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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1986年 第一百五十五章 .打上氓流屯 驚現怪異刀

  氣槍肯定是被人摸過,槍帶上一股子馊臭味。

  這年頭,衛生條件不好的主要原因,就是用水困難。

  林區、農村肯定是沒有自來水,即便是山下的縣城、鎮子裡,絕大部分人家也都沒用上自來水。

  水為淨,沒有水就無法潔淨個人衛生。

  永安屯是林業職工的家屬區,大多數人家端的都是鐵飯碗,條件還算不錯。

  當年劃分家屬區的時候,集體找打井隊,兩家、三家打一口壓水井共用。

  所以,永安屯這邊吃水還不算太困難。

  可氓流屯就不一樣了,他們那邊想要吃水,就得到河沿去挑。

  挑水是個辛苦活,一趟挑兩水梢,三趟才能裝滿一大缸。

  其它季節還好些,洗洗涮涮可以去河邊。可一到冬天,天寒地凍的,用水就更難。

  幾天挑一次水,裝滿一缸。然後這個水,個人家燒菜、做飯能用幾天,洗洗涮涮那就别想了。

  不是埋汰人,氓流子身上不光有虱子,有的多少天都不洗臉。

  關鍵他們有的還養雞、養豬,就像張利福,開春到山裡抓小野豬回家養。

  養牲口,那味道老重了。豬在圈裡滾,屎、尿、泥蹭一身,人往豬身上摸一把,回去用香皂洗手,連洗三次還臭呢。

  雞、鴨比豬稍微幹淨一些,但雞圈啥的也好不到哪裡去。

  要是家裡使水方便,院裡有壓井,洗幹淨手還是沒問題的。

  但氓流子吃水都困難,他們想幹淨也沒辦法。

  這也是為什麼,張利福到趙家不願意進屋的原因。

  這槍帶那股馊臭味,趙有财一聞就是家裡養野豬的。

  而且這股味兒,他今天上午就聞過,那陳氓流子身上就是這味道。

  其實陳進民還真沒碰過這槍,但胡忠厚在陳家住了幾天,為了不讓陳家攆自己,他幫着陳家喂過野豬。

  開春撿回來的小花了棒子,閹割後長到現在,快到百斤了,那家夥屁股蛋胖忒兒忒兒的,胡忠厚還想一直賴在陳家等着過年殺豬呢。

  聽趙有财說,偷他家的賊是氓流屯的陳氓流子,趙國峰再次向他确認,道:“有财,這事兒可得整準成喽。”

  “準成,國峰。”趙有财說:“今天他特麼整一張黃葉子,上我家賣來了。”

  “這不踩點兒來了嗎?”這話是馬大富說的,他話音落下,韓大春嚷道:“CTMD,偷我們屯子來的,咱磕他去!”

  韓大春這話是替趙有财說的,這黑燈瞎火的,又是後半夜,誰願意往外頭跑啊?

  更何況,最近半年的趙家有點“脫離群衆”,家裡的好生活,引得多少人都眼紅。

  但眼紅不能拿到台面上來說,隻要沒到撕破臉的那一步,一個屯子住着,誰家有事了,趕上就不能不參與。

  韓大春這麼一嚷,大夥紛紛應和。

  “我謝謝咱屯裡屯親的啊!”趙有财抱拳拱手,轉圈向衆人道:“後半夜了,辛苦咱大夥兒!”

  “有财,你說這話太客氣了!”馬大富幫着說話,道:“他今天能偷你家,明天就能偷我們家,咱不給他揪出來,以後誰能睡好覺啊?”

  馬大富這話,其實是站不住腳的。誰家有啥值得偷啊?也就是趙家有錢、有貨,才招小偷兒呢。

  可一時間,大夥沒反應過來,紛紛信了馬大富的話。

  趙有财再次抱拳,向衆人道謝,然後提議大夥去自己家,然後乘坐解放車去攆賊。

  衆人呼呼啦啦往趙家走,半道上有人問趙有财說:“二哥,你家養那麼多狗,咋還能讓賊給偷了?”

  聽人這麼問,趙軍、趙有财也不知道為啥。

  爺倆聽着,他們家狗是叫了,但肯定是叫晚了。要不然,倉房不會讓人給偷了。

  趙家爺倆沒說話,李大勇一指跟在趙軍身旁的黑虎,道:“我們狗不追出來嗎?”

  “哎?這狗真胖啊?”這時,有人看着黑虎的大屁股,問道:“趙軍,這狗得多少斤呐?”

  “不得一百三啦。”趙軍低頭看了黑虎一眼,黑虎哈着氣,擡頭回應着趙軍。

  “這狗比我都沉。”有一個人說三七疙瘩話,道:“我尋思要咬人,不得給人咬死啊。”

  “我們這是獵狗。”趙有财道:“都仁義,不那麼咬人。”

  說着,趙有财擡手往前一甩,道:“你們誰上我家,這狗能往死了咬你們呐?”

