看向顧三叔和顧清華,“爺爺,三叔,南郊郡既然不讓進城,我看我們還是直接繞山而行吧,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
剛才被氣得沒有任何顔面的周福海,忍不住又發話了。
“這一路走來,我們的糧食都吃得差不多了。
這裡能白吃三天,為何還要急着走?
”
有人問:“周福海,你不走?
”
“嘁,走什麼?
有免費的飯可以吃,還走?
是傻子吧?
”
話音一落,所有人立馬動了起來,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找自家人的找自家人。
總之,大家的意思都是:跟周福海反着來就對了。
徒留周福海一人在風中淩亂。
路清也叫路山帶好行李,她背着自己的被子準備随時跑路。
可還有二三十人去了城門外領粥沒回來。
到齊了的人家,擡眼望向顧清華,“村長,咱們往哪邊走?
”
“再等等人吧。
”
顧清華話音剛落,就聽見遠處傳來哒哒的馬蹄聲,小山包後頭,沖出來六七十匹馬,馬背上,都是着深灰色衣服的漢子。
氣勢洶洶,卷起的灰塵就像雲霧。
那些走在路上來不及避讓的,都葬身于馬蹄之下,慘不忍睹。
“土匪!
”
有人尖叫着。
一時間,驚叫、哀嚎、馬鳴、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
那夥突然沖出來的人,正扛着大刀在災民中揮舞。
城裡出來許多官兵,雖在抵擋,可路清看出,并未出全力,反而有種作秀的感覺。
眼前一片狼藉。
路清最先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往林子裡跑!
”
路山忽然一把抱起路雪,路清牽着楊氏,幾人率先鑽進林中。
“别管牛車!
快走!
”顧西風喝聲道,抱着顧典,帶着顧家老小也鑽進了林中。
那些匪徒,一出現就胡亂殺人,也沒見搶了災民東西。
此時,林洛川幾人,在另一個方向。
“畜生!
”趙四揮着匕首,眼看就要沖出去。
石頭一把拉住他,“冷靜,現在出去就是送死!
”
“老子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些人屠殺災民!
”
“你去了有什麼用?
”比起趙四,石頭的性子比較沉穩。
趙四郁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南郊郡的兵是幹什麼吃的!
就這幾個毛賊都拿不下!
”
林洛川緊緊捏着拳頭,“不一定是拿不下他們。
”
而是不想拿。
“不行,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要去殺了這些狗賊!
”趙四一沖動,就像直接沖出去,可又被石頭拽住了。
對方那麼多人,還有馬,而他們手上,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如何殺?
……
路清不管後頭如何,隻帶着自家人往深山裡鑽,其餘人她管不了。
顧家人緊跟在後面。
林中荊棘叢生,大家身上都不同程度挂了彩。
一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
一口氣爬到山頂,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有的人擡着一雙茫然無神的眼,怔怔地盯着一個方向,一動不動,想是被吓得不輕。
楊氏抱着路雪就哭,“天殺的老天爺,這是不讓人活啊……”
路清歎了口氣,柔聲安慰:“娘,你今天的表現很棒。
”
楊氏又抹着眼淚,“菩薩保佑,娘怕拖了後腿,害你們被抓。
”
路清心頭有些觸動,楊氏性子怯弱,可那份母愛是讓人感動的。
她爬上一棵高大的樹上,眺望着南郊郡的方向。
隻見那邊已經成了血海,屍體成堆。
聚在那邊的、包括蹲在一旁觀望、抱頭逃竄的災民,無一幸免。
有個人站在城門上指揮者什麼,路清以為,是在剿滅那些匪徒。
可想象中的戰鬥并沒有打起來,那些官兵似怕了土匪,退至城裡。
一群匪徒騎馬往出來的方向跑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城門又開了,出來好多官兵收拾戰場,将屍體都挪到一處,災民遺留的那些東西也全都拾來堆在一起,等着處理。
看着堆成幾座小山的屍體,路清隻覺得後背發涼。
在末世,偶也有同類相殘的情況,可完全比不上眼前這一幕震撼。
大多數時間,大家還是齊心的,畢竟抱成團力量才能最大化。
路清就這麼坐在樹上,随風搖晃着。
她忽然迷茫了,如今這樣的世道,哪裡才能有他們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