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男生 武俠仙俠 家族修仙:開局成為鎮族法器

玄景淵清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妙繁天

  這下連李曦明都有些皺眉了,久久思量,歎道:

  “如此一來,這第二種法子顯然不美了,沒有靈智固然有沒有靈智的好處…可局限頗大,大概率也隻能用來鬥法,卻又沒有神通…憐愍?強也強的有限。”

  要計較起來,李家還真不是很缺這麼個隻會鬥法的靈神,李曦明苦惱的靈器煉化也好、先前設想的某些安排也罷,都不好實現,李曦明思慮罷了,道:

  “這兩種法門…是不能同時用的罷?”

  見李阙宛點頭,這真人輕聲道:

  “那倒是不急,你先整合了神通,花費一兩年時間,煉出幾份【玄卿月粹】來,提煉【太陰靈萃】,而我把手頭這爐角木寶丹處置了,先給明煌服下。”

  “他服了丹,先将法軀修好了,修術法也好,練神通也罷,總算不是白等着,而我等再來試一試這枚化災之丹。”

  李阙宛輕輕點頭,答道:

  “我手裡頭還有九邱的太陰靈寶,本來有壓制災劫的大用處,如今魏王在洞天裡,災劫暫時困擾不到他,便先由我持着,躲避推算。”

  “等着那枚太陰之丹成了,讓魏王服下,我再運用其中的神妙,助他祛災避劫!”

  李曦明遂點頭,李阙宛多了幾分笑意,道:

  “有洞天在,這枚太陰靈寶便能騰出空來,此物不但能躲避推算,還能輔助玄妙生成,我以此物加身,能得不少好處。”

  李曦明點了頭,将懷裡那『青宣』一道的東命瓶取出來,送到李阙宛手中,道:

  “你且一看。”

  李阙宛信手接過,那一片銀色的神通随意一刷,整枚琉璃瓶便光彩升騰,青光流溢,這女子點頭道:

  “好有意思的寶貝。”

  她璨然一笑,道:

  “【東命瓶】,以【照光】傷敵,【東命】養水,【宣儀】作祝!”

  李曦明心中的疑慮得了驗證,歎道:

  “果然!三巫二祝到了你手裡頭,還有一道神妙!”

  這多出來的【宣儀】說簡單也簡單,是一道頗為簡潔的祝福之術,可說苛刻也苛刻,要『青宣』修士出手來用,李曦明聽了這一陣,頓時有喜色,道:

  “正好了,這點時日過去,把煉就的東命之水飲就,再受了這祝福之能,我進行最後一步成丹。”

  李阙宛遺憾道:

  “【宣儀】畢竟是賜福神妙,頗為短暫,除非我時時刻刻守着長輩,否則難以持續整個煉丹過程,這道神妙,還是由我調配靈物的時候對自己來用最适合。”

  她話鋒一轉,笑道:

  “不過…【東命】不必那麼麻煩!『候神殊』守全丹之道,晚輩的神通不止能快速轉化出這些太陰靈物,亦能作用此瓶。”

  遂見她掌中的鉛汞之光傾瀉而下,與這枚青宣寶瓶相互呼應,頓時瓶中青殷殷生色,踏出最後一步,驟然功成!

  她同時舉起瓶來,玄光徹照,【宣儀】之能同時作用,讓李曦明短時間内眉心清亮亮一片玄奧之意,這才将此瓶歸還,正色道:

  “晚輩退下了!”

  于是捧着靈寶往洲中去,顯然是往洞天之中變化玄卿月粹,李曦明便端坐下來,将那青宣之瓶拿手中,略微思忖,掐出一道六合之光,念道:

  “寫一封信去四闵,命李烏梢回湖。”

  于是屈指一彈,讓這一枚六合之光往州上飛去,這才将瓶中的東命之水一飲而盡,閉鎖大陣,雙掌按在丹爐上,專心煉起丹來。

  ……

  天地之間雲霧缭繞,一片雪白,一點山岫浮現在雲間,小小的道觀如同幾點芝麻,點在雪裡,呼呼的寒風之下,那道觀的門發出輕微的響動聲。

  緊閉的門扉之後是一片昏暗,樸實無華的泥地正中放着滿是歲月痕迹的紅木桌,香火綿綿,水果供奉,發黃的牆壁上供着一尊舊畫。

  此畫灰蒙蒙不見顔色,隐隐約約能看出來背景是一座仙觀,青石地面上立了一道人,身姿挺拔,面對一面青石壁,背對着外頭,負在背後的手提着一把劍。

  卻見那泥地之上一片波浪,一老人憑空浮出來,有些狼狽地搖搖頭,看清了周圍的一切,立刻跪倒,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低着頭退出去。

  “咯吱…”

  道人推門而出,滿天大雪便呼嘯而來,吹得他眯起雙眼,胡須飄動,他卻顯得很感慨,久久地望了這片雲海,歎道:

  “總算是回來了!”

