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默沒有半點遲疑，立即過去，甚至挨着她身邊蹲下，絲毫沒發現兩個人靠的這麼近。

　　顧非衣忽然覺得，這個申屠大少其實還挺可愛的，當他認真工作的時候，那份專注真的很迷人。

　　他會不會是她的哥哥？
到底是不是？

　　花癡一般的目光，又落在他完美無瑕的側臉上。

　　如果這個男人就是她的親哥哥，那該多好？
她真的很喜歡他！

　　大概是感受到她異樣的目光，申屠默臉色一沉，正要起來。

　　顧非衣卻忽然道：“你看到了，這裡的土壤并沒有特殊的地方，關鍵在于培育的方法。
”

　　申屠默一怔，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八爺是個大方的人，好的培育方法，他不介意和合作夥伴分享，畢竟，将來你們能培育出好的藥材，對我們的合作也是有利。
”

　　“在藥材培育方面，八爺隻是興趣，并不想做大規模，他隻喜歡煉藥，所以，培育藥材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給申屠大少的藥田自己做。
”

　　“你到底想要什麼？
”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他，如果想要八爺培育藥材的方法，不是不可以。

　　關鍵是，有代價。

　　做生意久了，申屠默自然很清楚，商場不會有白撿的東西，一切都需要付出相應的報酬。

　　隻要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内，他可以答應。

　　“股權分成方面，你們慕逸還有要求？
”慕逸不缺錢，缺的，大概就是這些。

　　“四六分成對我們來說，已經很不錯，要是申屠大少股份太少，我也怕你将來不願意用心。
”

　　凡事相輔相成的，不能讓人家賺的太少。

　　賺少了，自然就不願意費那麼多精力了，人家又不是沒有别的事情做。

　　倒是申屠默因為她這話，對她重新打量了起來。

　　一個小女生，畢業一年都不到，想到的事情，确實那麼條理清晰。

　　這丫頭，在商場确實是個潛力股，戰慕白這次倒是沒有看錯人。

　　但，如果不是為了股權，到底想要什麼？
慕逸真的缺資金？

　　“我想知道你胸前那顆鍊墜，是誰給你的？
在哪裡給你？
我可不可以要那個人的資料？
”

　　顧非衣不想再浪費時間打啞謎，站了起來，直勾勾盯着他：“我沒有惡意，但，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
”

　　“那朵花是什麼花？
什麼地方出産？
在哪裡可以找到？
”

　　申屠默低頭，下意思往自己胸口看去，臉色并不怎麼好看。

　　“邀請我來這裡住，又時常來獻殷勤，就是為了這個？
”

　　他将項鍊取出來，一把扯下。

　　“當心！
”顧非衣吓壞了，立即迎了過去，“别弄壞它！
”

　　“你喜歡，送你就好。
”申屠默竟然将項鍊，真的遞到她的面前。

　　顧非衣有點反應不過來，這項鍊對他來說不是很重要嗎？
比父親還重要的人送的！

　　難道，不是他媽媽留下來的東西？
為什麼現在……

　　她看着項鍊，忽然之間，鼻子酸酸的，莫名覺得揪心。

　　為什麼他這麼輕易就送出手，為什麼他不是很珍惜很重視？

　　申屠默似乎在研究她的神色，這悲憤之後難受的表情，他看不懂。

　　“其實，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他道。

　　“是誰給你的？
”顧非衣忍着心酸，更多的是期待。

　　可是，又莫名覺得，很不安。

　　“一個曾經相處過的人，之所以說他重要，是因為他教會了我怎麼做人。
”

　　“那你為什麼……”她咬着唇，還是不願意相信，“申屠大少，你是在逗我吧？
能……不開玩笑嗎？
”

　　“我看你似乎比我很重視它。
”申屠默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逗她，或許，真的不是。

　　“你喜歡就拿去，如果，将來可以好好對它。
”

　　有些東西，一直跟着自己，自己也未必知道怎麼去珍惜。

　　再有些東西，一直戴在身上，或許，也是一種負擔。

　　他不是想丢掉過去，隻是，最近莫名心煩。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

　　“不能。
”申屠默斷然拒絕。

　　顧非衣沒想到他會拒絕得這麼徹底，她握緊掌心，咬着唇：“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就算你不能告訴我是誰，那……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花？
産自哪裡？
在什麼地方可以看到？
”

　　“這不是什麼花，更确切地說，是一朵畫殘了的花。
”

　　申屠默低頭看着自己掌中的鍊墜，不愛笑的人，眼底竟然浮現出一絲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當年一個姑娘學作畫，畫畫沒畫好，花被她畫殘了。
原本這畫是要扔的，沒想她的情人将畫收了起來，自己雕了幾枚鍊墜。
”

　　“幾枚？
”顧非衣立即抓到重點，“這麼說，除了你這個……”

　　“不如你先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見過這花型？
”申屠默掌心微微繃緊。

　　明明眼底有笑意，可是這一刻，顧非衣竟莫名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暗藏的殺機。

　　他想要殺她！

　　老天，她是不是看錯了！
申屠大少為什麼想要殺她？

　　一個生意人，怎麼會有這麼濃郁的殺氣？
難道……這鍊墜，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想殺她？
殺她，是為了滅口？

　　顧非衣忽然覺得腦袋瓜沉重了起來，眼前的一切也開始星移鬥轉，模糊了。

　　“你到底……是誰？
”倒下去的那一刻，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

　　不知道是不是抓住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抓不住。

　　視線裡的一切徹底朦胧了，她眼角帶着一點淚，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流淚。

　　“你是不是……我哥哥？
”

　　……

　　顧非衣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人問了她許多問題。

　　可她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到底被問了什麼，更想不起來，她回答了什麼。

　　那個夢很真實，可是，醒來之後，又覺得一切不過是個夢。

　　夢裡，她是不是和申屠默去過藥田，還說了些什麼？

　　但，她竟然忘了，他們到底說了什麼話。

　　隻記得，他好像扯下了自己的項鍊，他不要那條項鍊了。
“不！
”非衣猛地坐起來，激動地握緊了掌心：“不要扔掉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