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遲早睡一起
許嫣桑有些尴尬,把剛才陳喬的話跟他說了一遍,不好意思的道,“我一時沒想好怎麼跟她說,又怕影響她明天上學,就先在客廳睡一晚,明天再想想怎麼辦。
”
傅臻謄心裡的雀躍已經快滿出來了,他努力保持着平靜,提議道,“你可以去我房間睡,我房間的床大,兩米四的,我們可以睡的井水不犯河水。
”
“啊?
”許嫣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一下才道,“這……不太好吧?
”
他們畢竟是假夫妻,兩個人睡一起……好尴尬啊。
傅臻謄面不改色,為了能名正言順,甚至又捅了自己一刀,“你也知道,我對女人不感興趣,四舍五入,我們就是同性,同性睡一張床沒什麼大不了的。
”
“而且,”他看着許嫣桑,盡力讓自己聲音平緩,别露出大尾巴狼的本性,“陳喬年紀太小,她肯定期待正常的家庭生活,我們如果分房睡,她或許會跟着擔心,這孩子挺敏感的,我們要多為她考慮一下,你覺得呢?
”
許嫣桑原本覺得好尴尬,可是被他這麼一說,她又覺得這事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怎麼老是忘了,傅臻謄是gay啊,gay就是姐妹,睡一起确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更何況他們還是夫妻了,雖然不會有夫妻生活,但睡一張床還是挺合理的?
傅臻謄看她神色已經不糾結了,為避免夜長夢多,便彎腰去抱她的被子,“我幫你。
”
許嫣桑這下徹底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她已經洗了澡,這會兒跟着傅臻謄走進他的卧室。
她一直很有邊界感,搬進來之後死守界限,實不相瞞,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入他的卧室。
她一直都知道,男人的卧室可能不會太整潔,畢竟沒有幾個男人喜歡整理,她本以為會看到一個有些雜亂的卧室,甚至連臭襪子和内褲亂丢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沒想到一走進去,便被整潔幹淨的卧室給驚呆了。
他的卧室因為是主卧,空間很大,淺灰色冷淡色調,靠牆是一排衣櫃,床确實是兩米四的。
傅臻謄不動聲色的瞄了她一眼,說,“也是巧了,今早剛換上的四件套,洗幹淨的,你要是介意,明天可以再買套新的,不過今晚要委屈你将就一下了。
”
許嫣桑連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
她怕傅臻謄覺得她嫌棄他,不過轉念一想,一會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床單還是他睡過的……想想也挺尴尬的。
算了,還是明天再買一套吧。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書桌的cd上,有些驚喜的問,“你也喜歡這個歌手嗎?
”
傅臻謄看了一眼,微笑颔首,“挺喜歡的,她的每一張cd我都買了。
”
許嫣桑驚歎道,“你好厲害,我也買了她的唱片,隻不過有幾張難搶的,一直沒買到。
”
她遺憾的對傅臻謄笑笑,拿起桌子上的cd,正是她怎麼都買不到的其中一張。
傅臻謄說,“你如果喜歡的話,可以挑幾張,我收藏了很多。
”
許嫣桑連忙擺手,“不用了。
”
這個歌手國際知名度高,但是為人低調,唱片出的時候不聲不響,每次爆賣之後都不追加投放,這種收藏級别的更是出來一張就少一張。
她雖然很喜歡,但也不會奪人所愛。
傅臻謄看她拒絕,随手抽了幾張放進她手裡,笑笑,不以為意的道,“我有不止一套,而且我有朋友認識這個歌手,這些都是我朋友幫我要的,回頭再要幾張就行了。
”
許嫣桑詫異的看着手裡的cd,傅臻謄送給她的這幾張,正好是她怎麼都買不到的那幾張。
她不好意思白拿,可這幾張cd的誘惑力太大了……
猶豫了一下,她确認了一遍,“你真的送給我?
”
傅臻謄側頭看着她笑,“當然,我不會開這種玩笑。
”
許嫣桑實在克制不住自己想要的沖動,便道,“那我改天……改天也送你一個小禮物。
”
傅臻謄聞言笑了,“這是禮尚往來嗎?