  他長長歎了口氣,解下腕上的長綢,把手中的大葫蘆綁在腰間,便縮地成寸,三兩步往山下走,行了百餘步,林葉青青,見着一青年人正背些柴火往山上來。

  兩人碰了面,這青年驟然變了顔色,且喜且驚,叫道:

  “王師叔,你回來了!”

  王子琊含笑點頭,青年便上前來,繞着他轉了一圈,驚歎道:

  “師叔,你做了損折,求了空命,這幅氣象,好驚人!”

  這老道士歎道:

  “這就是左道仙!”

  青年笑道:

  “什麼左道不左道的,如今泱泱天霞也好、幽幽地陰也罷、顯世的大人嫡系,都喜愛此道,連帶着天下人都修這個,這就是正道,我等藏身洞天之中,指不準才是左道!”

  王子琊默然。

  曾經青年隻要提起這話,王子琊一定要給他一個白眼,斥喝幾句,如今隻有默然,青年含笑看了他一眼,竟然自己覺得不自在了,道:

  “小子枉言…”

  王子琊歎了口氣,道:

  “我讀古書,說那個天胎魔道,腥臭腐朽,不堪入目,魔胎肚子卻孕育出了個紫金道,不乏有騰騰仙氣,一向不信,可今日一見,由不得我不信…”

  “神道崩潰,紅塵失守,服氣餐霞、飲瀣涑雪做不到的事情,紫金道卻能做——何嘗不是一種正道?”

  青年聽得呆住,他以往總是覺得這位師叔思想古闆,不曾想外出一趟,觀點竟然比自己還激進了,一時無言以對,王子琊則很是肯定:

  “莫說上元真君,哪怕是李周巍、衛懸因,甚至戚覽堰、白子羽之流…這些人物,在指頭大小的洞天裡是養不出來的!”

  青年沉默地思索起來,王子琊繼續領着他往下走,道:

  “自薛霖卿台上分寶,解散通玄宮以來,我道栖情玄遠已經太久了,是越栖越離果位遠,還不見問題麼?又不是人人都是逍遙之金!就算是逍遙金,亦有分離庫齊之念!”

  青年雖然沒有應他,可表情上已經有了贊同之色,王子琊便道:

  “師尊何在?”

  青年道:

  “不曾得到傳信,應當仍在【東穆天】。”

  寒風從山間席卷而來,震得松林飒飒作響,面無五官的白衣男子立在他身側,與他同步下山,仿佛是參與讨論的一員,正在側耳傾聽。

  可王子琊毫無所查,默默握緊了藏在懷裡的、那一點戚覽堰的真靈藏身【清琊華枝】,道:

  “罷了…這次接了你一位師兄回來,如若無誤,今後他也是我【妙繁天】裡的人了!”

  此言一出,白衣仙人擡起眉來,掃視一周,贊道:

  “原來是【妙繁天】!”

  此人正是陸江仙!

  南北在湖上一場大戰,李周巍斬殺戚覽堰,雖然讓他逃了一點真靈,落入【清琊華枝】,可戚覽堰真靈早已經被登名石所錄,如今王子琊完成諸多任務,将此物帶入【妙繁天】之中,自然也将這道洞天暴露在陸江仙的視野之中!

  ‘【妙繁天】…必是那位【長養飲妙繁寶真君】須相的洞天無疑了!’

  而據陸江仙所知,如今天地中的寶土靈物不少,卻大多是古代流傳,種種道藏顯示這一道寶土果位空懸——這位須相真君無論是離位而去,還是隕落,如今都不在了。

  當然,這位真君作為三玄道統前幾批的弟子、通玄宮最為廣為人知的大人物,不知當年修為如何,可如若到了今天仍在,那十有八九是道胎一級的人物了…

  ‘應該不是隕落…最有可能是這位成了道胎、元嬰了…’

  他随着兩人邁步而下,欣賞着山中美景,很快見了山勢平緩之處有道觀顯現,樓閣大多低矮,沒有什麼華麗之處,高昂的唱經之聲飄揚而來,王子琊不再言語,含笑領着青年入内。

  這道觀簡單地青磚鋪地,紅木作梁,大堂内竟然大都是老者,四處都是斑斑白發,一個個看上去皓首窮經,氣質出塵,可降了靈識一看,修為甚是不堪,最高處領頭的那一兩個反而最年輕,看上去三四十歲,修了古仙道,大抵有築基修為。

  這一副景象,連一旁悄然無聲觀察的陸江仙都有些歎息了。

  這些小修不是别人,正是靈寶道統的傳人!

