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正的地方，果然是守衛森嚴。

　　其實人已經走了一段時間，這個地方任何的機密文件，早就已經讓太子爺和北冥夜各自轉移。

　　以前特政有些卧底的資料，也早就不在這裡了。

　　這裡的守衛，确實沒必要弄得太誇張。

　　但現在這麼看來，哪怕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多少有價值的資料，太子爺和北冥夜的人依舊日夜守着，可見兩人對柯正的在意程度有多深。

　　顧非衣進門的時候，心情是沉重的，也是嚴肅的。

　　這個全球聞名的偉人，他或許并沒有特别大的權力，也沒有特别強大的能耐，但，他有一顆可以讓大家信服的心。

　　為什麼都說柯正厲害？

　　其實，柯正本人并不厲害，尤其當他從特政首領的位置退下來之後，實權就更是不多了。

　　他的厲害，在于他培養出來的那批人。

　　别的不說，就目前自己能接觸到的這三個人，太子爺，北冥夜，申屠默，哪一個不是權傾四野的超級boss？

　　那就更不用說柯正對其他人的影響。

　　他不需要自己有多大的權力，他們便能給他足夠的強大勢力。

　　他不需要自己做些什麼，受過他感化恩惠的人，就自然為他做好。

　　以顧非衣對太子爺的了解，她有足夠的信心，要是柯正還活着，要是柯正要太子爺的皇朝集團，太子爺也一定會二話不說，拱手讓出。

　　柯正就是有這樣的本事，這點，任何人都比不上。

　　這個地方不算很大，比起京華苑，面積少了許多。

　　申屠默将她帶到後院，這裡，有柯正的一處衣冠冢。

　　墓碑上，一張經曆了歲月洗禮的照片，依舊飽滿清晰。

　　照片中的男人，五官立體，線條深邃，眉宇間，一股正氣渾然天成！

　　顧非衣的視線被這張照片吸引住之後，就再也移不開了。

　　她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但在仔細想想，卻又分明沒有見過。

　　可是這張照片，為什麼看在眼裡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這份熟悉，究竟從哪裡來？

　　忽然，心頭就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猛地刺了一下那般，顧非衣用力捂住心髒所在的位置，痛！

　　“怎麼了？
”申屠默見她臉色不對勁，立即扶了她一把，“是不是頭又開始痛？
”

　　他的緊張，有點出乎顧非衣的預料。

　　心頭那份痛楚來得莫名，消失得也是一樣的快。

　　顧非衣搖搖頭：“頭不痛，可能……有點胃痛，也許中午吃太多了。
”

　　申屠默松了一口氣，隻要不是頭痛就好。

　　不過，胃痛……他看着她手捂住的地方，哪裡難道不是心髒的所在。

　　看看顧非衣，又看向墓碑上的照片，或許，他看懂了些，隻是無法言說。

　　“柯正老師就連照片看起來都是那麼正直。
”顧非衣收回目光，這照片越看，心頭越難受。

　　可是，哪怕視線已經錯開，柯正的照片卻也牢牢印記在心裡了。

　　申屠默沒說話，後來兩人在院子裡走了一圈，他說要回去了。

　　隻是在走到前院，快要出門的時候，他忽然從兜裡拿出個什麼東西，遞到他的面前。

　　“鍊子？
”猛地，一些早已經被遺忘的片段，在腦海深處浮現。

　　那一幕裡，男人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鍊子，遞給她：給你。

　　“為什麼不要？
”難道，這鍊子對他來說不是很重要嗎？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要了。
”男人的話，很淡，很冷，很無情。

　　“不可以！
”顧非衣倒吸一口涼氣，狠狠退了兩步：“不可以不要它！
不可以！
”

　　“非衣，你怎麼了？
”申屠默上前兩步，想要扶她。

　　但，顧非衣自己卻清醒過來了，再看申屠默手裡的鍊子，和記憶深處那條鍊子分明不一樣。

　　她閉了閉眼，心裡，千頭萬緒。

　　為什麼……是那樣？
那些畫面，究竟是真的，還是隻是她的想象？

　　“到底怎麼回事？
”申屠默濃眉輕蹙，“是不是頭又開始痛？
”

　　他一直在問她是不是頭痛……顧非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好一會，才點點頭：“有點，莫名其妙的……不好受。
”

　　為了不加深這個話題，她看着他手裡的鍊子問道：“這是什麼？
”

　　“送你的。
”這鍊子他其實早一些日子已經讓人做好，隻是一直缺了一個送給她的機會。

　　有些心情總是矛盾的，既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存在，又很想讓她和師父多一點聯系。

　　顧非衣接過來，仔細看了下，才看到鍊墜是可以打開的。

　　“是柯正先生？
”她有點不敢置信。

　　“師父一身正氣，可以給你帶來好運。
”

　　顧非衣點點頭，雖然将一個先人的照片帶在身上，習慣性都會覺得不吉利。

　　當然，申屠默一個大男人，從來不會在意這樣。

　　不過，正如他所說，柯正先生一身正氣，怕什麼？

　　“謝謝。
”這對默大哥來說，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可他卻願意送給她。

　　如果不是腦袋瓜裡漸漸多起來某些畫面，這一刻，顧非衣一定會很輕松自如。

　　“沒什麼事，我送你回去吧。
”出來已經一個下午，走太久，不知道她身體能不能受得了。

　　事實上，顧非衣除了偶爾頭痛得似要炸裂一般，其他時候并沒有什麼。

　　倒是，她有點擔心申屠默，前天病發得那麼厲害，現在身體也不知道好了沒。

　　“好，回去吧。
”

　　……

　　回去的時候，在京華苑的前院裡，沒想到碰到了顧非衣很不想見到的人，柯雨薇。

　　柯雨薇在京華苑一直有點安靜，除了到處走走，還是到處走走，要麼就是出門，繼續到處走走。

　　看到顧非衣和申屠默一起從外頭回來，她眼底的怨恨隻是一閃而逝，便淺笑着迎了過去。

　　“默，你回來了？
到我那裡做做嗎？
有些話要和你說。
”

　　“我還有事，改天再說。
”申屠默臉色一沉，下意識将顧非衣拉到自己身後。

　　“怎麼了？
看到我就将人藏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背着我出軌。
”柯雨薇沖顧非衣笑了笑。

　　申屠默原本想反駁，卻又懶得開口。
倒是顧非衣一臉訝異：“默大哥，你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