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的僵化，也就預示着聖地的腐朽，最終走向滅亡。
所以這百萬年，才會有無數聖地興亡交替，輪回不止。
但天道循環的事情，不是人力所能阻止或者改變的。
就連無上大帝，也不過萬年壽元，他們的傳承道統，也會随着時間的推移湮沒在曆史潮流之中。
“難道天刑宗就不是在利用你？”
蘇塵緩緩說道。
“最起碼他們有教無類，全憑自己！比那些表面天道仁義，背地肮髒龌龊的武道聖地，強上百倍、萬倍！”
慕容媗沒有反駁，說到最後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眼神中滿是對命運不公的抗争和憤怒。
這種情況下，她即便知道自己被利用，是工具，也心甘情願。
“踩着其他無辜者的頭顱上位，你的這種做法，和你痛恨的那些人又有什麼不同呢？”
蘇塵皺眉說道。
在他的印象中，慕容媗是一個很純粹的女人，不應該變成這種樣子。
“加入他們，成為他們，最終才能把他們踩在腳下！這不是你說的嗎？”
慕容媗突然用一種淩厲的目光盯着蘇塵，大聲道。
蘇塵搖頭歎息。
天選大會結束後的離别之際，他曾用這句話鼓勵衆人，沒想到卻被慕容媗以這種方式實踐了出來。
同樣的路，不同的人去走，終點也不盡相同。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可惜，隻差一步我就成功了！”
“隻要殺了葉傾城，我就能得到一柄聖劍，以及六道魔劍的更多傳承，從而超凡入聖……都被你破壞了！”
“果然，成也是你，敗也是你！”
慕容媗收回目光，滿臉都是苦澀。
“是很可惜，因為你做到了也沒用。”
此刻，蘇塵卻搖了搖頭。
慕容媗猛然擡頭，滿是疑惑的看着蘇塵。
“在不久前，我剛剛取代了葉傾城，成為了地字必殺榜的第一！”
蘇塵平靜的看着對方說道。
“果然還是你，哈哈哈……”
慕容媗忽然慘笑了起來，滿臉都是悲涼之色。
那是一種對命運的不甘、無奈、憤怒……最後到屈服。
“自己的路，終究是要由自己來走，若是迷失了本心，那便不再是自己！”
蘇塵歎息了一聲道。
對慕容媗的遭遇，他表示同情，但走上絕路，便要承受後果。
“或許你能夠成功走到盡頭！”
“不過我想提醒你，他們很強大，很可怕，到那時我希望你依舊能守住本心。”
慕容媗用一種充滿希冀的目光看着蘇塵，最後笑着閉上了雙眼：“動手吧！”
那種笑容，或許是一種解脫，也可能是與自己的和解。
她失敗了。
但她希望蘇塵能夠成功的抗拒命運，甚至掌控命運，成為自己的神明！
對她而言，也算是一種寄托。
“一路走好！”
蘇塵點頭緻謝之後，擡手一劍洞穿了慕容媗的眉心，讓她毫無痛苦的死去。
一切都結束了，衆人都松了一口氣，臉上洋溢出輕松的笑容。
但蘇塵，卻是滿心沉重。
“天刑宗……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蘇塵心中百感交集。
這個組織神秘莫測，無處不在，慢慢驅散迷霧，了解的越多，就越是令人恐懼忌憚。
從慕容媗的事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組織對于常人而言，擁有緻命的誘惑，哪怕是那些聖地天驕，也很容易被其所用。
别的不說，六道魔劍這種驚世絕學，以及傳世聖兵等衆多寶物，足以讓任何人沉陷其中。
榮登地字必殺榜第一的他，接下來的處境，可想而知。
“算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多思無益！”
蘇塵搖了搖頭，盤坐下來煉化丹藥，修補傷體。
這一戰，他傷的太重太重，又承載了八荒龍脈之力，差點讓他筋脈撕裂，毀傷根基，現在必須要好好調理一番。
李雲霄和燕無雙也是如此，好在他們身上的丹藥夠多。
隻是青竹和蘭香等人，依舊警惕的守護着葉傾城。
黃皮賤龍最是悠閑，挺着肥碩的身軀，四處搜刮戰利品。
“嘿嘿，這次沒白來！”
死在這裡的都是高手，讓黃皮賤龍收獲頗豐。
而且他自诩此戰最大功臣，所以自作主張的獨吞了大半寶物。
“确實，自己用自己的屍體布陣，你犧牲很大。”
蘇塵也沒在意，隻留了一些自己所需之物和聖石，同時還不忘調侃道。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罵我？”
黃皮賤龍感到很别扭。
一天之後，蘇塵已經恢複如初，讓其他人都無比羨慕。
“真是個怪胎啊！”
同為肉身半聖的李雲霄啧啧稱奇。
光是他胸膛的那一刀，沒有十天半月就别想愈合。
蘇塵比他傷得更重，但掌握者字印，這些都不是問題。
不過直到此時，葉傾城也沒有出來。
蘇塵吩咐青竹等人安穩療傷，自己則在一旁接替她們，給葉傾城護法。
期間，雖有不少人想要進來碰碰運氣，卻都被黃皮賤龍暴打一頓，攆了出去，倒也沒生出什麼亂子。
隻是在第三天的時候，天地異變。
百萬裡天地之力都開始瘋狂彙聚，引起萬千霞光，如華蓋一般籠罩了天地。
同時，天降甘露，靈氣複蘇，萬物都煥發生機。
“這是……”
“天降甘露，祥瑞顯現，是有人成聖了！”
衆人都被驚動，齊齊看向東方，在那遙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通天徹地，仿佛連接了天界之門。
“難道是幕天容或者洛天虛？”
李雲霄最為激動，畢竟那兩人是他最大的競争對手。
“總不會是天照神子吧？”
燕無雙深吸了一口氣道。
衆人各有猜測，但終究沒有定論。
自天地異變以來，造化萬千，機緣遍地，僅是明悟天地至理的半聖，就已經多達百位，所以誰能最先超凡入聖，還真不好說。
“那個方向是，東臨域！”
蘇塵也在看着東方，心中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東臨域的霸主，是合歡宗。
而來這裡之前，他就聽聞合歡宗主一直在閉關沖擊聖道境界。
事情，不會這麼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