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還傷着,我……”
她身子一僵,緩緩地松開手,就想跑。
手腕被他一把攥住。
“你還知道我傷着?
”
宇文戟看着她的眼神幾乎冒着火光,咬牙切齒地說道。
真是個壞極了的丫頭,招惹了他之後,就想跑?
孟扶歌身子愈發地僵硬了……
眼珠子心虛地轉動着,她低着頭讪讪道:“我……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做的,可……就你那樣子……換誰……誰能招架得住嘛……我又不瞎……”
這是實話。
但……
又何嘗不是他想說的?
她的氣息靠得這樣近,又這樣肆無忌憚地挑釁他,他又要如何招架?
深吸了一口氣,他強行按捺下心中騰起的怒火,咬着牙道:“你閉嘴……”
孟扶歌連忙乖乖地閉上嘴巴,讪讪地便要爬下床去。
“不許走……”
見她真的要走,他卻又緊緊攥着她的手腕不願意松手。
孟扶歌紅着臉,慌忙道:“我不走,我……我就是想去給你倒杯水。
”
“不必了。
”
他用右手将她再次攬入懷中,低頭覆上她的唇,含糊又親昵地呢喃了一聲,“這便夠了……”
說着,不由分說地按住了她的腦袋。
好燙。
他的氣息無比地灼熱滾燙,霸道地籠罩了下來,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卻帶着一絲親昵柔軟,惑人至極。
他吮着她的唇,似乎永遠都不會滿足一般,頃刻間,不但帶走了她的氣息,更是卷走了她口中全部的清甜芬芳……
孟扶歌這次是真的招架不住了,心髒仿佛要從胸腔之中跳出來般,身上也沒了力氣,徹底軟了下來,推也推不開他,幹脆便任由他去了。
這一刻,彼此身體的異常感覺,孟扶歌自然不會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如今這身子雖然是十六歲,但,她活了兩輩子,與他有過孩子,又怎會單純到什麼都不知道呢……
隻是這一切來得太快,她顯然并未做任何心理準備。
可是,有些事情或許并不需要太過于周全準備的。
于是,她認命一般的閉上了眼睛,主動地擁住了他……
“哒、哒……”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極輕的響聲。
有人?
!
二人的動作皆是一頓。
随後,一道極低沉的聲音,秘密傳音進了宇文戟的耳中。
“君上……是要事,暗室中的人逃走了。
”
他暗室中的人……
隻有一個,便是薛彩。
就這麼一個不會武功的女人,竟然在啟華殿那樣的地方……逃走了?
氣息倏然間冷了下來。
宇文戟那顆炙熱跳動的心髒,也跟着了沉寂了下來。
沒有薛彩,噬心蠱便會在一個月後毒發,若是到那時還沒有找到解除蠱毒的方法,他便會死!
理智逐漸拉回,他眼裡劃過一道幽深的寒意,終是隐忍着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僅僅用那尚有力氣的右手摟住了她軟軟的身子。
“怎麼了?
”
孟扶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窩在他懷裡,擡起頭眼神迷離地問,嗓音輕甜綿軟。
看着懷中乖巧如貓兒一般的人兒,他的心便又是一軟,将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錐心蝕骨的疼痛,都已經忍受過,如今他的忍耐力早已超乎常人的想象,左臂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要忍住不去碰她,卻還是很難很難……
“無事,睡吧……”
他略略低頭,在她的額間溫柔又珍重地落下一吻,道,“乖一點,别亂動。
”
孟扶歌漸漸回過神來,整個人直接便呆住了。
睡吧?
還讓她别亂動?
?
?
聽聽!
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
氣氛都烘到這兒了,她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結果,他突然說停下就停下了,可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她孟扶歌不要面子的嗎?
!
偏偏這種事情,她孟扶歌便是再臉皮厚,也不能拉着他硬來不是?
可若他當真沒有那個想法,她也是萬萬不信的,必然是有什麼原因,才導緻他如此突然的停了下來。
一時間,孟扶歌這心裡還真不是滋味,在他懷裡轉了個身,故意背過身去不理他,暗恨咬牙。
他也不動,隻是依然攬着她的腰,像是摟着什麼寶貝一般,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确實是該睡了,但孟扶歌滿身的火氣無處發洩,哪裡睡得着?
一把丢開他的手,她負氣道:“那你放開我,我去外面睡!
”
聽到她孩子氣的話,宇文戟睫毛顫了顫,唇角微勾,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連忙将她摟緊,忍住笑意,在她耳畔戲谑道:“不是想當攝政王妃麼?
怎麼……還沒當上,便已經如此急不可耐了?
”
孟扶歌這下是真的臉紅了,惱羞成怒道:“誰啊,誰急不可耐了?
!
明明就是你……”
“是。
”
他倒是不否認。
說着,将她的身子重新轉了回來,看着她的眼睛無比鄭重道:“孟扶歌,你赢了,如你所願,未來的攝政王妃。
”
低沉的嗓音,溫柔而笃定的語氣,簡簡單單的話語,讓孟扶歌心中所有的煩躁與怒火,在頃刻間消失無蹤,心髒像是被一股暖流緩緩填滿。
這一刻,她的眼裡隻有他。
而他,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那樣的近……
靜谧的夜晚,幽暗的小禅房,硬邦邦的床榻。
此時榻上的二人,卻因為彼此的存在,而格外地珍惜這一刻。
他們都很清楚,一旦天亮,便會有許許多多的麻煩找上門,短時間内很難再有如此安甯的時刻。
宇文戟傷得不輕,隻是傷在内裡看不出來罷了,其實他是強撐着才保持了許久的清醒,否則早已昏睡不醒。
此時,整個人放松下來,很快便摟着她沉沉睡去。
而即便是睡熟了,也依然摟着她不肯松手。
孟扶歌雖然也很累,但就這麼躺在他的懷裡,卻怎麼也睡不着……
看着他蒼白得沒多少血色的唇,心裡是止不住的心疼,同時也覺得有些奇怪。
宇文戟平時也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怎麼會在失去内力的情況下,孤身一人來功佛寺?
就算他需要找了塵,也應該多安排一些人手,怎麼會隻有鬼靥一人……
而且,他宇文赫怎麼就能如此湊巧的帶着這麼多人趕過來截殺?
方才沒有想那麼多,是因為看到宇文戟受傷,實在是心急,但現在稍稍一想,便發現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可她終究不是宇文戟,根本無法猜透他在想什麼。
他不願意說的事情,她再如何逼問也無濟于事……
又是一陣心疼。
因為她知道他的性格,越是艱難的事情,他越是會自己一個人扛着,他似乎一直都很習慣默默地替别人背負一切。
望着他沉靜的睡顔,她用手撫平他微蹙的眉,暗暗在心裡發誓,從今以後……絕不會讓他獨自一人。
她要變得強大,足以配得上他,也足以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