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住他,你馬上把這裡處理幹淨!
”時歡當機立斷,轉身迎上溫理。
溫理剛準備睡覺,他的窗戶前就有一個黑影快速跑了過去,他是追着黑影來到後院的。
一來,看到還有人把守,更覺得不對勁,憑着他當警察的敏銳,溫理肯定,這裡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溫理!
”時歡突然喊他,溫理迅速回頭,看到時歡從一條小路走出來,更懷疑了:“你不是在房間嗎?
怎麼會在這裡?
”
時歡非常鎮定:“剛才有人從我的房門前跑過去,我追着那個人到了這裡。
你呢?
也是看到有人嗎?
”
溫理:“對。
”
“我從那邊過來,那邊什麼都沒有,那個人也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我們往這邊看看吧。
”時歡想把他引走。
溫理盯着時歡,覺得不對,很不對,他假意點頭:“好,我們去那邊看看。
”然後走了幾步,就在時歡放松的瞬間,他迅速掉頭,跑向時歡剛才過來的反向!
聲東擊西!
時歡一驚,連忙追上去,眼看要追不上,眼睛一轉,當場蹲下:“哎呀!
”
溫理下意識回頭,猶豫了一下,往回走到時歡面前:“你怎麼了?
”
“咝……天太黑了,不小心崴到了。
”
溫理不相信:“走個路你都能崴到?
”
這一招時歡之前在馬場對江何深用過,但對付對她有感情的江何深有用,對從一開始就對她心存懷疑的溫理沒用,時歡嘴唇微微一抿,轉念又是一個主意,低聲說:“一看就知道你一定沒有過女人。
”
“?
”
溫理納了悶,“這跟我有沒有女人有什麼關系?
”
時歡抓着他的手臂,借力站了起來,順勢用他的手掌,貼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
”溫理先是一愣,然後臉上蹭了一下紅了起來,緊接着下一秒又明白了什麼似的,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
時歡站好了,沒好氣道:“所以走路容易重心不穩,你以為我是故意摔的?
”
溫理撓撓頭:“那、那怎麼辦?
你沒事吧?
我送你去醫院?
”
時歡搖頭:“不用去醫院,你扶我回去休息,剛才跑得太快,有點不舒服。
”
溫理頓了一下:“你的人在那邊,讓他們扶你回去就行了——時歡,你是不是很怕我去那邊?
”
時歡看向他,溫理的目光審判,下一秒,那個方向就響起一個聲音:“喂喂喂,我等了你老半天,你怎麼不過來?
”
時歡和溫理齊齊看向那個方向。
林斌吊兒郎當地走過來,溫理首先就是懷疑:“你不是去幫她拿宵夜嗎?
怎麼在這裡?
”定睛一看他身上還有一片一片的紅色,“你身上是什麼東西?
血?
”
時歡眉頭跳了兩下!
林斌卻攤攤手,大搖大擺地走近他們,無所畏懼地對時歡說:“我在給你準備了驚喜,本來想等你過去就揭曉,結果你不過來,虧我還讓人去把你引過來。
”
他一走近,時歡就聞到他身上有很重的顔料的味道,目光當即一閃。
溫理也聞到了,仔細看着他衣服上的紅色,與其說像血迹,其實更像是顔料,丙烯顔料,有淡淡的機油味或者說是酒精味。
“剛才從我門口跑過去的人,是你安排的?
”溫理狐疑。
林斌笑:“是啊,不過我隻是想把我妹引過來。
”他說着直接去拉時歡的手,給了她一個“别擔心”的眼神,然後就将她拉去花園。
時歡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但他這麼不慌不忙,她也冷靜地靜觀其變。
溫理自然也跟上。
過了洞門,林斌就放開時歡的手,自己走到昏暗的花園中間,先是做作地單手貼在心口,對他們鞠了一躬,仿佛要開始什麼表演,然後拍了兩下手。
下一秒,燈光亮起。
緊接着,時歡和溫理就看到,鋪了大理石的花園地磚上,被人用顔料畫了幅畫。
黑色勾勒輪廓,棕色渲染頭發,垂着眼睛,穿着紅裙,手裡拿着一本書,雖然線條很簡單,但神韻抓得很準,看得出來,這是——時歡。
時歡微怔。
林斌随手折了一朵花,放在了畫像的耳朵,看起來就像簪了一朵花。
“你明天結婚,這是哥哥送你的新婚賀禮。
”林斌微笑,“喜歡嗎?
”
别說,時歡還真挺喜歡的,溫理還在,她更要做出一個感動的樣子,直接過去跟他擁抱。
“這是你畫的?
”時歡低聲問。
林斌面帶微笑,從牙縫擠出字:“廢話。
”
“你會畫畫?
”
“老子十項全能。
”
兩人相視而笑,怎麼看這都是“兄妹情深”、“情深義重”、“感人肺腑”的畫面。
于是整件事就成了,哥哥要給妹妹驚喜,所以派人去把妹妹引過來,沒想到溫理當成犯罪現場的“烏龍”。
溫理還挺不好意思,因為他非但沒給時歡準備新婚禮物,還懷疑人家做壞事,給面子地鼓鼓掌,誇畫真好看,然後就幹笑:“那好吧,你們兄妹聊,我回去睡了。
”
時歡和林斌笑得如出一轍:“晚安。
”
——如果此時此刻,溫理越過畫像往前走一米,就會看到,在燈光刻意避開的假山後,就躺着一具還在滴血的屍體。
溫理走後,時歡馬上讓手下見屍體和現場處理幹淨,對林斌也沒了所謂的兄妹情深,冷冷道:“你下次還想作死就離我遠點!
”
“你要是看到殺江知祈的人站在你面前,你能忍住?
”
林斌抽了一張濕紙巾擦手,還好溫理沒深究,要是提取他身上的顔料去檢驗,肯定一查就查出來,這些顔料裡,還有血液。
時歡沉聲:“溫尚傑不是天天在我面前,我不就忍住了?
”
“行了知道了,下次不會了,這次不也沒被發現嗎?
啰嗦。
”
時歡看着林斌不耐煩不受管教的樣子,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斌将那些顔料收拾起來——溫沁是畫家,她的畫師就在花園,所以他才能這麼快拿到這些顔料。
時歡走到那幅畫面前,一邊看,一邊說:“這是一個局,一個陷阱,有人想在明天之前,再給我一次痛擊。
”
林斌猜:“溫尚傑?
”
“多半是。
”時歡扯了扯嘴角,“沒關系,明天,我會讓他自食惡果。
”
……
次日,周、溫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