”
許嫣桑點點頭,實話實說,“我不好意思白拿啊。
”
傅臻謄的目光在cd上停留了片刻,最終什麼也沒解釋,隻笑着道,“那好,我等你的禮物。
”
許嫣桑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覺得氣氛有些尴尬,傅臻謄笑着看她的目光很專注,專注到讓她有些不習慣。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沒那麼容易接受。
傅臻謄似乎看出她的不自在,收回了目光,若無其事的道,“今晚我睡地上。
”
他從衣櫃裡抱出被子便在地上鋪起來。
許嫣桑愣了一下,“啊?
你不睡床上啊?
”
剛才在外面不是說兩個人一起睡床的嗎?
而且這是他的房間,他的床,就算要打地鋪,也是應該她打吧?
傅臻謄溫柔的笑着,解釋道,“這兩天腰不太舒服,床太軟了,過兩天我再睡床。
”
他想給她适應的時間。
許嫣桑猶疑的點頭,她覺得一切都不太對勁的樣子,但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猶豫了幾秒道,“那我們睡吧。
”
傅臻謄躺在了地闆上,許嫣桑也爬上了床。
床頭幽幽的黃色燈光亮着,兩個人都沒有睡意,許嫣桑陷進軟軟的枕頭裡,這是他的枕頭,帶着清新的味道,讓她有種錯覺,好像她不是睡在他的床上,而是睡在他的懷裡。
這個念頭一浮現,她便覺得臉頰燒了起來,暗暗警告自己,神經病,你在想什麼啊,不許胡思亂想!
那可是個gay,你也真敢想!
隻是第一次在陌生男人的床上睡覺,她還是很難适應,翻來覆去了很久,終于睡着了。
傅臻謄借着瑩瑩燈光看她,她背對着他,像是要跟他拉開距離一樣,其實從一進卧室他就感覺到了,她很不習慣這樣,但為了避免尴尬故意裝的若無其事,跟他說話的時候明明那麼不自在,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擅長和異性相處。
不過沒關系,他會讓她習慣的。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曲線畢露的背影,她不自在到連睡覺都背對着他,不過沒關系,連聽歌品味都一緻的兩個人,遲早會睡到一張床上的。
與此同時,周家别墅。
趙佳麗觸目所及之處,一切能砸的全砸了,還覺得不解氣,看着不遠處像沒事人一樣站着的周牧川,她狠狠地把抱枕砸了過去,啞聲道,“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人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秦思思才進門幾天,她給你吹兩句枕邊風你就跟我有了隔閡?
你想把我趕出去,門都沒有!
”
周牧川站在那裡看着她,眼中閃過一抹痛苦,掙紮片刻後才道,“媽,你知道這不關思思的事,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不能再胡鬧下去了。
”
趙佳麗氣的眼淚都湧出來了,又氣又急的道,“怎麼不關她的事?
以前許嫣桑在家裡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對她的,你那時候怎麼不說我?
現在換成秦思思你就舍不得了,我跟她有矛盾,你竟然要解決掉我?
我這麼大年紀了,你把我送出北城,我一輩子還有什麼活頭?
你還不如殺死我算了!
”
“媽!
”周牧川聲音沉了下去,皺眉看着她,他如今很忌諱聽到“殺死”這兩個字,隻覺得心裡一股難以控制的陰霾在慢慢升騰,他深吸一口氣才接着道,“這跟思思無關,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點要了茉莉的命,茉莉送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再晚十分鐘,人就救不活了,那孩子現在還在醫院裡做手術,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
趙佳麗聽到茉莉的名字,明顯有些心虛,但還是理直氣壯的道,“那是秦思思收養的,是我周家的人,用我們的錢養着,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誰能說我半句不對?
”
周牧川身心疲憊,他今天忙了一天公司的事,又因為秦思思身體不舒服去了趟醫院,到晚上還有茉莉這檔子事,他真的覺得累了。
“媽,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些。
”他耐着性子道,“你怎麼對許嫣桑,怎麼對秦思思,我不管你,我知道你想把她們調教成能獨當一面的周家兒媳婦,所以很多時候你過分一點,我都沒說過什麼,可是茉莉,你差點就把她打死了!
