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扶弟狂魔,侯芳在侯兵身上投資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這麼多年,侯兵幾乎是她一手扶起來的。
不可能坐看他出事不管。
“其實你那個弟弟,你完全沒必要保到底,我問過了,這事就算翻案,頂多對你家名聲不好聽,什麼也影響不了。”
“他本來就是個臨時工,到時進去待幾天,風頭過去就出來,也影響不了你。”
陶光華在政治嗅覺上,還是遠勝過這個靠男人一把上來的副主任。
他不願意得罪夏潔,也從市裡的平靜,嗅到了一抹不太正常的味道。
“你什麼意思,你還真打算不管啊?”侯芳皺起眉頭,明顯生氣了。
陶光華解釋道:“不是不管,是為了這點小事得罪夏潔沒必要……”
“行,你不管,我管,到最後這事真鬧大了,牽扯到我身上,我也被抓進去,你可别說我不顧多年情分,翻臉不認人!”
侯芳氣得起身就要走。
她之所以拿捏陶光華,不隻是兩個人這麼多年的關系,主要是自己也為他生了兩個孩子。
結果在涉及到侯兵的事上,陶光華擺出這樣一副态度,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你鬧什麼?回來!”
陶光華呵斥道:“我現在不是在和你談事嗎,你跟我甩什麼臉子,坐下來,好好說!”
侯芳見陶光華真的生氣了,也不敢繼續任性,握了握拳,又走回沙發坐下,翹起腿說道:
“反正我弟不能坐牢,不管用什麼辦法,得讓他們放棄翻案,當年這事可涉及到不少人,一旦真翻案了,那個白蘭在新聞上胡亂一寫,我是沒事,陽縣可就要被擡在民衆視野中間,到時你這個縣一把臉上也不好過吧。”
既然感情說不通,那就講道理。
陶光華皺起眉頭:“人家這次來,擺明是有備而來,人背後仗着夏潔撐腰,想勸肯定沒用,手段也上過了,現在怎麼樣,你自己也看得到。”
“那就查他家戶口,看看有沒有在本地做生意的,或者體制内的,讓他們自家人去談,他不能為了自己的清白,不顧親戚死活吧?”
侯芳給出了一個解決辦法。
陶光華想了想:“那就這樣試試看,這事你去辦,你沖在前面,就算不行,我還能兜底,我要是沖在前面,真出了什麼岔子,這事可就一點緩和的餘地也沒有。”
侯芳輕哼:“不用查了,我已經查過了,他有個表弟就在鄉鎮工作,還有兩個在本地做生意的,我一會兒就叫他來我辦公室,讓他們李家人自己解決去,除非他六親不認,不然他們全家就沒臉在陽縣裡待。”
李二寶和父母在餐館裡聊到中午,才吃完飯,準備送他們去外地度假山莊。
夏潔出面,父母的安全不用擔心。
侯兵膽子再大,也不敢當着市局的面去私下鬧事。
更不可能存在異地抓捕的行為。
李二寶把車開到出縣的地方,才把車子停下,扭頭說道:
“爸媽,我就送你們到這,他們不會抓你們了,你們好好玩,我這邊不用擔心。”
李軍偉欲言又止,沈夢蓮先一步開口:“你安心辦你的事,我們絕不給你拖後腿。”
“嗯,你忙你的,後面的路我開,我開慢點,沒事的。”李軍偉也開門下車。
李二寶推門下車的時候,李軍偉低聲道:“你哥的事,你媽不知道,你先瞞着她,等你事情處理好了,再和她講。”
李二寶愣在原地,眼神裡充滿了震驚。
父親知道,母親不知道。
父親還一直瞞着母親,擔心她傷心過度,身體出現問題。
“爸……”李二寶喃喃開口。
“先忙好你的,你媽那邊我照顧着,放心吧。”
李軍偉拍拍李二寶的肩膀,正要上車。
“這張卡你拿着,本來就是打算給你們的,去那邊别省錢,兒子現在還能掙點。”
李二寶不由分說,就将一張銀行卡塞進李軍偉的手裡。
李軍偉怔了怔,點點頭将卡塞進兜裡,坐上車,在李二寶的揮手告别中,坐車離開。
李二寶站在路邊,等車子在視線中徹底消失,才撥通了馮貴的電話。
馮貴沒想到李二寶會這麼快打給自己,李二寶找王力要他電話的事,楊成已經給他彙報過了。
他倒是沒呵斥他們,挂掉電話後就坐在辦公室裡,等着李二寶把電話打過來。
“我在辦公室,這裡人多眼雜不方便,你在哪,我開車去找你。”馮貴說道。
“出城口,我在路邊,穿着黑色運動衣,你來了就能看到我。”李二寶看了眼四周說道。
接着,他又打給夏潔。
夏潔電話很快被接通,問道:“你父母沒事吧,放出來了沒有?”
“已經放出來了,謝謝夏主任。”李二寶感激說道。
“你不用跟我客氣,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早點把事情辦完,他快出院了,說一定得你來接。”夏潔說道。
李二寶知道她說的是楊久仁,于是點頭:“嗯,我盡快回去,到時當面感謝。”
“再說吧,陽縣那邊你多留意這個馮貴,他是肯定要被抓的,至于最後到底怎麼辦他,你幫我轉句話,全看他怎麼表現。”夏潔想了想說道。
“好,我知道了。”李二寶答應道。
這邊挂斷電話沒多久,那邊一輛沒有牌照的老式帕薩特就停在路邊。
李二寶收起手機看過去,帕薩特車窗放下來,露出一張憔悴的面孔。
“你就是二寶吧,上車吧,咱們在車上聊。”馮貴看着李二寶說道。
“車裡太悶了,那邊比較偏僻,去那邊聊怎麼樣?”
李二寶指了指路邊的一個樹林。
馮貴愣了一下,便推開下車,先一步朝着林子走過去。
等他人消失在視線中,李二寶才跟了進去。
一進樹林,馮貴就面對着他開口:“你想搬倒侯芳是吧,這事我幫你,不過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什麼?”李二寶問道。
“事後我辭職,我不想坐牢。”馮貴臉色難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