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26号包廂的走廊上。
我感覺我在發抖。
控制不住的發抖,并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情緒過度的波動,感覺整個身體裡面的血液都好像沸騰了起來一樣。
顧磊是我兄弟,是公司的合夥人。
黃勇也是我兄弟,他給我帶來的壓力尤其的大,因為還有幾天就要回老家過年了,現在他要是出什麼事情的話,我怎麼向他爸媽交代?
一路陰沉着臉!
到了26号包廂門口,我推開了門。
然後就看到了顧磊正被幾個人按在地上拳打腳踢,但是當我看到黃勇的時候,心底仿佛有什麼情緒一下子炸裂開來一樣。
黃勇倒在血泊中,站在包廂門口,我剛好能看到他貼在冰冷地闆上的半張側臉正對着我,滿臉的血。
眼睛也腫的不成樣子。
他聽到動靜,吃力的睜開眼,似乎還對我凄慘的笑了笑,嘴唇動了動,好像在無聲的對我說給我丢人了。
丢你媽的人啊!
黃勇,你個煞筆!
我情緒一下子有了波動,目疵欲裂,然後眼神一下子鎖死了站在黃勇面前,也向我看過來的皓東!
我扭了下脖子,步伐洶湧的向他走了過去!
皓東則是一臉的膩煩,一個又一個的,他拿毛巾捂着頭,轉過頭,質問我:“你他媽又是誰啊?
”
五六個小混混發現動靜,紛紛停下毆打顧磊的動作,冷眼旁觀着我,似乎想看看我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我越過他們。
這時,其中一個混混按耐不住了,伸手過來抓我,目露兇光:“站在,誰讓你他媽過來的?
”
我眼神轉冷,抓住了他的手臂,一拳打在了他的肋下,接着上移,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身體還在抖!
一直在抖!
滿腔的怒火!
仿佛又回到了幾個月前的晚上,在我家樓下,趙敦煌用近乎蠻橫的姿态讓我跪下!
天知道當時我心裡是何等的扭曲?
牙齒都要咬碎了,可是有用嗎?
沒用,我還是給人家跪下了!
給自己的父母丢人了!
我眼神蘊含着這幾個月來一直壓抑的偏執,扭曲,瘋狂,一拳下去,幾乎是貫穿了全身的力氣!
砰!
這個混混直接被我一拳砸的撞在了牆上,然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滿頭的血!
在場的混混都不是剛出社會的人。
我一出手,他們就看出來我的身手,一下子被鎮住了,一時間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了起來!
尤其是皓東,見到手下被砸的幾乎淩空而起的畫面,眼神猛地收縮了一下!
恐懼一下子在心底蔓延!
“上啊,都他媽愣着幹嘛!
”皓東歇斯底裡的沖着幾個手下吼了起來。
那幾個手下聞言,紛紛又氣勢洶洶的向我沖了過來,有好幾個都掏出了彈簧刀,基本上社會上混的,口袋裡都會揣着一把小匕首或者彈簧刀!
刀光閃閃。
但是我這段時間以來,在“戰虎搏擊”每天實戰,被打的跟豬頭一樣,圖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再有此遭遇,不會再手無還手之力?
我順手操起了酒桌上的一個酒瓶,迎了上去,專對他們的手上敲,手掌是脆弱的,一敲之下,他們就得撒手。
接着我再對他們的臉上敲!
接連兩個倒下之後。
剩下的幾個人再也不敢上了,全部往後退,而我的腰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劃了一刀,火辣辣的疼痛。
但是我卻沒有管。
我繼續向已經開始害怕,後退的皓東走過去,就是他讓人将黃勇和顧磊打成這個樣子。
速度由慢變快!
幾乎是一個跨步,我就到了皓東的身前。
下一刻,卡着他的頸部,猛地按在了酒桌上,臉與大理石酒桌親密接觸!
砰!
地震一般,整個包廂似乎都震動了一下。
突然,突然的動手,快到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也狠戾迅捷的令人咂舌,剩下幾個混混看到如此暴力的一幕,幾乎都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頭皮發麻,滿心的驚恐。
不僅僅是他們,顧磊也是滿心的震撼,怎麼也沒想到我竟然有着這麼兇殘的一面,至于黃勇則忍不住咧嘴想笑。
盡管身上無一處不痛,他還是想笑,暢快的笑,他努力的擡着腫脹的眼簾,看着我和皓東這邊,似乎想要将這一幕印在腦子裡一樣。
皓東殺豬般的慘叫聲自砸在了酒桌上之後才發了出來,但是隻來得及叫出半聲,剩下的聲音就全被我用拳頭砸了回去。
血如泉湧,頭上,嘴上,鼻子上……
所有人全部都近乎戰栗的在看着,沒有一個敢上前插手阻攔,他們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狠戾的人,簡直就是瘋子!
甚至有兩個人雙腿發抖的開門逃跑了。
有人開頭,剩下的就都開始逃跑起來,直到他們出了包間,外面的凄厲聲才敢響徹起來:“殺人了,殺人了啊。
”
顧磊受傷的比較輕,隻是一些拳腳上的傷,他也被我瘋狂的樣子吓到了,怕我再打下去出事,忍着身體上的疼痛走過來勸我:“陳升,算了吧,再打,真要打死人了。
”
我聽到顧磊的聲音,停了下來。
皓東近乎半昏迷。
我将他提了起來,看着他凄慘無比的臉,平靜的問道:“打人好玩嗎?
現在是不是更好玩了?
”
皓東被疼醒了,盯着我,滿嘴血的發狠道:“你有種!
”
“哦,是覺得你手下跑出去會打電話叫人,給你增加了底氣是吧?
”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扯過他的衣領,冷聲道:“是不是還想接着玩?
可以的,最多我這條命賠給你,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死在我前面。
”
接着,我轉頭對顧磊說道:“還能走吧?
你把黃勇送到第一人民醫院去,我留下來陪他玩。
”
顧磊看着陌生的我,有些為難。
“快去啊,勇子中刀了。
”我對顧磊提高了聲音。
顧磊這才一咬牙,吃力的扶起黃勇向外面走。
接下來,包廂裡就剩下我和皓東了。
我重新轉頭看向了皓東。
皓東終于感覺到了恐懼,顧不上疼痛開始求饒起來,嘴巴漏風的說道:“兄弟,有,有話好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