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夫妻尚且如此。
這爺孫倆,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知道大難即将臨頭,蕭笠毫不猶豫的賣掉蕭拾遺。
賣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
這一刻,什麼爺孫感情都是扯淡。
他隻想活命!
他還這麼年輕啊!
他怎麼舍得就這麼死在甯折的手下?
看着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求饒的孫子,蕭拾遺不禁放聲咆哮:“廢物,給老夫站起來!你以為你跪下求他,他就會饒你一命嗎?就算要死,也給老夫站着死!”
蕭拾遺太清楚甯折的脾氣了。
就他們的所做所為,甯折絕對不會饒他們性命。
别說老門主陸慎行已死,就算陸慎行還活着,就算陸慎行親自開口說免他們一死,甯折也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殺掉他們。
甯折的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有的,隻是成王敗寇!
“蕭拾遺,你總算還是有幾分骨氣!”
“還沒有辱沒我隐門大長老的名号!”
甯折殺氣凜然的盯着蕭拾遺。
“嘿嘿……”
蕭拾遺渾身抽痛不止,猙獰大笑:“甯折,這一次,老夫敗了!但你不會一直赢下去的!九泉之下,老夫等着你!”
話音一落,蕭拾遺猛然擡掌襲向自己的面門。
然而,甯折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做。
就在他的大掌快要轟向面門的時候,甯折的身影猶如鬼魅般的閃動到他面前,隻是一掌,便阻斷了蕭拾遺自盡的希望。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輕易的死!”
甯折眼中寒芒大作,再次欺身上前。
大掌轟然落在蕭拾遺的丹田處。
轟!
依稀之間,蕭拾遺似乎聽到了丹田爆炸的聲音。
“啊……”
劇烈的痛苦瞬間襲遍全身。
即使以蕭拾遺的忍耐力,也不禁發出凄厲的慘叫。
下一刻,甯折又捉住他的下巴,直接卸掉他的颌骨。
然後,又迅速閃身來到蕭笠面前。
“少主,饒了我!”
“我被豬油蒙了心,我……我狼心狗肺!”
“我知道錯了,求求你看在我爸媽都是為了隐門的事而殒命的份上,饒我一條賤命!放我一條生路吧!”
蕭笠似乎預感到自己的命運,連忙再次磕起頭來,聲淚俱下的哀求着。
他不想死!
也不想變成一個廢人。
“他日若到九泉,你爸媽那裡,我去請罪!”
甯折冷漠的回應一聲,一腳踢向蕭笠的丹田。
丹田被廢,蕭笠頓時倒在地上慘叫不止。
“來人!”
甯折面色鐵青的低吼一聲,兩個人立即上前。
“找兩根杆子把他們爺孫倆給我綁起來!”
“立在島上最高的地方!”
“我要讓所有人看看,敢禍亂我隐門者的下場!”
壓抑已久的甯折終于爆發,整個人都冰冷得可怕。
這一次,甯折仿佛又變成了曾經那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少主。
“是!”
兩人不敢怠慢,立即領命而去。
甯折殺意不止,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些想要圍殺他們的人身上,那濃烈的殺氣幾乎讓人窒息。
“嘭!”
終于有人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渾身顫抖的跪在地上。
“嘭嘭……”
緊接着,更多人的跟着往地上跪去。
眨眼的工夫,地上便跪倒一片人。
“少主,我是被蕭笠他們威脅的,求少主饒命。”
“少主饒命啊!”
“求求少主再給我一個機會!”
“我此後餘生,唯少主馬首是瞻,若有背叛,天誅地滅……”
衆人又是求饒,又是賭咒發誓。
雖然他們人多勢衆,但在甯折這個真武者面前,他們還真不敢有什麼拼命的念頭。
況且,老鬼和步栾這兩個人,也沒有中毒。
這兩人,也是頂尖的強者。
光是他們三個人,已經足以對付他們所有人了。
而且,還有那麼多原本就站在他們那邊的人。
這一刻,他們隻寄希望于甯折發發善心,隻誅主謀,饒過他們這些從犯。
哪怕是廢掉他們的修為,饒他們一命也好。
看着跪地求饒的這些人,甯折臉上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冷漠的看着中途站隊到蕭拾遺那邊的十來個人,“你們先滾一邊去!”
十來個人連忙掙紮着爬起來,瑟瑟發抖退到角落裡。
片刻之後,甯折猛然閉上眼睛,擡手指向還跪在地上的那些人,殺氣凜然的低吼:“禍亂隐門者,殺無赦!”
随着甯折的話音落下,老鬼和步栾率先沖上去。
待回過神來,之前站在甯折這邊的人也紛紛沖殺上去。
殺戮,不可避免!
頃刻之間,血霧一片片的炸裂開來。
慘叫哀嚎的聲音不絕于耳。
“真全殺啊?”
王壞咋舌,試探着說:“其實你不用這麼……”
“你不用勸我。”
甯折一臉決然的搖頭,“其他的事我可以聽你的勸,但這個事不行!敢禍亂隐門,那就隻有死路一條!别說是他們,就算是我,若是敢禍亂隐門,也會有人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我的性命!”
他心中清楚,五甲不僅僅隻是為了避免有人禍亂隐門。
那也是老頭子用來掣肘自己的人。
如果自己魔性未消,如果自己再次走到入魔的地步,五甲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殺死自己,避免自己成為禍害。
這一點,雖然老鬼和步栾從未給他說過,但他早已猜到。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勸你了!”
王壞聳聳肩,“那我也去活動活動筋骨吧!”
說着,王壞也迅速殺入陣中。
在他們的圍攻下,那些叛亂者節節敗退。
很快,就開始四散而逃,争先恐後的往外沖。
但他們剛剛沖到門口,五道渾身嚴密包裹的身影卻捉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禍亂隐門者,誅!”
五道冰冷的聲音同時響起。
頃刻之間,一片明晃晃的刀光亮起。
鮮血不斷飛濺。
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院子中。
甯折強行按捺住親自沖上前殺戮的沖動,一把抄起旁邊的桌子上的一瓶酒,“咕咚、咕咚”的往嘴裡灌。
面對衆多強者的襲殺,那些叛亂者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殺戮的聲音逐漸減弱,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空氣中,隻有濃烈刺鼻的血腥味不斷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