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這雷不劈狗
回去的路上,沈晚瓷一個人坐在路邊的大排檔撸了個串,她其實一點都不好奇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畢竟從小她認知裡的父親就是沈震安。
如果是她媽剛死的那幾年讓她知道還有個親身父親的存在,她可能會有所期盼,但現在……
她已經過了那個情感需求的年紀了。
但可能是因為姜沂合的話,這一刻,沈晚瓷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了姜二爺的臉。
憑心而論,她并不覺得自己和他長得像,不過她像她媽媽,之前身邊的人就總說她們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道刺目的白光在藍黑色的天幕中閃現,緊接着,就是滾滾的雷聲。
沈晚瓷小時候怕打雷,那時候有媽媽在,一點驚吓就會被放大到極限,因為知道自己一撒嬌,就會有人哄,有人陪,有好吃的,但後來媽媽死了,沈震安有了新家,她被雷聲吓得哭暈過去都沒人會理她,所以漸漸地也就不再怕了。
其他桌的人開始起身走人,商家也忙着搬東西。
夏天的雨都是又大又急,很快,瓢潑的大雨傾盆而下,電閃雷鳴,照亮了半邊天幕。
沈晚瓷的車停在街對面,她不想淋雨,準備等雨停了再走,但這麼幹坐着也太無聊了,便從包裡翻出手機打算刷會兒視頻,屏幕點了幾下都沒反應,才發現居然關機了。
充電器在車裡,她坐的這周圍也沒有插座,她也就懶得去找店家借了。
這種瓢潑大雨應該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隻是今天這場雨,下的時間似乎格外的長,不知道是因為沒手機玩,太無聊的緣故,還是真的下了很長時間。
沈晚瓷正猶豫着要不要冒着雨沖過去,就見一輛車停在了燒烤攤前,車型有點熟,車門打開,從裡面走下來的人更熟――
薄荊舟。
他打着一把黑色的大傘,徑直朝着她走過來。
沈晚瓷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怎麼來了?
”
她出門時薄荊舟和秦赫逸還在打架,她沒跟他說自己要去哪,京都這個大,要想漫無目的的找一個人,簡直比登天還難。
“來找你。
”
“……”
沈晚瓷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身上,她懷疑薄荊舟給她裝了什麼定位裝置,要不然怎麼這麼快就找到她了。
薄荊舟怕她生氣,小心翼翼的解釋:“我給你打電話,你關機了,就查了下你的通話記錄,猜到你去醫院了。
”
沈晚瓷點頭。
“轟隆隆”頭頂雷聲響起,聲音大的簡直震耳欲聾。
薄荊舟丢了傘,一把将沈晚瓷攬在懷裡,雙手捂住她的耳朵,将人緊緊護住,形成了一個保護的姿勢。
她和薄荊舟一坐一站,頭枕在他的腹部,鼻息裡瞬間充盈着他身上的氣息,帶着明顯的煙草味,但并不難聞。
沈晚瓷愣了一下,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因為打雷被人攬在過懷裡了,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你幹嘛?
”
薄荊舟聲音低啞,全是寵溺,像在哄小孩子:“打雷了。
”
“有避雷針,又炸不到你,你激動個啥勁。
”
“……”
男人整個眉心都跟着跳了跳,合着他跟她講感情,她和他聊科技,這他媽海王來了都撩不動好吧。
沈晚瓷見薄荊舟不說話,也反應過來自己那句不太解風情,但她這些年都習慣了自己過,所以條件反射的就冒了句出來,“我……”
她想解釋,又覺得解釋多餘,于是拍了拍他的背:“别怕,這雷不劈狗……”
以前跟秦悅織一起吐槽時,‘狗男人’這個詞就是薄荊舟的代名詞,一時嘴快,差點又戳他了。
薄荊舟看着懷裡這個一臉鎮定,還有心思安撫他的女人:“……你不怕打雷?
”
“不怕啊,”沈晚瓷頓了頓:“不是你怕打雷才抱我的嗎?
”
薄荊舟立刻道:“恩,我怕,這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開車不安全,我們在酒店住一晚吧。
”
他揚了揚下颌,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一家酒店。
秦赫逸那狗東西,又騙他。
不過看在他這次的謊讓他和沈晚瓷能單獨相處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等會兒讓醫生去别墅裡看看他的傷,都傷得要爬不起來了,還那麼賤嗖嗖的。
沈晚瓷從禦汀别院驅車離開後,他和秦赫逸就沒再打了,不過也是誰也沒理誰,直到聽到雷聲。
原本在地上躺屍的秦赫逸猛的睜開眼睛,“晚瓷害怕打雷,她剛剛出去還沒回去,你他媽趕緊去找找。
”
沈晚瓷害怕打雷,這事薄荊舟并不知道,婚内這三年,也遇到過極端天氣,但那時候她躺在他身邊,睡得還挺香。
别說打雷,地震估計都無法把她吵醒。
雖然不太信,但薄荊舟還是立刻翻身爬了起來,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你他媽倒是給我解開啊。
”
秦赫逸嫌棄的翻了個白眼:“直接掰,灰鑄鐵渡了層剛,你還真他媽以為是警察局那種啊,違法的,蠢貨。
”
薄荊舟:“……”
要不是趕着來找沈晚瓷,他簡直想再将人揍一頓。
沈晚瓷上了薄荊舟的車,車門關上,雨珠打在車身上噼噼啪啪的響,襯得車廂裡愈發的靜。
她扭頭,正好看到薄荊舟濕透的半邊身體,襯衫單薄的布料緊貼在身上,隐隐有點透肉。
這麼大的雨,她身上一點兒也沒濕,是薄荊舟剛才一直将傘往她這邊移。
沈晚瓷:“我以前怕打雷。
”
“……”
“但後來我發現,就算害怕也沒人會在乎,于是就不怕……”
她話還沒說完,薄荊舟就一把抱住了她:“我在乎,以後打雷下雨,都有我陪着你,你想害怕就害怕,不用強撐。
”
他身上全是雨水的腥味和濕氣,沈晚瓷并不喜歡,和她以前被後媽下雨天關在外面淋了一夜的雨有關,但此刻靠在薄荊舟懷裡,臉頰枕着他濕漉漉的肩膀,隻覺得安心。
半晌過後,薄荊舟念戀不舍的松開她,将她被風吹得淩亂的頭發理好,“去酒店開個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