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孫彧一聽陸昊陽這話，險些被氣笑了，他自幼學醫，還從未見過像陸昊陽這般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事情涉及自己的寶貝孫女，萬裡疆也不敢全然相信陸昊陽，哪怕他曾救了朵朵。
但孫彧畢竟是聖醫堂孫良義的兒子，一身醫術同樣名動京都，他的話，萬裡疆不得不慎重。
萬裡疆思忖之際，孫彧對阿勇道：“阿勇，你去取一碗水來！”
阿勇看了眼萬裡疆，萬裡疆點點頭。
片刻，阿勇取過來一碗水。
孫彧将其中一包藥小心翼翼打開，露出一顆顆小米大小的紫灰色碎星子。
細細看去，小米大小的碎星子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色斑點，看上去像蒼穹上的星子。
陸昊陽目光平靜，他當然知道孫彧要做什麼，神色卻毫無變化。
孫彧将碎星子倒入清水，清水瞬間化作淡紫色。
緊接着，孫彧将碗中的水倒在旁邊的一塊草地上。
瞬間，青草從翠綠化作枯黃，再從枯黃化作飛灰。
萬裡疆目光一凝。
阿勇更是瞪大眼睛。
這碎星子竟然是如此劇毒？
若是給人服用，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小子，你還有何話要說？”孫彧眼中露出自得之色，挑釁地看向陸昊陽。
自始至終，陸昊陽臉上都沒什麼變化。
這個結果當然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孫彧說得沒錯，蟾酥和碎星子都是劇毒藥物，尤其是碎星子，其毒難解。
而且，碎星子在藥材之中也是罕見的一味藥材，知道的人并不多。
孫彧能夠知道，陸昊陽或多或少還是有一點意外的。
仔細想想，孫彧可是孫思邈，孫藥王的後人，他也就釋然了。
萬裡疆眉頭微蹙，聲音冷了幾分，“陸醫生，這事情，你怎麼解釋？”
“是毒藥也是良藥，任何一味藥材都不能單拿出來看他的藥性，也是要講究藥理。”
陸昊陽面對萬裡疆的質問，淡淡解釋，“萬爺，我言盡于此，您若不信，我這便離開。”
“離開？”孫彧冷笑連連，“你使用毒藥，居心叵測，就想這麼離開？你可知道萬爺是什麼身份，朵朵又是什麼身份？”
陸昊陽神色終于有了變化，他那雙星眸第一次露出淩厲之色，看向孫彧。
“在我眼中，衆生平等，便是天王老子也如平民百姓。”
陸昊陽這一嗓子擲地有聲，甚至動用了幾分力量，震得孫彧耳膜嗡嗡作響。
阿勇下意識護在萬爺面前，瞬間起勢，宛如一同發怒的獵豹，緊盯陸昊陽！
“退下！”
萬爺呵斥。
“萬爺，他……”
“退下！”萬爺聲音冷了幾分。
阿勇閃退一旁。
“陸醫生，你之前救了朵朵，老夫萬分感謝，但這件事涉及朵朵，我不得不小心謹慎。”
萬裡疆沉吟着向陸昊陽解釋。
“萬爺，那隻是巧合，或許是這小子故意設計，靠近您老。”孫彧卻不打算放過陸昊陽，開口拱火。
“孫彧，你這番定論尚早！”萬裡疆看了眼孫彧，“陸醫生剛剛那番話說得不無道理，中醫講究藥理，不能單看一味藥材的藥性。”
“萬爺，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毒藥的藥理……”孫彧還想解釋，但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萬爺，我父親也在濱海，不如讓他來瞧瞧這方子到底有沒有問題。”
“孫聖手還未離開濱海？”萬裡疆反問。
“父親給朵朵看完病之後，又去了一趟鄒家，本是要離開的，結果不知道什麼原因又留了下來。”孫彧忙解釋一番。
“那就把孫聖手請過來吧。”萬裡疆有了決斷。
而這時，陸昊陽卻轉身朝五号院外走去。
萬裡疆知道陸昊陽生氣了。
“站住！”
孫彧呵斥，同時上前伸手，朝陸昊陽的肩膀抓去。
下一秒，陸昊陽出手，順勢給了孫彧一個過肩摔。
“哎呦！”
孫彧萬萬沒想到陸昊陽還是個練家子，這一下差點把他的老腰給摔斷。
看着狼狽不堪的孫彧，陸昊陽冷眼望着他，“就算是你老子來了，也得乖乖在我面前認慫！”
“你，你！”孫彧捂着腰，面容扭曲，“簡直大言不慚！”
“陸神醫，請留步！”萬裡疆沒理會孫彧，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陸昊陽當初救朵朵，一眼便看出朵朵的病竈，這份眼力價，非常人所能及。
再加上阿勇調查過陸昊陽的背景，幹幹淨淨。
所以，孫彧說他早有謀劃，萬裡疆心裡打了個問号，但也不得不謹慎。
“老夫這事做得确實不對，不過，還是那句話，事關老夫的寶貝孫女，老夫不得不謹慎。
若是孫聖手認為這方子沒問題，老夫必會鄭重向陸醫生道歉！”
陸昊陽回身，反問了一句，“若是孫良義也覺得我這藥方有問題，你當如何？”
萬裡疆沒有立刻回答陸昊陽。
還坐在地上的孫彧一怔，他沒想到陸昊陽竟能夠一口喊出自己父親的名字。
陸昊陽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轉身揮了揮手。
阿勇上前半步，準備出手，“萬爺！”
“先請孫神醫！”
萬裡疆凝望着陸昊陽的背影，并未讓阿勇出手。
他明白，一旦阿勇出手，他與陸昊陽之間的關系将會徹底破裂。
到那時候，想要修複兩者之間的關系便是萬難！
更何況，阿勇說過，不是陸昊陽對手。
在沒有百分之百确認藥方有問題之前，萬裡疆不會斷了朵朵的後路。
孫彧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帶着痛苦之色，陸昊陽那一摔可不輕。
“萬爺，我這就給父親打電話！”
孫彧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和平街，79号，一間破敗的屋子。
孫良義正在給一位老婦人把脈，老式手機便嗡嗡地響了起來。
他一看來電顯示，直接挂斷。
“混賬東西，給老子打電話，準沒好事。”孫良義心裡腹诽着。
五号院子。
孫彧表情一僵，朝萬裡疆擠出一個笑容，“萬爺，父親可能在忙。”
“再打！”萬裡疆望着孫彧。
孫彧抹了把冷汗，再次撥通孫彧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