是,她是我們周家收養的孩子,吃我們的喝我們的,可這是法治社會!
你不能把她當我們家的奴隸,真打死了她,你要負法律責任的!
”
趙佳麗依舊不以為然,“怕什麼?
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媽!
”周牧川猛的開口,惡狠狠的打斷了她的話,這一刻,他雙目赤紅,像是地獄裡的惡魔,他看着趙佳麗,一字一句的道,“我說過了,那件事不許再提!
我們不是每次都有那樣的好運氣,别把周家當成隻手遮天的存在!
”
趙佳麗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他的逆鱗,咽下了這口氣,跟他商量道,“那要不這樣,我答應你,以後在家裡不亂來了,你别送我走,我不能離開北城,離了北城我沒法活。
”
周牧川目光陰沉的看着她,趙佳麗被他看的渾身發毛,忍不住道,“牧川,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誰的功勞,你爸那個沒出息的,多少年了在國外過他的逍遙日子不肯回來,要不是我千辛萬苦的幫你,你能有如今的地位嗎?
結果你現在混好了就把媽趕出去,你對得起媽嗎?
”
周牧川雙拳握了又松,良久,他終于還是松了口,道,“你繼續留在這裡可以,但是從今往後,不能随便打罵任何人,尤其是茉莉和思思,以後傭人的活讓傭人做,不能把茉莉和思思再叫去幹粗活,好好待她們,你要是能做到,我就答應你。
”
趙佳麗說,“這算什麼難事,媽答應你,以後不任性了。
”
周牧川聽到她的承諾,沒有再說話,轉身就走了出去。
趙佳麗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甘心,這個兒子是她一手養大的,以前明明對她又孝順又體貼,自從娶了秦思思,一切都變了。
那女人,就是個禍害。
這種禍害不能留在周家。
以前她被那女人蒙蔽了雙眼,竟然會覺得那是個好拿捏的,沒想到比許嫣桑還麻煩。
她得好好想個辦法,讓牧川把那女人踹出去。
不然她和牧川的母子情,都要被那女人禍害光了!
隻是,有什麼辦法呢?
趙佳麗坐在沙發上,臉色冷沉的思索着,半晌,她冷笑了一聲。
周牧川從别墅裡出來,哪兒也沒去,而是坐進車裡,用力的呼吸,像是要将郁積在五髒六腑的煩躁全都呼出去。
可他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母親的話就像是魔咒一樣在他耳邊叫嚷,夠了,真的夠了!
從初中起,那些話就不停的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循環,像是噩夢,這些年不斷的糾纏着他的靈魂,讓他幾近崩潰。
他想說,他能有今天,靠的是他自己,跟任何人都沒關系!
可是卻又否認不了母親的付出。
他無法自洽,隻能将那些不甘和憤怒一次次壓進心底,可人的心髒就這麼大,總有承受不了的時候。
他如今,就快承受不了了。
不明白,明明思思回來,他們再續前緣是一件好事,明明順利擺脫了許嫣桑,明明和思思如願走進了婚姻,他們甚至還有了孩子,可日子為什麼過得越來越煎熬了?
他猛踩油門,車子像是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半個小時後,車停在郊區的莊園外。
河口莊園,他幾個月前剛來過一次。
按下開關,大鐵門緩慢的打開了,整個莊園漆黑一片,車子慢慢的開進去,輕車熟路的便來到了那棟小洋樓前。
四處都是漆黑,他卻覺得很安心,一步步沿着樓梯往裡走,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的清晰,昏暗的月光灑進來,落在他肩膀上,像是給他增添了無盡的恐怖色彩。
周牧川乘坐電梯來到了地下室。
剛下到負二層,便聽到了男人痛苦的叫聲,像是經曆了浩劫的野獸,憤怒,不甘又恐懼。
周牧川聽到這聲音,本來面無表情的臉,隐隐流動着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