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南公館,一間鮮有人踏足的房間,裡面放的都是女性喜歡的事物,例如梳妝台,胭脂盒,都是一些市面上見不到的老物件。
看起來古香古色。
牆上挂着一幅女人的水墨畫,樣貌與陳莎莎大體相似,有着不容亵渎的美麗。
陳浮生就站在畫像前,駐足,擡頭看着畫像,久久不語。
“想不到紅顔知己良多的你,倒還挺癡情的。
”宋靜秋的聲音從陳浮生的身後傳來,眼神清澈,平穩,這很考驗女人的底蘊,有些女人就算修煉一輩子也沒這功力。
陳浮生回過身來,呢喃歎息道:“她終究是因為我而死的。
”
這時候,一直守在門外,體型張揚的大光頭接了一個電話,走了來,身姿雄偉,臉色古怪的說道:“趙敦煌居然陰溝裡翻船,折在陳升的手裡,現在進了醫院,據說傷的挺重的。
”
宋靜秋臉上卻浮現一抹愕然,略微錯愕的問道:“進醫院的不是陳升,而是趙敦煌?
”
大光頭點了點頭,臉上有着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摸了下頭,咧嘴說道:“話說我也沒想到陳升這小子這麼陰狠,身上居然随身帶着石灰,石灰撒瞎趙敦煌的眼睛,然後一刀在腹,這也就算了,那家夥跑路的時候,還把趙敦煌的手機給摔了,不給他打電話的機會,要不是老喬四的手下過去找他,趙敦煌的小命就算折在了陳升的手裡了。
”
“想不到倒還真讓你整出一個螞蟻絆倒象的笑話。
”陳浮生莞爾,倒也沒太上心,甚至令讓他多皺一下眉頭的資格都沒有。
唯一讓他關注這件事的理由,也不過是因為他的女兒陳莎莎,以及宋靜秋。
張小花咧嘴笑。
陳浮生看向張小花,平淡地說道:“那讓楊自道回來吧,順便跟莎莎說一聲,陳升的命保住了。
”
傾城一品。
接到電話的陳莎莎,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去。
……
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睡不着。
醫院内。
皓東根本沒資格進趙敦煌的病房,蹲在外面,隻知道好幾個他隻聽說過名字的大人物進去了,就連瑞金醫院的院長也親自到了。
而他蹲在病房外面的走廊,回想着剛到綠苑小區,看到趙敦煌那凄慘的樣子,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一刻,他竟然覺得,年前自己在銀河KTV受得那點傷,完全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公司内。
黃勇和顧磊相對而坐,兩個人都臉色沉重,半晌,黃勇終于忍耐不住,指着顧磊罵道:“如果不是陳升讓我不要怪你,我肯定打死你個狗比,出賣兄弟,這事情你也幹得出來?
”
“我知道我對不起陳升,但我也沒辦法啊,他們幾十個人把我拖車裡去,用刀架着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說到底,我隻是一個剛畢業兩年的大學生,沒踏足過社會,也沒有那麼硬的骨頭,騙陳升過來,我自己心裡也挺難受的,你要打我就打吧。
”顧磊低頭沙啞的說着。
黃勇是真的有那麼一絲沖動拿起杯子向顧磊砸過去的。
但是最終他忍住了,冷冷的看了一眼顧磊:“如果不是看在你最後還算有點良心發現,我肯定一杯子砸你頭上去了。
”
……
李茜希家樓下。
李茜希滿臉通紅,看着眼前逐漸開始不老實的我,最終忍無可忍的說道:“喂,陳升,你夠了啊,我再亂摸,我要打人啦!
”
我讪讪的縮回了手。
“主要是你剛從被窩裡爬出來,身體太暖和了,我才忍不住往你懷裡鑽的……”剛從我抱李茜希的時候,她就裹着一個羽絨服,拉鍊也沒拉。
我借口冷,鑽進了她的懷裡,沒想到她睡衣裡面居然沒有穿内衣,隔着衣服我都能感受到她胸前的挺拔與柔軟。
身材是真的好。
充滿了年輕的氣息。
接着,我就沒忍住手放在了她的屁股上捏了一下,這才有了李茜希惱羞成怒的一面……
“你少廢話。
”
李茜希故作兇惡的瞪了我一眼,然後在我戀戀不舍的目光下拉起羽絨服的拉鍊,問道:“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
“犯了點事,要離開甯安,短時間内回不來了。
”我并沒有多解釋,一想到要走,甚至連跟娟姐,老闆娘她們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就不由得一陣感傷。
在甯安辛辛苦苦打拼了三年,一下子被打回原形了,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
李茜希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不僅漂亮,情商也特别的高,也沒問我原因,隻是語氣低落下來說道:“那你小心點。
”
“嗯。
”我點了點頭。
李茜希又道:“到地方之後,方便的話,記得跟我微信聯系,我号碼你也記得的吧?
”
“放心,記着呢。
”
我笑了笑,然後看着李茜希凍的發紅的臉,心裡一蕩,忍不住的問道:“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行嗎?
”
“什麼事情?
”李茜希側耳聽着。
“如果,我說如果啊。
”我有些忐忑的說道:“如果說明年過年,你還沒有男朋友,能不能跟我回家一趟,假扮一下我的女朋友?
我答應我家裡人,下次過年回去,一定要帶個女朋友回去的。
”
“想我假扮你女朋友啊?
”
李茜希聞言,墊着腳尖,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裡,露出一抹淺笑:“那本小姐的出場費可高,你要準備好租金啊。
”
我大喜:“放心好了,到時候我肯定拿錢砸你!
”
“切,吹牛。
”李茜希不屑的說了一聲,但是嘴角卻不自禁上翹。
我最後笑了笑:“真走了啊。
”
“嗯,一路順風。
”李茜希看着我,冷風吹起她額頭的秀發,随風飄舞,何止是一個美字能夠形容的?
……
我最終還是走了。
現在天色還早,車站也沒有開門,而且我也不敢去車站,生怕剛進車站就被人給按住了,所以我隻能去私人大巴車路過的路線等着。
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
煙頭掉了一地。
在将近黎明的時候,我等來了一輛大巴車,也不管目的地在哪,我都上車了,現在我所想做的就是先離開甯安再說。
現在春運已經過去了,車上并沒有多少人,我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車外是朝陽升起的甯安市,環衛工人開始了清掃城市衛生的工作,路上零零星星也出現了趕早上班的人影。
我看着不斷倒退的高樓大廈,心裡喃喃着:總有一天,我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