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554 一天,讓他跪着求你
顧非衣擡眼,往門口望去。
那道身影,背對着走廊上的光,五官讓人看不清楚,可那一身讓人安心的氣息,卻是那麼清晰。
他随手将房門關上,房間便又陷入一陣昏暗中。
房間最暗的燈光,不至于讓人看不清楚周圍,隻是,臉上的表情确實是模糊了。
将電腦包和行李箱丢下,他走到床邊,低頭看着坐在床上抱着自己雙膝的女人。
一個人躲起來哭,這就是她的堅強嗎?
在外頭的時候,不管面對什麼人,都可以假裝自己那麼堅強那麼冷靜。
回到家裡,才願意讓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是不是?
他忽然低頭,在她額角上吻了吻,什麼都沒說,從行李箱拿了浴袍之後,轉身往浴室走去。
很快,浴室裡傳來水龍頭嘩啦啦的落水聲,顧非衣才想起來,他剛才進門的時候,似乎真的一身風塵。
他又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總是那麼忙那麼忙,相處的時光,真的很短暫。
可是,房間裡有他的味道之後,不知道為什麼,一整天懸着的心,莫名就放下來不少。
就好像在外頭漂泊了很久很久,終于,找到了港灣那般。
不過十分鐘,戰九枭便換好衣服從浴室裡出來,出來的時候,頭發還是濕漉漉的。
顧非衣從床上爬了下來,這次主動撿起被他丢在椅子上的毛巾,揪住他浴袍的袖子。
“你太高,我夠不着,坐下來,我給你擦擦頭發。
”
這還是戰九枭傷重之後,她第一次主動這樣和他靠近。
戰九枭默不作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非衣走到他身後,也不開燈,就着這昏暗的燈光,為他擦幹短發上的水珠。
沒有人說話,期間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兩個人的相處,卻像是已經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那般。
安甯,祥和,溫馨,平靜,卻在平凡中,透着一種濃濃的歸屬感。
不管走到哪裡,不管走的多遠多高,每個人都需要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地方。
原來走了這麼久,顧非衣才發現,有他的地方,才是家。
有他,就夠了。
忽然,戰九枭的大掌擡起,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輕輕一拉,她整個人直接從他肩頭滑了下來,落在他的懷中。
顧非衣低呼了聲,吓得手裡的毛巾都被甩出去了。
但幸好,太子爺的力道拿捏得非常準确,她就這樣滑落下去,竟然一點都沒有傷到。
就連肚子,都沒有被壓到。
很輕盈,很順滑,兩具身軀貼服得那麼自然,也自在。
“你想要什麼,說。
”淡然的聲音,透着及不可見的寵溺氣息。
雖然聽起來還是那麼霸道野蠻不可一世,可事實上,顧非衣能感受到,他對自己那份執着的好。
她和八爺的安排,他總算徹底接受了,也不生氣了。
心裡狠狠松了一口氣,她搖搖頭:“現在這樣很好,我什麼都不需要。
”
“但你不開心。
”戰九枭握了握她的腰,将她抱了起來,面對自己。
“是想要顧家傾家蕩産,還是要顧東陽走投無路跪下來求你,隻要你說一句,一天之内就能給你做到。
”
一天!
這個狂傲不可一世的男人!
雖然顧家比起戰家真的很渺小,可是,顧家在東城也是有很深厚的根基的。
一天!
他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忽然間,她有點小調皮了起來:“現在交易會還在休年假,整個市場都在休假中,你憑什麼說一天之内就可以讓顧東陽一無所有?
”
“懷疑我說的話?
”男人挑了下眉,似乎有點不悅。
顧非衣搖頭:“不懷疑,隻是好奇。
”
她相信自己的男人,他說一天,就一定是一天,也許還是半天。
但總之,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戰九枭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輕輕揉捏着她修長白玉般的手指,就像玩着愛不釋手的寶貝那般。
“放出消息,說顧東陽得罪了我,我要他一天之内破産,再上個訪談直播,暗示和顧東陽有點私仇。
”
“大衆驚慌失措,就會有人趁亂鬧事,顧家各處的産業,一定會被供應商找來的人堵得水洩不通。
”
“他要是不來找你求饒,一天之内,他手底下的産業一定會被徹底掏空。
”
“這算不算是……違……法?
”顧非衣睜大一雙眼眸。
“違……法?
我做什麼了?
”隻是在訪談上暗示一下,再讓人放個消息而已,算起來,他還真的什麼都沒錯。
不過,有關太子爺的消息,誰敢不信?
雖然什麼讓人一天之内破産這種話,明面上不能說,他事實上也真的沒說,隻是消息這麼傳罷了。
但要是在直播上暗示一下,那這個消息的可信度基本上就有九成。
太子爺呢,誰敢得罪他?
顧東陽做生意這麼多年,多少供應商是看在人情面子上,也是希望以後能更好合作,在債務上寬容了不少時間。
這樣的消息一旦放出去,誰還敢将錢放在顧東陽那裡?
再加上和顧東陽現有合作的人,為了讨好或者不得罪太子爺,多半都會找各種裡頭撤單。
到時候,豈是一個亂字可以形容?
越是亂,人心便越是慌,隻要再找一點人堵在顧氏門口,裝成要來搶貨填債的假象。
那些真正的債主,一定會派人過來搶,能搶多少是多少,反正,是顧東陽欠他們的。
想要這樣一家企業倒閉,一天足矣。
顧非衣淺吐了一口氣,實在不得不承認一句,眼前這個人,十足是個奸商,還是個可怕的奸商。
不過,商場如戰場,隻要沒做違法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麼。
同樣的戲碼,全球各地每天不知道會上演多少,怪隻怪自己沒眼力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戰九枭忽然長指一緊,将她一張小臉挑了起來:“怎麼樣?
明天?
”
顧非衣将他的手指頭推開,搖搖頭:“他怎麼說也養了我二十年,沒有顧東陽,或許,我會過得更糟糕。
”
這件事情說起來,顧東陽也是個受害者。
其實她能理解他的心情,不是自己女兒的外人,怎麼能比得過自己的親生女兒?
對于這些年顧東陽的偏心,顧非衣也徹底釋然了。
她現在隻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
她的父親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