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過不止一次。

　　死亡，未必是死亡。

　　“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問。

　　白芷不答反問，“似乎輪到我提問了，你，是人是鬼？
”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現在，輪到我了嗎？
”男人勾唇，面上原本冰冷的笑意似乎暖了兩分。

　　“我是東方芷，H市人，中仁藥堂的老闆，剛滿十九歲，有男朋友，這是我媽媽。
”白芷一氣将自己的身份資料都給報了一遍，接着道：“輪到你了。
你是誰？
”

　　男人凝着白芷的眼睛，他的眼瞳很黑，不同于尋常人的深棕色，而是黑如濃墨般的顔色。

　　仿佛随意的凝望，那目光卻如利芒般刺入她的神魂，眨眼的功夫，便将她的前世今生看了個分明。

　　“你不僅是東方芷，你還是白芷。
本該死去的人，現在又活了。
”

　　白芷的眉頭微微蹙起，卻依然面不改色。

　　而東方婉兒卻驚得面色蒼白：“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

　　男人凝着白芷的目光沒有轉移，卻開口回了東方婉兒的問話：“自然有辦法知道，并不難。
”

　　“為什麼不救那些人？
”白芷突然問。

　　連東方婉兒都沒料到，女兒的思維怎麼會這麼跳脫，剛剛在說的事情，明明不是這樁事啊。

　　男人卻笑了，笑容很怪，不知是真笑，還是假笑。

　　“是他們自己放棄了，怪不得我。
”他為這些愚蠢的人類引了路，可惜，聰明人隻有這一個。

　　“你可以救他們，為什麼不救？
”白芷追問。

　　“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結果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與我何幹？
”男人聳了聳肩，原本笑意濃郁的臉，突然又冷了下來：“我現在連自身都難保，能做到這般地步，已經仁至義盡，還想讓我如何？
”

　　“自身難保？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不是已經出來了？
”白芷心頭一跳，剛剛才松懈下來的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

　　“出來？
你看看四周，真的出來了嗎？
”男人說完便走到一張椅子前，優雅的坐下，閉目靠進了椅中。

　　屋子白芷早就看過，是和之前那簡屋子一模一樣的，隻是這裡，不再有别人，而隻有他們三人。

　　“這是什麼意思？
”

　　男人沒有睜眼，依舊用他涼淡的語氣道：“就是還沒出去的意思，我說過，被關在鬼界裡的人是出不去的，想要離開便隻有一個法子。
”

　　“在一個小時之内，外面的人沒有進來，我們會如何？
”白芷問。

　　男人聳了聳肩，緊閉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細而利的目光落在白芷的臉上，那張比先前白了兩分的臉。

　　“會死！
”

　　“被惡鬼吃掉？
”她挑眉反問。

　　男人搖頭：“不，隻是吃掉你的魂魄，身體變成他們的，就像你之前做過的一樣。
”

　　白芷擰眉，滿目不悅：“我沒有吃掉任何人的魂魄，隻是寄宿在了這具身體裡。
”

　　“我知道，我說的是結果，過程并不重要，不是嗎？
”

　　白芷的心裡，将眼前的男人劃入了不可相交的範圍，厭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