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深面色冷淡:“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麼我可以向溫小姐了解這個合作的情況麼?
”
薛董事搶先說:“當然是可以的!
”
江何深走開兩步,薛董事立馬扭頭對溫隻顔低聲叮囑:“小隻,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們要是再丢一次跟恒安的合作,一定會成為整個行業的笑柄的!
”
可是自從sph的合作全權移交給時歡後,溫稚歡就沒有再經手過這個項目,江何深提出的問題,她很多都答不上來。
秋恩陽本來想幫忙回答——這個合作,論起來,其實他才是最熟悉的人,但江何深一個眼神就讓他閉了嘴,他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江何深這是專門針對溫隻顔!
這裡是員工最多的辦公區,所有員工就看着他們昔日大小姐,昔日溫鹿的繼承人,幾乎是一問三不知,躊躇,局促,完全沒有平時人前那副幹練優越的樣子,都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江何深随意地坐在一張椅子上,冷嘲道:“這就是你們溫鹿的實力?
看來我的确需要重新思量和溫鹿的合作。
”
溫隻顔從來沒有在大庭廣衆下這麼難堪過!
她站在江何深面前,像一個正在被訓斥的員工,從出生那一刻就是天之驕女的溫隻顔,重話都沒有聽過一句,他江何深憑什麼!
“江總到底什麼意思?
”
江何深微擡起頭,哪怕是坐着,氣場也是壓迫性的:“你是在,質問我?
”
薛董事:“非也非也,江總别誤會……”
江何深面無表情地打斷他的話:“我誤會?
所以薛董事的意思是,這是溫小姐個人能力的問題,她的實力不代表溫鹿的實力?
”
“……”薛董事快速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這些話,比起讓整個公司都被否定,那當然是否認個人更“劃算”。
“确實是小隻自己……”
江何深:“這種能力的人,非但還能留在溫鹿,甚至身居高位,薛董事,你不覺得這樣很容易讓人懷疑你們溫鹿的實力?
”
“……”薛董事現在才驚覺,江何深椅子在針對溫隻顔,他遲疑地問,“那,江總的意思呢?
”
江何深站起身:“尚世傑出了那麼大的事,溫小姐作為他的親女兒,我覺得,近期不合适再經手公司工作。
”
溫隻顔隐忍道:“江總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這裡是溫鹿,不是恒安,難道跟恒安合作一次,溫鹿的高層任免就也要聽你的?
”
“尚世傑還有大量挪用公款的罪行,我擔心,有其父必有其女,溫小姐繼續留在溫鹿,我們怎麼敢放心再跟溫鹿合作下去——薛董事。
”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暫停溫隻顔一切職務!
薛董事的目光一閃!
時歡和溫尚傑的鬥争中,很明顯是時歡勝出,溫尚傑連命都沒有了,而時歡背後非但有溫董,還有周自珩,将來溫鹿肯定是時歡的,溫隻顔作為她的競争對手和仇人之女,早晚會被趕出溫鹿,他壓根犯不着為了這個肯定會被趕走的人再得罪江何深。
他即刻就答應:“江總說得對。
小隻,你最近先不要來公司吧,我聽說溫小夫人也出了一些事,你放個假,好好陪她身邊。
”
江何深看都懶得再看溫隻顔,直接走。
秋恩陽連忙跟上,送他下樓——顯然,他突然來這一趟,目的就是為了處理溫隻顔!
江何深前腳走,要不是溫隻顔還在辦公區,辦公區肯定馬上炸開鍋!
江何深特意停在人最多的辦公區,這裡的員工們都聽到了,聽到溫隻顔被當衆羞辱,聽到溫隻顔被罷免職務,他們雖然不敢當着溫隻顔的面炸,但這條消息還是以最快的速度不胫而走,用不了半天,整個溫鹿上下都知道了。
溫隻顔也明白了,江何深來這一趟,是為了替時歡出氣吧?
他知道車禍是她做的,來替時歡報仇。
她還以為他們離婚了已經沒關系了,原來還這麼情深義重。
溫隻顔可笑地點頭,看着薛董事:“叔父是覺得我爸沒了,溫董又隻喜歡溫稚歡,覺得現在溫鹿和溫家都是聽溫稚歡的,所以江何深一句話你就要幫我罷免。
”
“但我要提醒你,我再怎麼不受溫家待見,法律上,我依舊是溫鹿的股東,我在溫鹿持股10%!
我爸那些股份,按照繼承制也該是我的,就算現在被查封,我也還是有這10%,憑你就想趕我出溫鹿,做夢!
”
薛董事的臉色也難堪了:“我讓你自己暫停工作是給你留着體面,你要是不識好歹,就别怪我們在董事會上舉手表決罷免你,你是要自己走,還是要我們送你走,自己看着辦吧!
”
他也甩手就走。
溫隻顔擡頭看着天花闆,她真沒有想到,她從小就被當成這家公司的繼承人培養,結果今時今日,她竟然要被掃地出門!
怎麼?
溫稚歡被趕過一次,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她?
沒那麼容易!
溫隻顔昂首挺胸,無視周圍的目光,直接走向電梯。
溫鹿大廈門口,江何深還沒有上車。
秋恩陽在挽回溫鹿的顔面,回答溫隻顔剛才沒回答上來的那些問題。
江何深其實并不在意這些問題,隻是料到溫隻顔會追出來,在等她。
果然,溫隻顔很快出現在視線裡,她大步朝他走去,開口就是:“江總這麼為我阿稚姐姐出頭,哪怕是離婚了她再婚了還這麼至死不渝,想必就算知道以前跟你大哥在一起過這種事,也是覺得沒關系吧。
”
秋恩陽睜大了眼睛,什、什麼?
?
江何深沒有表情地看着她。
溫隻顔冷笑:“江總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阿稚姐姐跟你在一起隻是因為你長得像你大哥,她隻是拿你當代替品嗎?
”
這件事溫隻顔早就知道,以前沒有說是因為她對時歡的感情複雜,現在說出來,多少有點氣急敗壞了。
她以為江何深不知道這件事,滿臉痛快,就等着看江何深失态的樣子。
但江何深的臉色根本沒變,眉毛甚至沒有動過。
“道聽途說,搬弄是非,溫小姐越活越低檔了。
這些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是,跟她在一起的人,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我。
”
什麼?
!
溫隻顔錯愕,表情更是一片空白——是那種以為勝券在握計謀必定得逞,結果對方完全不為所動,從始至終都是她扮小醜的那種空白。
江何深等她來,隻是為了說一句話,他垂眸轉了轉扳指,再擡起眼,眸光肅殺:“你再敢對她動手,溫小夫人,連活死人都當不成了。
”
溫隻顔呼吸失序。
“離開溫鹿,從她眼前消失,我不說第三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