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讓人把大壯帶到面前，闆着臉道：“小小年紀便謀害人命，你殺人的時候村裡人都瞧見了，你抵賴不掉。”

　　 魯氏拼命地“嗚嗚”出聲，大壯往他娘那裡看了兩眼，磕磕巴巴道：“我、我沒有……”

　　 “那可不是你說了算，有證人的，你看，刀還在這兒呢，殺人償命，你是怎麼害的人，也要怎麼償還回去。“

　　 “不！我娘說我年紀小，就算殺了人也沒事！我不用償命！”

　　 大壯尖叫起來，說出來的話卻讓衆人嘩然。

　　 溫錦眯了眯眼睛，冷笑起來：“你不要推卸到你娘身上，人是你殺的，在陵州，可沒有無罪這回事兒！”

　　 “就是她！是她告訴我的，隻要小蓮死了，她的錢她的地就都會是我的！”

　　 大壯被魯氏寵得毫不經吓，一張嘴什麼都交代了：“娘說她一個丫頭片子死就死了，沒人會追究，我金貴着呢，我才不用給她賠命！”

　　 “黃嬸活該，她、她非要攔，但她也是女的，死了我也……”

　　 大壯話沒說完，一直不知緣由跟來的他爹忽然沖過來，一巴掌将他扇翻在地上。

　　 “你、你居然敢殺人？！”

　　 老窦不敢相信地抖着手，他自問老實了一輩子，殺人這樣的事，怎麼會發生在他家裡？

　　 魯氏看着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的兒子，嗷嗷地要撲過來，卻根本動彈不得。

　　 老窦回過頭看她，臉上從未出現過的表情讓魯氏的掙紮停了下來。

　　 “你這個毒婦，居然讓大壯去殺小蓮？你還有人性嗎？！你是不是瘋了！”

　　 魯氏嘴裡的布條适時被拿了出來，她怒吼着：“一個賤丫頭死了就死了，你才是發什麼瘋，大壯要是被你打出個好歹我不會放過你！”

　　 “還不是你沒用！連自己女兒都拿捏不住！你個廢物！”

　　 魯氏大聲地叫罵着，撒着潑，演都不演了：“你們趕緊放了我兒！别以為我不懂，我聽人說過的，不滿七歲的孩子就算殺了人也不犯法！”

　　 溫錦覺得吵，又讓人将她嘴塞上。

　　 “或許吧，不過凡事總是有例外，但不管他是否受刑，你教唆他殺人是逃不掉的，鄉親們也都聽見了，這件事已經很明了，剩下的便要等官府裁決。”

　　 溫錦看了一眼死死壓住自己憤怒的小蓮，拍了拍她的手：“你要相信官府會給黃嬸給你一個公道。”

　　 “我相信。”

　　 小蓮知道公主是為了她好，若她不管不顧地報複，就算殺了大壯洩憤又能如何？黃嬸的傷也不會消失，她也會付出代價，到頭來還是讓黃嬸傷心。

　　 溫錦讓人直接将魯氏和大壯帶回衙門，方才隻是走個流程，讓村裡人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免得胡亂猜測。

　　 “你照顧好黃嬸，方才上藥換藥也教過你，按着法子來就行，我這兩日也都會過來看看情況。”

　　 小蓮懂事地點頭，目送溫錦将魯氏和大壯帶走。

　　 村裡人也漸漸要散去，村長安慰了她兩句，歎了口氣背着手離開，“真是作孽啊……”

　　 小蓮瞧見了她爹，神情呆滞地站在那裡，仿佛比自己記憶裡矮了許多，也蒼老許多。

　　 她收回目光回去照顧黃嬸，她分得清好壞對錯，也分得清遠近親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