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就算她願意,我也不願意
夢春正在午睡。
聽見小丫鬟說的話,頓時心慌怒放,唇角的笑意都合不上。
“就來。
”
起床,利落的洗了把臉,趕緊就出了廂房,隻見卿長安站在涼亭裡,阿達則遠遠的守着,周圍沒有旁人。
夢春碎步過去,“公子回來了。
”她滿面嬌羞,想着他又要給自己送禮物,就覺得很幸福。
卿長安轉身過來,看着夢春,她從十四歲就跟着自己,如今要放她走,實屬無奈。
但是沒有辦法,他從四年前,見到謝楹之後,就想等謝楹長大,然後娶為妻子。
誰知道,國公夫人那番話提醒了他。
謝國公都不曾納妾,又怎會同意他寶貝女兒的夫婿納妾呢?
夢春看公子的面色有些奇怪,不免心口突突起來,“公子,發生什麼事了嗎?
”
卿長安坐下來,然後将手裡的賣身契,以及放奴書,銀票都放在了涼亭的石桌上,然後擡眸看着惴惴不安的女子,“你跟了我多少年?
”
夢春想了想,“奴婢跟着公子四年了。
”十六歲就跟着公子的。
“四年——”時間的确不短。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指了指桌面上的東西,“給你的。
”
夢春踟蹰不前,她覺得今日的公子和往日的公子很不一樣。
雖然他們說話都很溫和,可今日的公子眼裡泛着冷光。
讓她心底一陣惡寒。
卿長安朝她點頭示意:拿去。
夢春忐忑不已,還是上前拿了起來,她沒去數多少銀票,而是去看另外的兩張紙。
她雖不識字,可是,她的賣身契她還是認識的,“公子怎麼把賣身契還給奴婢了?
”
卿長安道:“你我主仆緣分已盡,你拿着賣身契,還有銀票離開京城,回你老家去吧。
”
“賣身契你可以撕毀,但放奴書要收好,回去辦好手續,你依然是自由身。
”
夢春撲通一聲跪下,“公子,奴婢不要離開公子,奴婢願意一輩子伺候公子。
”
她跪爬過去,攥着主人的衣擺,“公子,夢春不求名分,哪怕一輩子做您的貼身丫鬟,求您别趕走我。
”
“夢春。
”
男人語氣溫和,淡淡的看着她,“這是你唯一,對你最好的去處。
”
夢春從卿長安的眼裡看到了決絕,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哽咽着,“為,為什麼這麼突然,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麼?
”
“不,你很好,你沒有錯,是我未來的夫人,我與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
夢春張嘴結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最終落下來,她磕頭,“我去求未來的夫人,求她讓我留下——”
“不可能,就算她願意,我也不願意。
”卿長安看向夢春,他被欽點為探花郎那天,與友人多喝了幾杯。
也是那一天,他看到了謝楹,那樣水靈的姑娘,腰間纏繞着鞭子,一副俠女之姿。
他知道那是謝雲初的妹妹。
也知道她還小,所以,他等她長大。
誰知道他回來後,腦海裡一直都是謝楹的模樣,稀裡糊塗的就就把夢春當做謝楹,初試了雲雨情。
從那之後,隻得把夢春收入房中。
那時候,他想,等謝楹長大,等謝楹嫁他,求謝楹給她一個妾位,然後打發去農莊便是。
可今日,他發現謝楹都沒有正眼看他,更覺得自己異想天開,她父親都沒有妾,她又如何能接受他有妾呢?
夢春哭得無助極了。
“公子,你就讓我去求求未來的夫人吧,我一定不會吃醋,不會給公子和夫人招惹麻煩的——”
卿長安起身,這件事沒得商量,“那些銀錢,隻要你不亂花,足夠你花幾輩子了。
”
這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阿達,送他離京,”卿長安看向夢春,“管好你的嘴,若是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去,你我主仆便沒有什麼情分,我絕不會輕饒你!
”語畢,便揚長而去。
阿達也一臉懵逼,他看了看公子遠去的背影,再看向涼亭裡哭得稀裡嘩啦的夢春。
平日裡,夢春趾高氣揚,她可是公子房裡唯一的女人。
而現在——
公子說不要,哦,也不對,公子今日随老爺出府,去謝國公府提親去了。
“阿達,是誰?
”夢春擦了眼淚鼻涕,看着阿達吼道:“公子要娶誰,是誰還沒進門就不準公子有妾室?
”
阿達尴尬不已,“夢春,你隻是個通房丫鬟,并不是公子正經納的妾。
”
夢春哽咽,“我知道,可是,可是公子從前明明有暗示過,等主母進門,我,我可以做妾的。
”
“暗示?
”
阿達也不知道,“公子沒說的事情,那就隻是你自己的幻想,還是收好錢财,省得被人惦記。
”
夢春心如死灰,這錢銀有什麼用,她要的是公子。
文才武略的公子,哪怕一輩子給公子暖床,當洗腳婢她都願意。
她不要離開公子。
“公子說的話,你可别不放心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自己要知道!
”
阿達能理解夢春。
原以為這輩子都跟着公子這麼好的男人了,結果,在公子娶主母之前被打發了。
這事擱誰身上都不好受。
“别讓我動手請你啊。
”阿達還是比較文明。
夢春哽咽着,“總該容我去收拾收拾細軟吧?
”
公子沒說,那就是可以。
阿達想,夢春也不會再存幻想,“那你快去收拾。
”
————
錦融宮。
謝雲初看到初九難得的苦着臉,他問道:“今日吃黃連了?
”
初九搖頭。
他是覺得大小姐——挺難的。
謝雲初看着初九,到底什麼事?
初九搖頭,打死他都不說!
“哦,主子,皇上是不是該批完奏折了,是不是該準備晚膳了?
”初九說着,已經溜走。
謝雲初苦笑不已。
阿瑤讓他别過問,他也不好讓初九為難,何況,即便不問,也大概知道怎麼回事。
但初九苦着臉算怎麼回事?
天色尚早,離晚膳起碼還有一個多時辰,謝雲初在偏殿練武。
正一身熱汗,蕭瑤就走了過來。
“你今天——”還未問出口,看她笑意盈盈的模樣,“奏折給皇兄了?
”
“嗯。
”
她十分得意,“隻不過,我這裝病弱不知道能裝幾天。
”
謝雲初正要收劍,蕭瑤一躍過去,拿了趁手的長劍,陪他玩玩,“看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