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看向時歡。
時歡:“我懷孕了。
”
兩人俱是一驚:“你懷孕了?
?
”
常加音脫口而出:“我哥的?
”
南頌則是道:“江何深的?
”
“怎麼可能是江何深的?
”常加音說,“他們都離婚那麼久了,肯定是我哥的。
”
南頌笃定不可能是周自珩的,因為她知道:“阿稚跟你哥又不是真的在一起的。
”
常加音睜大了眼睛,又是滿頭問号:“什麼叫你跟我哥不是真的在一起?
阿稚?
”
時歡不知道從何說起,索性隻給出結論:“嗯,江何深的。
”
南頌很快就想明白:“原來你上次其實沒有打掉孩子?
”
時歡頓了一下,狐疑:“你怎麼知道我‘打掉孩子’這件事?
我沒跟你說過吧?
”
那當然是“别人”告訴她的……南頌笑眯眯,不說話。
常加音看看時歡,又看看南頌,火氣更旺盛了:“什麼打掉孩子……不是,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還說你們沒有事情瞞着我,這些不就是瞞着我的事情?
以前我們三個人之間沒有秘密,現在你們兩個才是朋友,我是外人了是不是?
”
周自珩因為停車,所以晚到一步,一進門就聽到常加音的聲音,蹙眉:“加音,我讓你來看阿稚,可沒讓你來跟阿稚吵架。
”
常加音跺腳:“是她們先排擠我!
随便你們了!
我走了!
”
她轉身就走,時歡喊她:“加音!
”
但常加音頭也不回,時歡皺起眉頭,常加音以前也不是這麼容易發火的人,她問周自珩,“她心情不好嗎?
”
周自珩搖頭:“我先去看看她。
”
南頌起身:“我去吧,你們聊。
”
南頌追着常加音出去,時歡還是擔心,周自珩走到時歡身邊:“加音隻是有點鬧脾氣,早上聽說你出事還很擔心。
”
時歡抿唇:“我知道她擔心我,加音是覺得我瞞着她太多事,所以不高興。
”
周自珩道:“被人瞞着事,是會不高興。
”
時歡擡起眼看他:“那麼周總為什麼瞞着我,不跟我說,那天晚上把我救出車裡的人,是江何深呢?
”
周自珩對上她的眼睛,卻沒有被當面質問的尴尬,頓了一下,然後坦誠說:“‘人之初性本妒’,不想給情敵塑造正面的光輝的形象,尤其是知道你懷着他的孩子之後。
”
“……”他這麼坦蕩,反而讓時歡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周自珩将常加音剛才放下的便當盒拿到時歡面前打開,輕描淡寫地揭過了這個原本會造成隔閡的話題。
“青芒果加酸梅粉,酸上加酸,你試試看喜不喜歡?
”
青芒果的果肉是青色的,吃起來是脆的,比芒果還要酸一點兒,正對時歡現在的口味,她忍不住用小叉子叉起一塊果肉:“嗯,好吃。
”
周自珩微笑:“還有聖女果,都是酸甜口,都可以吃。
”
時歡咀嚼着:“你們那天晚上說了什麼話?
怎麼還動手了?
”
周自珩在椅子上坐下:“他怪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出事,我說那也輪不到他追究。
就是這樣,他跟到醫院,聽醫生說你沒大礙就走了,不過你醒了的事情我也有讓商秘書轉告給他。
”
時歡還有一個疑問:“你那天晚上不是有事先走了嗎?
怎麼能到得那麼及時呢?
”
當時車上隻有她和司機,司機已經出事,她又沒有給他打電話,但他是在車禍後五分鐘趕到,誰通知他?
周自珩雙手握着獸首手杖,溫聲解釋:“我辦完事,回醫院找你,看到你走了,就想去你家找你,開到那段路就看到了車禍。
”
時歡垂眸:“是這樣啊。
”
……
常加音更多是在賭氣,知道有人追着她出來,見好就收,跑到醫院門口就沒再跑了,戴上墨鏡,在大門口的台階上坐下,扭開頭,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南頌雙手抱胸,慢悠悠地走下來:“老聽你們娛樂圈說‘耍大牌’,本來我還不太理解什麼意思,現在知道了,就是你這樣吧。
”
常加音反駁:“是我先開始的嗎?
還不是你們先拿我當外人。
”
南頌輕歎氣,在她身邊坐下,聲音緩和了一點:“又不是故意不告訴你,你不知道,這幾年,阿稚很不容易。
”
她簡言意駭地說了那些事,常加音的表情從忿忿不平轉為擔心,南頌道,“她是不想連累我們,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跟我們說,懂了嗎?
”
常加音咬唇:“我不知道有這麼複雜,她怎麼那麼傻,跟我們說,我們也能幫她,她幹嘛那麼辛苦……那怎麼辦?
我回去跟她道歉?
”
南頌彎唇:“嗯~”
兩人一起站起身,南頌無意間瞥見醫院門口停下一輛有些眼熟的車,挑眉,跟常加音說:“你先回去,我看到個朋友。
”
常加音看了一眼,點點頭。
南頌站在台階上,看着溫理下車,嘴角彎着弧度,溫理一擡頭也看到她,頓了一下,低頭走上來。
等着兩人之間的距離隻剩下幾個台階時,南頌主動開口:“溫警官,你怎麼又來了?
是來看阿稚的,還是來看我的?
”
一開口又是撩他,不過青天白日下,溫理也一身正氣,沒昨晚那麼容易被她撩撥了:“路過。
你的行李箱不是落在出租車公司嗎?
我可以順路帶你去拿。
”
行李箱丢了當然隻是接近他的借口,南頌面不改色道:“已經拿回來了。
”
“我看你是根本沒丢吧。
”溫理沒好氣,南頌雙腿交叉站着:“我還以為昨天晚上已經吓跑你了,沒想到你還敢來關心我的行李箱,小瞧你了呀,弟弟。
”
溫理正視她的眼睛:“你小瞧我的地方多了,以後你慢慢看。
”
南頌竟然在這隻小警犬的眼睛裡,看到了類似“勢在必得”的光芒,她玩味兒地一笑,笑弟弟也太自信了。
“你加油吧。
”
……
常加音回頭看,南頌還在門口跟溫理說話,她抿唇,拿出手機,播出一個号碼。
電話很快接通,她冷聲喊:“溫隻顔。
”
溫隻顔淡淡道:“常小姐現在才聯系我,不覺得太晚了嗎?
”
當初她找上她,是看穿了她也不想周自珩跟時歡訂婚,邀請她跟自己裡應外合,破壞訂婚,現在婚禮都過去多久了,她才來聯系她。
常加音握緊手機,一字一字地說:“我打這個電話,隻是來告訴你一句話,我絕對不可能做出任何傷害阿稚的事情,你也别想挑撥我們的關系,你要是再敢到我面前說三到四,我也不會放過你!
”
話說完,常加音直接挂了電話。
溫隻顔放下手機,想着她們的“姐妹情深”,嘴角一哂。
她問秘書李倬:“長庚公司的人到了嗎?
”
李倬點頭:“已經在路上了。
”
溫隻顔又眺望遠處,她跟時歡的角鬥,現在才正式開始。
——阿稚姐姐,我們新仇舊怨,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