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脾氣是不好，可她，她若是不犯錯，我能這麼對她？一個婦道人家就該安安分分，我隻不過是教訓教訓，讓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就是，下手重了點，日後會注意的。”

　　 昌三眼神往自家老娘那裡瞟，昌老太立刻拉着兩個孩子開始哭嚎，“我兒隻是性子急躁，但當初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把人娶進門，過日子不都這樣？難不成還要把人供起來不成？”

　　 遊硯敲了敲驚堂木，“再有喧嘩，一律拖出去杖刑。”

　　 昌老太立馬閉嘴，他們都知道别看遊大人長得儒雅如畫，實則對那些豪紳是說殺就殺。

　　 事情其實很簡單，如今人證也有，雨娘的傷勢也請了好幾位大夫共同驗證過，溫錦于是提出了雨娘的訴求。

　　 “雨娘嫁給你，不是你可以随意打罵她的理由，若輕饒了你，日後别處的人誰還敢将女兒嫁來陵州？隻要提到陵州，就會被人說這裡是個把人打死都可以的魔窟，那些生性淳樸，想要好好過日子的百姓何其無辜？”

　　 圍觀的人裡有人義憤填膺地附和：“說得是！我們日子才好過一點，往後都是要娶媳婦的！”

　　 關系到自身利益，那些想為昌三說話的人也開不了口。

　　 “你屢次無故虐待雨娘，給她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如今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你挖一隻眼睛賠給她，要麼，依律受刑服苦役。”

　　 昌三都不願意！

　　 “我已經知錯了！你休想騙我，自家媳婦就是打死了又如何？哪裡也沒有要因此受刑的道理！”

　　 高坐堂上的遊硯一字一句道：“在陵州，就有這個道理。”

　　 他緩緩環顧了圍着的百姓：“如有人不想遵守我這裡的規矩，大可以告知，我會幫着把戶籍遷至别處，但隻要還在陵州，就要按照這個規矩來，在我治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無關男女，天經地義！”

　　 昌三人傻了，昌老娘想要胡攪蠻纏，又忌憚遊硯的威嚴，一時氣急幾乎暈過去。

　　 “你若不想自己選，我也可以幫你選。”

　　 溫錦好心道：“我有在醫書上見過如何挖眼，要戴很重的石帽子，然後用石頭砸頭頂，讓眼睛凸出來，再用鋒利的尖刀把眼珠挖掉，不過你放心，雨娘傷了一隻眼，也隻會挖你一隻，不過另一隻凸出來了能不能再回去，我就不知道了。”

　　 昌三身子打着哆嗦，想象着溫錦說的畫面，褲裆裡一陣濡濕。

　　 “我不要挖眼！我受刑，我願意受刑！”

　　 溫錦唇角彎了彎，那更好。

　　 遊硯判了他鞭刑，外加苦役三年，即刻執行。

　　 受刑時，依舊有百姓圍觀，昌三的慘叫聲，皮開肉綻的視覺沖擊，和最後垂着腦袋仿若死屍一般的模樣，在圍觀百姓心裡刻下深深的烙印。

　　 比當初看豪紳貪官被殺頭還要可怕！

　　 那會兒他們隻覺得解氣，而昌三卻和他們一樣是普通人，且打媳婦這件事，在大多數人心裡，也是無關緊要的事。

　　 可就因為這種平日有可能當玩笑或炫耀挂在嘴邊的事，昌三被打得血肉模糊，還要服三年苦役，有沒有命服完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