  陸江仙看似凝作形體,實則神識已經夠他一瞬間逛遍整個洞天,這道【妙繁天】實在不算小,作為須相真君曾經的行宮,這道妙繁天比【安淮天】與【宛陵天】相加還要大,都快要追上大半個江淮了!

  而須相真君掌管寶土,作為土德之中的孳孳不息、生養萬物之土,這洞天之中的靈機不必多說,雖然靈寶道統的道士與李氏精耕細作不同,施行小國寡民之法,這洞天也有數百萬之衆…是他見過生靈最多的洞天,簡直可以稱之為一方小天地了。

  ‘這樣一處人口、靈機勝過望月湖的洞天,接受的是道胎一級的道統,一代之間,各個堂口裡,隻有不到十個築基級别的人物!築基之下,能稍微用點法術的、類似于外界胎息的修士,還不到七十個!’

  雖然畢竟是道胎之下的道統,紫府一級的神通數目不少,足足有四位,可這中低層修士的缺失的數目無疑是可怕的——要知道人口還稍不如此地的望月湖,李家一口氣可以拉出成千的胎息修士,一個個還能日日施法幹活,不像這些人用個法術都要憋三五天。

  ‘能在古仙道成紫府的,用紫金道也能成…隻是可憐了這些築基,如果修行紫金一道,不知道能出多少位神通…’

  王子琊一現身,頓時滿堂的聲響,師祖、師叔、師兄之聲此起彼伏,讓王子琊連連擺手,眼神複雜,他往日不覺得這些景象有什麼,如今心态大變,竟然不知道說什麼,讓青年應付了,心亂如麻地往裡頭走。

  一路到了宮阙最深處,便見棕黃玉色長階道道向上,色彩琉璃剔透,宏大壯觀,如一道登往天上的長梯,淹沒在飄飄的白雲裡,這老道士行了禮,便慢慢往上登。

  越往上的台階越發高大,足足有一人高,王子琊踏着神通,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見到一座高聳如山的仙座。

  此座花紋繁複,猶如玉台,上方雲彩飄飄,有異寶仙花、慶雲寶霧,兩側各色蒲團一一陳列,高低不一,如同千萬小仙朝聖,隻聽正中傳法。

  隻是四處空空、無一人影,隻有王子琊的身影,如同一點螞蟻,匍匐在玉台之下,他往前幾步,深入雲彩之中,遂有一供台般的位置。

  那裡頭帷幕深深,隐約坐着一人,生得寶相莊嚴,氣息如瀑,王子琊行了一禮,拜在席間,沉聲道:

  “見過道正。”

  裡頭神通驚醒,亮起白光,似乎透過重重帷幕在觀察他,卻無應答。

  王子琊磕了頭,從懷裡取出那一枚包裹結結實實的、戊土之道的【清琊華枝】,放在前頭,又取出一道棕色小甕。

  此甕不過拳頭大小,通體乃是陶瓷燒制,陶蓋鑲嵌,用紅色的漆泥塞住了縫隙,封閉得很死,連靈識也掃不透。

  他将兩物放好,又回到原地跪着,方才聽見平淡肅穆的玄音:

  “人間如何?”

  這聲音在天地之中不斷回蕩,顯得很是崇高,王子琊低垂着腦袋,恭聲道:

  “有英雄氣。”

  此言顯然出乎了意料,那帷幕後的光微微晃了晃,玄音複又響起:

  “當年出去的是你師祖,正值亂世初定,衆生苦痛,他看得落淚不止,如有切膚之痛,對本尊說:

  紫金大行,幽冥撷金,諸道亂世,假冒玄儀,匆匆皇朝帝業,假作權柄,廣袤中原漢土,又作膻腥,于是處處行殺,污濁仙神之名。”

  那帷幕之後的寶相細微地搖了頭,道:

  “不曾想,在你眼裡是【有英雄氣】。”

  “師祖說的不錯,可晚輩同樣有話要說。”

  地上的老道人沒有半點懼色,擡起頭來,目光中很是清明,幽幽地道:

  “南北相拒,霞光牧帝,諸金将諧,遍地野心,堂堂真炁貴胄,高舉武殿,沃野江淮舊地,複行魏輿,于是蛟蛇潛藏,将行騰雲之舉!”

  “道正,亂世将至!”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