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湖的風景好不好,其實都是次要的,遊客們來到這裡,更多是因為這裡曾經召開過一場震驚世界的會議,想近距離瞻仰那段慘絕人寰的曆史。
時歡身為德語翻譯,對D國的曆史還算了解,所以對萬湖會議那種反人類的曆史内心是排斥的,也沒什麼欣賞的心思。
此刻她和江何深坐在一艘遊船上,遊船是電動的,不需要有人專門操控,她趴在欄杆處,用随手撿的樹枝,戳了戳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的湖面,顯得很意興闌珊。
忽然,手背一涼,落下一點白色,她用手掌去接,驚喜地喊:“二少爺,下雪了!
”
江何深坐在船頭,淡然地回頭,看到時歡的眼睛比雪花還要清亮,彎起唇:“運氣不錯,離開前還能看到柏林的初雪。
”
時歡雙手擱在欄杆上,墊着下巴,看着江上雪:“不知道禹城下沒下雪?
深冬了,也快要過年了。
”
江何深聽到“過年”兩個字,臉色淡了一些。
時歡像是沒有注意到,繼續問:“二少爺,我們出完差回去,就差不多進入春節假期倒計時了吧?
”
江何深:“倒不倒計時跟你關系大麼?
你平時不也是在家?
”
“說得好像我在家不用工作一樣。
”時歡小聲反駁,在江何深似笑非笑看向她的時候,又若無其事改口,“二少爺,春節,江公館有什麼活動嗎?
”
“沒。
”
“什麼都沒有?
貼春聯,挂紅燈籠,這些都沒有嗎?
”
江何深的臉色随着她的追問逐漸冷淡:“你不知道?
”
時歡一臉茫然:“我知道什麼?
”
江何深看了她一會兒,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收回目光,反問:“你是鹿城人,過年要回娘家看看嗎?
”
“二少爺又忘了嗎?
我爸媽都去世了,鹿城沒有我的家人了。
”時歡望着他,“我哪兒都不去,我和咬咬還有二少爺在一起就行。
”
雖然知道她嘴裡沒幾句實話,但這種話聽着确實心情不錯,江何深勾唇:“昨晚一口一個‘混蛋’罵我的不知道是誰。
”
時歡裝傻:“我也不知道呢。
”
小船晃晃悠悠,江何深的手指在欄杆上點了點,忽然開口,聲線比平時略低啞幾分:“時歡。
”
“嗯?
”
“過來。
”
時歡不明所以,起身朝他走去,就在這時,湖面起了一陣大風,吹得小船猛地搖晃了一下,時歡腳下踉跄,直接朝江何深的方向撲過去。
江何深坐在原位沒起,伸手接住她的投懷送抱:“走個路都能摔。
”
時歡剛要反駁,是他讓她過來她才會摔的,但剛張開嘴,下巴就被江何深捏住,他直接含上她的唇。
“……”這人怎麼還,偷襲呢!
但時歡沒有掙紮,很快也回抱了他的腰。
這算是這一年來,他們第一次這樣“和平共處”。
雖然下雪,但還是覺得暖融融。
不過最後時歡和江何深沒有在萬湖過夜,吃過飯就回城,到達酒店也才深夜十點。
今天走了太多的路,時歡感覺累了,就想回房休息,她進了電梯,按了自己房間所在的樓層,随口說了句“二少爺晚安”便走出去。
碰巧看到喬祯也在走廊,時歡喊了一聲,喬祯回頭,剛要答應,江何深就将時歡拉回電梯,淡道:“我說了,你今天留在我的房間。
”
現在跟他回房間會發生什麼,時歡心知肚明,她可不想再運動,試圖掙脫他:“江總,我們明天還要回禹城,您今晚還是好好休息吧。
”
江何深一隻手就能握住她兩隻手腕,讓她掙脫不開,按了關門:“你來我就能‘好好休息’。
”
時歡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電梯門關閉,繼續上升。
喬祯早就愣在原地,雖然不是剛知道Aurora就是總裁夫人,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這麼親密,隻覺得有點兒……違和。
江總平時都是很高不可攀的樣子,讓人不敢直視他,原來私下是這樣子的嗎?
還是說,隻在Aurora面前這樣?
……
時歡倒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江何深跟平時有什麼不一樣,隻想問二少爺的體力到底怎麼練出來的?
同樣是走了大半天的路,他怎麼還能這麼——!
真是難以理解。
時歡被清洗完放在床上時,已經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正昏昏欲睡呢,忽然聽到一陣手機鈴聲。
江何深從浴室走出來,腰間隻圍了一條浴巾,接起電話,他聽着,隻回了一句“好”,然後就挂了。
他走到床邊,在時歡耳邊說話。
時歡太困了,含糊不清地答應,但其實都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眼皮就徹底合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時歡揉着酸軟的腰肢醒來,習慣性打開手機查看新消息,才看到夏特助昨晚在群裡說,讓他們自行去機場,他和江總臨時有事,不跟他們一班飛機。
時歡這才想到,昨晚那個電話應該就是江何深要辦的事,可惜她當時太累太困了,什麼都沒有聽到。
航班是中午十二點十分,時間不算多寬裕,大家收拾好行李便退房出發,前往機場,在機場恒安的貴賓室裡吃了頓自助餐。
喬祯端着餐盤坐在時歡身邊:“Aurora,你知道江總去幹什麼了嗎?
”
“我也不知道。
”時歡拿出手機,她有給江何深發信息問他去哪兒,但他到現在都沒有回複她。
喬祯以為她是不方便說,也就不問了。
返回微信首頁,時歡看到常加音一連給她發了三四條信息,眨眨眼,點開。
“阿稚阿稚,我這幾天在大山拍戲,信号不好,今天出山才聽到小道消息。
”
“那個叫宋什麼薇的,就是江何深的前妻吧?
她發什麼癫啊?
她往你身上潑了那麼多髒水,是想毀了你啊,江何深把她處理了嗎?
”
“阿稚,你現在沒事了吧?
江何深沒有為難你吧?
”
“算了,我現在在回禹城的路上,我們見一面吧。
”
時歡莞爾,回複:“我沒事,我現在還在柏林出差。
”
“你沒事就好,你是跟江何深一起出差吧?
你還沒回答我呢,江何深怎麼處理宋薇?
我跟你說,這種事我在娛樂圈見多了,這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要是不把她處理幹淨了,她就會時不時死灰複燃,上節目含沙射影内涵你一下,或者買個通稿惡心你一下,沒完沒了的。
”
時歡打字的動作都慢了:“沒有處理。
已經又出來惡心我了。
”
常加音服了:“都這樣了江何深還不處理她,我天,該不會對她舊情難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