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管她猜得對不對,但終歸是有了希望和期盼。
人最怕的是失去希望。
不管什麼事,隻要有一線希望,便是無限的動力。
“聶良。”
“臣在。”
“派重兵把守梅園,不許任何人靠近。”
“臣,遵旨!”
安帝看向荷葉,吩咐道:“讓人把梅閣收拾出來,從今晚開始,朕就住在梅閣了。”
梅閣就在梅園邊上,二樓有座觀梅台,可直接俯瞰整座梅園。
荷葉俯身領旨,立刻着人去辦。
蕭顔汐猶豫了一下,俯身道:“陛下,民女能去看看甯郎嗎?”
安帝微微點頭,“準了!”
“謝陛下恩典。”
蕭顔汐來到冰室,待了許久才出來。
等出來,人都凍透了。
安帝讓人準備了姜湯,并且留蕭顔汐跟她一起用膳。
吃過晚飯,蕭顔汐告退!
“你要回王府?”
“是!”
“也好,你舟車勞頓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順便将這個好消息告訴雨蝶和紫蘇。”
“民女遵旨!”
.......
時間飛逝,眨眼離過年隻剩兩天了。
這段時間,安帝承受了不少壓力。
每天都有一大堆的奏折,請他讓攝政王入土為安。
安帝直接提前給群臣放假了。
反正要不過年了。
以往每年過年,從年初一放假。
這次提前了兩天。
不然安帝擔心自己大過年的忍不住殺幾個言官禦史。
一晃就是除夕夜。
安帝将紫蘇,雨蝶,蕭顔汐等人都召進了宮,一起過年。
安帝給文武百官賜完菜,然後去祭祖,之後才來到千秋宮。
每個人面前的矮桌上,擺滿了珍馐美味。
可大家的目光不時地落在第一張桌子上。
那張桌子上擺了酒菜,可惜沒有人坐。
那張桌子,是屬于甯宸的。
安帝收回目光,端起酒杯,道:“來吧,今天是除夕,大家都開心點。
陪朕共飲此杯,祝願大玄國泰民安,海晏河清。”
衆人端起酒杯,齊聲道:“敬陛下,祝吾皇龍體康健,萬福金安。”
喝完杯中酒,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怪大家,連安帝都是如此,實在高興不起來。
蕭顔汐看向安帝,欲言又止。
她接到消息,南越康洛竟然跟高力國結盟了。
她本想将這個消息告訴安帝,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第一,今天是除夕,因為甯宸的緣故,安帝本就心情不好。
第二,這個消息還有待确認,畢竟前不久在她的操作下,高力國和康洛和談失敗,還爆發了沖突,雙方傷亡慘重。
這突然間就結盟了,她事先一點消息都沒得到,她擔心這其中有詐。
正在這時,殿外響起聶良的聲音:“臣聶良,求見陛下。”
安帝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荷葉,“讓聶統領進來。”
荷葉将聶良宣了進來。
聶良走進大殿,頭發和肩膀上還有落雪。
安帝問道:“外面下雪了?”
聶良急忙道:“是!”
安帝嗯了一聲,問道:“找朕有事?”
聶良道:“啟禀陛下,梅園的梅花開了。”
安帝吩咐過,讓他盯緊梅園,隻要梅花盛開,立刻禀報。
安帝騰地站起了起來,“你說什麼?”
“回陛下,剛剛下面人來報,說是梅園的梅花全部綻放。”
安帝滿臉激動,看向蕭顔汐等人。
紫蘇幾人也是滿臉激動。
老天師留下的那封信裡的兩句詩,字面意思就是梅花盛開的時候,甯宸會回來。
安帝也顧不上其他,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蕭顔汐等人紛紛跟上。
空中下着鵝毛大雪。
前往冰室的途中,蕭顔汐無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眼神猛地一縮,失聲道:“九星連珠。”
安帝幾人紛紛擡頭看去,啧啧稱奇!
前段時間才出現過七星連珠,沒想到在這種大雪紛飛的夜裡,竟然出現了九星連珠。
蕭顔汐神色激動地說道:“陛下,甯郎暴斃的那天晚上,空中出現了七星連珠的異象。
現在,紅梅綻放,應了老天師的留言。天上又出現了九星連珠的異象,這是不是代表着......他回來了?”
安帝眼神猛地一亮,已經顧不上其他,更顧不上帝王威儀,幾乎是一路小跑着沖向冰室。
......
冰室,陰冷潮濕。
死去三個月的甯宸,躺在冰床上,但突然,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的睫毛顫抖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漆。
冷,太他娘的冷了。
甯宸感覺自己跟掉進了冰窖裡似的。
關鍵是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為了保證甯宸的屍體不會腐爛,除了安帝進來看甯宸的時候,其他時候冰室不許有一丁點的火苗。
甯宸試着活動了一下身體,骨骼咔咔作響,感覺跟生鏽了似的。
他伸手摸了一下身下,這什麼玩意?好像是冰。
“喂,有人嗎?”
他試着喊了喊了一聲,沒人回應。
甯宸開始害怕了,這麼冷的地方,該不會是太平間吧?
他最後的記憶是天陽佩吸進去了。
難道自己沒回到大玄,而是回到了地球上那個植物人的自己身上,然後被送到了太平間。
可自己現在手腳明顯能動,不是植物人啊。
莫非自己醒過來了,不再是植物人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十幾年,肌肉肯定退化了。
而他現在,手腳自如,根本不是植物人醒過來後的狀态。
那就說明他回到大玄了。
甯宸也顧不上再胡思亂想了,騰地坐了起來,隻聽滋啦一聲...他摸了摸後背,草...雪上加霜,衣服被凍住了,他起的太猛,後背的衣服撕爛了。
但暫時也顧不了這麼多了,摸索着下來。
他伸着手往前摸索。
走了一會兒,終于碰到牆了。
他摸了半天,猛地縮回手,草...這他娘的好像是一堵冰牆。
甯宸冷得直打擺子。
“喂,有人嗎?
有喘氣的吭一聲,不吭聲你放個屁也行啊。
誰把老子關在這裡的?有本事出來,别藏頭露尾,跟個縮頭烏龜似的。”
甯宸凍得牙齒打顫,在黑暗中怒吼。
冰室厚重的石門外,一個禦前侍衛突然側耳傾聽,然後看向對面的同僚,“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
“我聽到冰室裡面好像有人在說話。”
“去你大爺的,你少在這裡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