  趙有财這話不假,獵狗很少有讨人厭的,也沒有獵狗會主動攻擊人。所謂的看家,也不過是叫幾聲給主人提醒。

  即便是散養,也不能說進來個生人,狗撲上去就咬。

  今天黑虎追胡忠厚,是因為胡忠厚從趙家背東西走了。可即便如此,黑虎也沒下死口咬他。

  五六十人往趙家走,走着、走着,到趙家的時候剩四十多人了。

  趙有财跑進屋裡拿出一條石林,一包包拆開,瞬間就發出去五包。

  剩下五包留着打完仗再發,然後趙軍親自開車,趙有财、趙國峰擠副駕駛,其他人上後車箱。

  四十多人直奔氓流屯。

  車從屯東頭駛出,開車的趙軍問趙有财說:“爸,你知道那陳氓流子家在哪兒嗎?”

  “不知道。”趙有财說:“上你張叔家,找你張叔。”

  “好嘞!”趙軍踩油門,汽車一路駛入氓流屯。

  他從屯南進來的,進屯子第三家就是張利福家。趙有财推車門下車,進院敲窗戶喊張利福的時候,陳進民、胡忠厚兩人正好從屯西而入。

  “二哥,咋地啦?”張利福一邊伸襖袖子,一邊問道。他知道趙有财深夜來找,肯定是出大事了,他都沒穿好衣服就出來。

  “老六,我問你。”趙有财說:“你們屯子有個陳氓流子……”

  說到此處,趙有财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就那年,咱倆上山打狍子。下山往回走,碰着個老小子。他幫我拽狍子,我給他個狍子大腿兒那人。”

  “啊,啊!”張利福回想起來,忙道:“陳進民!”

  “走!”趙有财擡手,向院外一比劃,道:“你領我們上他家。”

  張利福跟趙有财出院子,才看清解放車後車箱上呼呼啦啦一幫人。

  “這是咋地啦,二哥?”張利福問,趙有财道:“CTMD,他家給我倉房偷了!”

  “啊?”張利福大驚,等回過神來,忙在前小跑着給車帶路。

  他跟陳進民一個屯子住着,關系沒有多好,但也不差。可要和趙有财比,張利福果斷選擇站位他二哥。

  ……

  “哎呦,哎呦,到家了!”此時陳進民和胡忠厚正往陳家跑呢。

  兩人一路從永安屯跑回來,跑得滿褲兜子是汗,這樣一來,棉褲貼在身上就邁不開腿。

  兩人眼瞅着前面就是陳家的籬笆帳子,忽然一輛解放車從前面路口拐了過來。

  車燈發出的光束向二人掃來,晃得胡忠厚、陳進民雙雙把臉往旁一别,擡手一遮眼睛。

  “陳進民!”張利福從車旁閃出,指着陳進民喝道:“你幹啥呐?”

  “大舌頭?”陳進民一愣,就見解放車上呼呼啦啦湧上來一幫人。

  “哎呦我艹!”陳進民見事不妙,吼了聲:“快跑!”

  可他等一回頭,就見胡忠厚早已背着氣槍向西邊跑去。

  胡忠厚偷雞摸狗多年,他畢竟是有經驗。見事不好,撒丫子就跑。

  陳進民并不恨胡忠厚丢下自己先跑,他們背回來的大麻袋,被二人藏在屯外的榆樹林裡。此時髒物就剩下那棵氣槍了,隻要胡忠厚不被人抓住,兩人就能來個死無對證。

  想起那棵氣槍,陳進民不禁在心裡埋怨起胡忠厚來。進屯子之前,陳進民就說不把槍往家背,跟大麻袋一起藏在榆樹林裡。可胡忠厚就是不幹,非說要拿回來稀罕兩天。

  這也是個喜歡槍的。

  就在陳進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風從他身旁掠過,一個大高個子像風一樣奔胡忠厚追去。

  緊接着一陣腳步聲傳入陳進民耳中,然後他後腰挨了一腳,整個人撲倒在地。

  “給我打!”趙有财喝道:“往死裡給我打。”

  “哎?那可不行啊!”趙軍緊忙呼喊一聲,陳進民是偷東西、是犯錯誤了,但即便送衙門也不緻死。這幫人來的時候,都從趙家柴火垛上抽了棍棒,真噼裡啪啦一頓打,給人打沒了,那趙有财就得攤官司。

  “你給我上一邊兒去!”趙有财一把拽開趙軍,然後掄棒子打在陳進民身上。

  陳進民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全仗冬天棉襖、棉褲厚,棍棒打在上面哐哐作響。

  “沒事兒,軍!”趙國峰擡手往李寶玉離去的方向一指,大聲地趙軍說:“你們趕緊攆寶玉去,這邊兒我看着!”

  趙國峰是屯長,他能說這話,心裡是肯定是有譜。而且陳進民真挺不住的時候,他說句話,永安屯這些人也能罷手。

  此時十幾人圍成一圈,對陳進民連踢帶打,剩下人沒搶上去,紛紛跟着趙軍奔西邊追去。

  趙軍剛跑出幾步,就聽身後傳來了趙國峰的聲音:“行啦,行啦,别打了,給他整起來!”

