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是輕描淡寫的描述了過程。
但卻在曹天一的腦海裡掀起了滔天巨浪，之前他看到我一身血的時候，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出血量才能夠幾乎染紅整個上半身。
現在聽完，直接僵住了。
曹天一雖然不是從事公檢法的，但他對這方面還是比較懂的，哪怕說正當防衛，也是有衡量的标準的，稍有不慎便是防衛過當。
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下反殺。
那也沒什麼。
曹天一讓他爸曹弘毅出面，還是可以正常認定為正當防衛的，哪怕說宋漢東親自出面，背後的博弈也是曹弘毅赢。
因為曹弘毅不僅僅是常務副市長。
更是幾乎已經認定的下一任市長。
在濱海這裡，無論是誰，曹弘毅在一件案子上明确定性的情況下，肯定是要多多少少給一點面子的，不會為了一個天高皇帝遠的企業家去得罪未來的市政府一把手。
但現在不一樣。
現在我反擊的手段有些過激了。
招招要害。
一刀直接奔着頸部大動脈過去，第二個人更是對着心口捅了十幾刀，而在正當防衛的衡量上，當一個人失去反抗能力的時候，就應該停止。
如果你不停止，那麼就是正當防衛，甚至故意殺人，并且還會被加一句，手段極其殘忍！
倒不是說，曹弘毅就擺平不了這件事情，而是說這次的對手也不簡單，是在省城手眼通天的漢東集團董事長宋漢東。
黑白兩道通吃，絕對不是假話。
所以曹天一現在是又驚又怕，驚的是我的手段，怕的是下場。
于是他短暫失神之後，立馬又對我說道：“可以認定正當防衛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真的，我絕對能幫你擺平這件事情，如果我擺不平的話，你再弄死我，我也認了。”
“我信不過你。”
我看着曹天一說道，眼神裡也跳着危險的想法。
曹天一在我的眼神下頭皮發麻，咬牙說道：“我這次說的真的是真的，如果我騙你的話，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等宋志剛過來再說吧。”
我突然說了一句，然後坐在了沙發上，安靜的等待起來。
曹天一原本想爬起來的，但最終沒敢爬起來，然後對着我試探的說道：“東哥，我覺得吧，宋志剛過來，你差不多教訓他一下就行了，不要下殺手，不然真不好處理了……”
我聞言扭頭看向了曹天一。
曹天一硬着頭皮說道：“我說的是真的，之前那兩個，你殺了也就殺了，還可以說是正當防衛，但宋志剛就不一樣了，你要殺了他，就真的一條道走到黑了，而且他哥也會發瘋，咬着不放的，一個資産近百億的人發瘋，能量還是很恐怖的。”
“你知道嗎？”
我眼神冰冷的看着曹天一說道：“我最讨厭的就是别人跟我說什麼後果，後果就意味着要忍氣吞聲，以前我就無數次的想要弄死你，但一直被法律這東西控制着理智，但自從我殺了那兩個人之後，我一下子就解脫了，你能懂，我以前一直顧忌，忌憚的東西，突然不用再顧忌了的感覺嗎？”
“感覺就是，我終于不用再忍了！”
我眼神充滿快意的看着曹天一，獰聲道：“憑什麼你們這些狗雜種可以對我們肆無忌憚，甚至用弓箭指着我，不用去考慮什麼後果，而我對你做同樣的事情卻要考慮那什麼所謂的後果，每當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就無數次的想要弄死你，讓你他媽的重新投胎！”
“……”
曹天一聽的膽寒，哪裡敢辯解？心裡隻剩下懊悔的情緒在心裡不停地發酵着。
我在說完之後，也不再理會曹天一了，而是點了一根又一根煙，時不時的盯着坐在地上不敢起來的曹天一一眼。
心裡各種想法不停地在碰撞。
有理智。
有偏執。
理智在跟我說，收手吧，曹天一說的對，如果你現在收手的話還來得及，說不定真的可以被判正當防衛，如果你真的把他和宋志剛一起做掉的話，那就真的來不及了。
偏執則是陰冷猙獰的對我說，收什麼手，像他們這種雜碎就應該全部弄死，一了百了，而且曹天一這種反複無常的小人說話能信嗎，他現在隻是怕死在你手裡才這麼說的，等你被抓了，他肯定立馬翻供，把你往死裡給整，到時候你再後悔才叫真的來不及了。
……
兩個聲音不停的在我内心争吵着。
讓我的眼神陰晴不定，時而猶豫，時而充滿狠意。
而這一幕，曹天一全部看在了眼裡，全身顫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如果說上次唐兵打電話過來，說要除掉我的時候，他還有點僥幸心理。
心裡想着，反正不用他出手。
到最後也跟他沒關系。
而且以唐兵那個級别的人，出手的話，應該也是十拿九穩的吧。
但關鍵是，曹天一真沒想到我一旦出手了，居然這麼狠，招招要害，特麼電影上都得來來回回幾個回合才能把人弄死，結果眼前這個人幾秒鐘就把人給弄死了。
而且曹天一也發現了。
其實這事情跟他有沒有參與在裡面沒有關系，而是自己跟眼前這個全身散發着血腥味的男人仇恨值太高了，也就是說，不管誰把他逼得走上絕路了。
他都有可能半道上想起跟自己的過節，然後摸過來把自己給一起帶走。
這是讓曹天一最為驚悚的，憋屈的想死。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
門口出現了車燈的亮光，曹天一立馬心揪緊了起來，他知道，宋志剛過來了，側頭看去，果然，他看到我随之站了起來。
曹天一的心開始狂跳起來。
叮咚。
幾十秒後，門鈴被按響了。
而我這個時候，已經起身來到了門後面，同時伸手去給宋志剛開門，很快，門開了，自以為解決掉我的宋志剛一臉春風得意的走了進來。
然後宋志剛臉色就不對了。
他先是看到了坐在地上，滿臉血污不敢起來的曹天一。
緊接着，他便看到了更是一身血的我，瞬間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