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傅懷忠的死跟你有關系嗎
直升飛機飛了一個多小時,最終降落在布拉戈維申斯克市的中央廣場上,可見周啟明在這個地方十分嚣張,敢在城市的中心降落,這本身就說明了某些問題。
武裝分子頭子從直升飛機上跳下去,對着傅臻謄做了個請的姿勢。
傅臻謄臉上看不出情緒,就這麼面無表情的下了飛機。
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旁邊,有人拉開了越野車的車門,對傅臻謄彎腰,“傅先生,請。
”
傅臻謄看了一眼周圍舉槍對着他的幾十個人,嗤笑一聲,上了車。
越野車裡視線受阻,四周的玻璃都做了黑化處理,是看不到外面的,隻有擋風玻璃能看到外面的路,傅臻謄對這個城市不熟悉,并不知道對方這是要帶他去哪裡。
手機響了,是許嫣桑打來的電話,如果沒出意外的話,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到了家裡。
傅臻謄沒接,把手機調為震動,對方不知道是出于什麼目的,并沒有收走他的手機,傅臻謄不想讓許嫣桑擔心,哪怕他現在身處驚險。
越野車似乎出了城,路面開始變得凹凸不平起來,路兩邊的景象也從城市的樓房,變成了雪地和枯草。
他看到遠處一小片森林,估摸着自己應該還沒有離邊境太遠,他的手機有定位,黃助理隻要不傻,就知道循着定位來找他。
他也并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對方的做派顯然并沒有打算要他的命,或者說,對方不敢要他的命。
或許隻是把他帶過來,警告一番,或者商量一個互赢的結果。
不知道開了多久,越野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依舊沒人敢對着傅臻謄動手動腳,客客氣氣的,“傅先生,主人在裡面等你。
”
傅臻謄長腿邁出越野車,發現這是一處位于郊野半山腰的城堡,城堡打理的非常漂亮,即便是這般嚴寒的環境,依舊開着許多不怕冷的花兒。
持槍的武裝分子在前面帶路,走到城堡門口處,武裝分子就不再繼續往前走了。
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用黑布蒙着頭臉的女人站在前面,對傅臻謄福了福身,用并不流利的華國語對傅臻謄道,“傅先生,請跟我來。
”
傅臻謄跟着女人走進了城堡裡。
大廳挑高足足有四米,冰冷的水晶吊燈散發着淡淡的光,複古的長沙發上,一個男人正在一手拿着紅酒瓶,一手拿着高腳玻璃杯,往裡面倒紅酒。
傅臻謄站在沙發前面,看着男人,冷笑出來,“周先生,别來無恙。
”
周啟明對傅臻謄認出自己似乎并不覺得意外,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笑了笑道,“傅先生手眼通天,我的掉馬在意料之中。
”
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說,“坐下聊。
”
他的神态看不出絲毫兇狠殘暴,即便是傅臻謄也很難把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跟調查中草菅人命違法犯罪的人聯系起來。
傅臻謄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好似沒有意識到背後的腥風血雨一般,周啟明遞過來一杯紅酒,笑着介紹道,“2006年的皇家德瑪麗亞冰酒,嘗嘗吧,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搜羅來的。
”
傅臻謄把紅酒杯放在鼻下聞了聞,說,“是好酒。
”
但他沒喝,把高腳玻璃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雙腿交疊看着周啟明,“周先生費盡心思把我弄來,應該不是隻想讓我喝一杯酒的吧?
如果我是你,就該抓緊時間了,我的手下趕過來,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你的時間不多了。
”
周啟明沒讓人動他身上的任何東西,而他常年身居高位,身上的保命東西自然不是一樣,手表的表芯裡有定位裝置,手機的芯片上也刻畫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線路,除此之外,他身上還有槍。
這些東西,周啟明一樣都沒給他拿走,這說明周啟明隻是叫他來聊聊。
周啟明品了一小口酒液,然後往後倚靠在沙發背上,意味深長的看着傅臻謄。
“傅先生應該知道我請你來,是為了什麼吧?
”
傅臻謄淡淡的彎了下嘴角,“為了請我過來,死傷近十人,我沒見過這樣請人的态度。
周先生不要忘了一句老話,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你今天的胡作非為,總有一天會變成懸在你頭上的刀。
”
“我也很無奈啊,畢竟,如果不拿那些人做籌碼,傅先生又怎麼會跟我來呢?
”周啟明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目光冷冷的看着傅臻謄,“今天請傅先生過來,隻是希望得到傅先生一句承諾,不要再追查我的事了,你既然知道我是亡命之徒,就該明白,為了活着,我可以做任何事,不要小瞧了一個被逼到絕路上的人。
”
傅臻謄淡漠的看着周啟明,冰冷微笑,“周先生還遠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不是嗎?
”
“你什麼意思?