  趙軍等人跑到前面路口停下,就聽北邊傳來喝罵聲。

  衆人往北一拐,沒追出幾步,就見李寶玉正騎在一人身上,掄着棒子朝那人腦袋猛打。

  趙軍、王強連忙過去拉開李寶玉,林祥順一揪胡忠厚後脖領子,将雙手抱頭的胡忠厚提起。

  胡忠厚挨打成習慣了,他把自己護的挺嚴實。

  林祥順将其揪起後,解臣拿手電一晃,王強看了一眼便吼道:“昨天就他!”

  “我俏麗哇的!”林祥順掄拳給了胡忠厚一眼炮,他一拳将胡忠厚打倒後,趙軍帶過來的人,上去對着胡忠厚就是一頓輸出。

  就在這時,旁邊院裡有人推開房門,吼道:“幹啥的?”

  “滾犢子!”永安這邊不知是誰喝了一聲,那人緊忙縮回身、關上了房門。

  “行啦,行啦,咱别打了。”這時,趙軍攔衆人道:“咱給他帶那邊去!”

  趙軍說話,李寶玉等人紛紛攔着,衆人這才罷手。

  李寶玉、林祥順一左一右将胡忠厚拽起來,此時的胡忠厚一個眼睛腫成一條縫,鼻子壞了、嘴丫子也壞了。

  “你們幹哈打我呀?”胡忠厚含糊不清地說話,并倒打一耙,道:“你們是胡子呀?”

  王強上去兩個大嘴巴子,胡忠厚不吭聲了。這時,王強指着鼻子問胡忠厚說:“擁呼啥打你,你不知道啊?”

  “老舅,先給他拽那邊兒去。”林祥順如此說,王強就沒再說什麼。

  衆人推搡着胡忠厚,來到陳家門前。

  此時陳進民正跪在他自己家門口,眼看胡忠厚滿臉是血,棉襖扣子也都開了,踉踉跄跄地過來,陳進民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寶玉!”趙有财問李寶玉,道:“皮張跟氣槍呢?”

  “不知道啊,大爺。”李寶玉攆上胡忠厚的時候,胡忠厚身上就已沒了氣槍。

  聽李寶玉這麼說,陳進民反倒鎮定下來。髒物沒被發現就好,來個死不承認,這幫人再惡,隻要打不死自己就行。

  陳進民正想着,臉上挨了趙有财一個大嘴巴子。

  “我家東西呐?”趙有财問,陳進民道:“我不知道啊,大哥!你們找東西,打我幹啥呀?”

  這時,陳進民媳婦路高萍從屋裡出來了。

  之前路高萍跟陳進民生氣,帶着孩子回娘家了。可她能嫁給氓流子,她娘家條件又能好到哪兒去?

  她領孩子回娘家,即便給娘家一頓幹活,可剛吃完一頓飯,她嫂子說話就不中聽了。

  路高萍她爸媽倒沒說什麼,但老兩口愁眉苦臉的,路高萍還怎麼在娘家待?

  陳進民和胡忠厚走的時候,路高萍不知道。剛才外頭嗚嗷喊叫,把路高萍和孩子都吵醒了。

  路高萍招呼陳進民沒得到回應,她往旁邊一摸,發現陳進民沒了,路高萍這才感覺不對,穿上衣服就往外跑。

  “不說是不是?”趙有财小眼睛一橫,招呼道:“大勇!”

  趙有财話音落下,李大勇上去,揪住陳進民領子,就聽“啪啪”聲響不斷。

  這時,路高萍沖過來,一把推在李大勇身上,李大勇卻紋絲未動。

  路高萍伸手要去撓李大勇,卻被王強、李寶玉推開。

  這是個女人,東北爺們兒沒有在外頭跟女人打架的。

  被推倒在地的路高萍一把抱住陳進民,将他護住時,吼道:“你們幹啥打我們呐!”

  “你家爺們兒偷我……”趙有财話沒說完,卻聽陳家院裡傳出一個稚嫩的聲音:“雜艹的,我跟你拼了!”

  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手裡不知拿了個什麼玩意,好像是菜刀,就那麼沖了出來。

  這是陳進民的兒子陳勇強。

  老爺們兒也沒法跟個孩子幹仗,但這孩子拿刀就不行了。

  看眼陳勇強即将沖到院門口的時候,林祥順剛要上前攔截,卻有一人斜刺殺出,一腳踹翻了陳勇強。

  “我艹!”混在人群裡跟來的李如海,一腳踢在陳勇強身上,嘴裡還罵罵咧咧。

  他在屯子跟人打架淨挨揍了,今天總算碰着個比他弱的。

  眼看兒子挨打,路高萍哀嚎一聲,又奔李如海撲去。

  李如海慌忙躲閃,解臣拿手電照向那邊。忽然,趙軍奪過了解臣手裡的手電,将手電光照到陳勇強身旁。

  此時不光趙軍看清了,就連王強也看到了。那陳勇強身旁地上,躺着一把很怪異的刀。

  那刀黃澄澄的,刀身呈一個半圓。

  看到這把刀,王強一下子愣住了。

  總說我斷章,那一章不得有個結束嘛。我明天加一更還不行嗎?把永安事了了,完了就奔河北常山(石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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