”周啟明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傅先生,敬酒不吃吃罰酒可不是個好選擇。
”
傅臻謄依舊坐在那裡,目光毫不退讓,“為不善乎顯明之中者,人得而誅之。
周先生,你做的惡太多了,不是我,也會有别人。
”
周啟明冷着臉道,“我不管别人,隻要你給我一句承諾,除了你,沒人值得我放在眼裡。
”
傅臻謄笑了笑,“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
”
“那你的答案呢?
”周啟明盯着他。
傅臻謄淡笑,“我想先問周先生一個問題。
”
“什麼問題?
”
“傅懷忠的死,跟你有關系嗎?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周啟明。
即便周啟明隐藏的非常快速,可傅臻謄還是從他眼神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驚駭。
随即,周啟明道,“傅懷忠是誰?
”
“傅懷忠,是我的爺爺。
”傅臻謄看着周啟明,薄唇輕啟,“四年半之前,他最後一次出現在北城,之後失去蹤影,在距離北城市中心三十公裡的郊外,警方找到了他dna,是一灘血迹,以及一點點人體組織,因此,可以确認他已經死亡。
”
周啟明好笑的說,“傅先生,你可真會聯想,你爺爺的死,怎麼會跟我有關系?
”
“那麼,請問你為什麼要去我爺爺的墓碑前祭拜他?
”傅臻謄依舊靜靜地看着他。
“我沒有!
”周啟明像是突然被說中了某些痛點,怒不可遏的道,“我為什麼要祭拜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
”
“那天在墓園外面,跟我們擦肩而過的人,是你吧?
”傅臻謄步步緊逼,“我查了墓園的監控,你的臉被放進天眼系統對比,但是在國内系統裡,匹配不上任何一個人,我原以為線索到此就斷了,直到我聽說周若棠跟在趙慶身邊,被叫大小姐,我才把這一切都對起來。
”
他心裡已經有了很多猜測,再加上之前的證據,傅臻謄根本不在乎周啟明的否認,他已經認定,傅懷忠就是周啟明害死的。
他看着周啟明,不能理解,“為什麼要殺死我爺爺?
他患有老年癡呆,不可能惹上你,我想周先生應該給我個理由。
”
周啟明哈哈大笑起來,“我說了我沒殺他,就是沒殺他,我不認識他,你或許查到了一些東西,但是那些都跟我無關。
”
傅臻謄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聞言冷笑道,“既然如此,那看來是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了,周先生,我隻能把你的勢力一點點打碎,自己去尋找那個答案了。
”
“傅臻謄,你别給臉不要臉!
”周啟明冷冷的瞪着傅臻謄,已然沒有了之前的好整以暇和雲淡風輕,他像是一頭被趕到鐵鍋裡的狼,露出了兇狠瘋狂的一面,“你是有恃無恐,可我也不是吃素的!
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
““你說對了,我是有恃無恐。
”傅臻謄淡淡的笑道,“如果周先生持續性找死,我也隻能送你一程。
”
“你别以為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
别忘了你現在是在我的地盤上,你這是在找死,就不怕我把你永遠留在這裡嗎?
”周啟明惡狠狠的威脅道。
傅臻謄不以為意,“你不敢。
今天我若是死在你手裡,到不了明天,你就會給我陪葬,早點死和晚點死,我想周先生還是知道該怎麼選的。
”
周啟明氣的眼睛冒火,手裡的槍已經上了膛,黑洞洞的槍口就這麼指着傅臻謄。
傅臻謄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筆直的坐在那裡,好像根本沒把周啟明放在眼裡,“周先生,沖動是魔鬼,你隻要按下去,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
周啟明知道傅臻謄說的是對的。
這個男人,背後的勢力網複雜龐大,一個黑白灰三道都吃得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竭盡全力的保他。
他不敢開槍。
可是又不甘心就這麼放下手槍,依舊高高舉起,沖着傅臻謄。
對峙良久,最終還是周牧川敗下陣來。
“看來今天這場談判,要不歡而散了。
”他冷聲說着,把手槍塞進後腰,看了眼外面,冷笑,“你的人應該就快到了,傅臻謄,後會有期。
”
他說着,轉身往外走去。
傅臻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很快就聽到了直升飛機的轟鳴聲。
又過了十幾分鐘,俄羅斯警方到達現場,黃助理跑進來看到傅臻謄完好無損的那一刻,再也堅持不住,雙腿發軟的坐在了地上。
俄羅斯警方在城堡内外做了嚴密的巡查,不出意外的,沒有任何發現。
傅臻謄早就知道了,周啟明能在俄羅斯這樣肆無忌憚的發動暴動,俄羅斯警方這邊功不可沒。
他自然也不會寄希望于俄羅斯警方的動作。
黃助理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把營地遭受武裝襲擊的事說了出來。
傅臻謄一聽到死傷的人數,眼神瞬間沉下來,片刻後才道,“把撫恤工作做到位,除此之外,聯系一下井洛,我要跟他們高層通話。
”
黃助理知道傅總這是動了真怒,不敢耽擱,很快就聯系好了井洛,把耳麥和通訊設備交給傅臻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