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如此苛責自己！”

　　陳傲霜看着陳凡的樣子，心裡很心痛。

　　自從前幾天陳凡回到陳家之後，他就一直這樣。

　　失了魂似的。

　　這怪不得他啊，要怪隻怪那龍族太過奸猾，竟然能在父親的眼皮子底下侵染珊珊。

　　“爸他已經跟我保證，已經在陳家做好了防護，龍殿也有人員入駐陳家，保證不會再出現珊珊哪有那個的事情。”

　　陳傲霜還以為陳凡還在為陳幼珊的事情自責。

　　她輕聲安慰着陳凡。

　　至于他是怎麼活下來的，這在陳幼珊死去的消息沖擊之下，很輕易的就被陳繼先揭露了過去，甚至都不用陳凡自己解釋。

　　而陳傲霜和陳書萱在當時接觸過陳凡之後，心中也已經隐隐有了猜測，所以陳凡的回來，并不顯得太過突兀。

　　“姐...”

　　陳凡看着陳傲霜，心中有很多話想跟她講。

　　跟她講父親的異常，跟她講這段事情的遭遇，跟她講陳幼珊的生前？

　　可話到嘴邊，他沉默了。

　　陳幼珊就是因為追尋陳繼先的異常而死的！

　　别人看不出來，可他卻有了感覺。

　　陳家九個姐妹恐怕在陳繼先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分量！

　　或者說陳繼先現在在做的事情，遠遠要比陳家幾個女兒的生命要重要的多！

　　隻是，他現在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有心去查，但陳繼先輕飄飄的一句話。

　　‘你現在狀态不好，留下家裡好好過日子吧！’

　　一句話仿若把陳凡給囚禁了起來，無論他走到何方都有人在他的身後監視，就連睡覺都有人在門外看着。

　　“好好照顧你們弟弟，他心神受挫，精神出了問題！”

　　一句話連陳家幾個姐妹都把陳凡當成了一個病人，天天好吃好喝的在家裡供着。

　　可就算他現在還能自由活動，他能跟陳傲霜說嗎？

　　他不敢！

　　他有些害怕！

　　那天陳繼先所散發出來的力量太強了！

　　陳幼珊所化的真龍，在他眼裡就已經威勢滔天了，可是陳繼先呢？

　　輕易的就把它挑在了槍上。

　　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就算查到真相又怎麼樣？

　　再看着陳家其餘幾個姐妹死在自己眼前嗎？

　　“我想出去旅行...這會讓我放松心情...”

　　“最好，和幾個姐姐一塊，有你們在身邊讓我安心，目的地就去中域或者南域吧，那地方我還沒有去看過呢！”

　　陳凡現在能想到的法子，就是讓陳家姐妹離開陳繼先。

　　隻有離開陳繼先，隻有不在陳繼先的控制之中，他才覺得陳家姐妹是安全的。

　　“好！去旅行！”

　　“不過，現在還不行！醫生說你的身體還不足以支撐長途旅行！”

　　“更何況，父親正當選殿主，我們還不能離開北域...”

　　陳傲霜蹲了下來，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陳凡。

　　“不錯，現在北域局勢剛剛穩定，因為宣布了龍族出世的消息，中域和我們的關系鬧得有點僵。”

　　“小凡你要是想去，等以後局勢安穩下來，我親自帶你過去！”

　　“嗯，霜霜和其他人也去！”

　　不知道何時，陳繼先走了過來。

　　此時，他已經當選殿主，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個人面色紅潤，身體都變得強壯起來。

　　“爸！”

　　陳傲霜向陳繼先行禮。

　　陳凡沒有擡頭，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轉過了頭去。

　　“哎，小凡，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陳繼先臉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到底我要跟你解釋多少次？你大姐三姐的死，跟我真的沒有關系！”

　　“是她們自願選擇的！”

　　“當時龍殿危急，我隻是跟她們說了能夠獲得力量的方法，她們毫不猶豫的就踐行了！”

　　“我為她們感到驕傲！”

　　這是陳凡第一次從陳繼先口中，聽到陳梓婷和陳雨蘭死亡的内幕。

　　但他一個字都不相信。

　　“就算大姐和三姐的死和你沒關系？那九姐呢？”

　　“她可是我親眼看到被你捅死在槍上！”

　　“你既然對龍族了解那麼深，别告訴我你沒有剝離侵染的法子！”

　　陳繼先又歎了一口氣。

　　“這個事情我沒法反駁！”

　　“我确實親手殺死了珊珊，殺死了我的女兒！”

　　“當時的情況你也很清楚，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怎麼會殺死我的女兒呢？虎毒還不食子啊！你知道我的心理有多痛嗎？”

　　“可珊珊幻化的真龍擺明着就是要對你去的！”

　　“你死去的消息傳到陳家，你不知道你的幾個姐姐心裡有多痛！我當時看到你的時候，心裡歡喜的要命！”

　　“所以當看到珊珊化成的真龍對你而去要傷害你的時候，心中就少了一些思量！”

　　“小凡，你要體諒我啊！說句偏心眼的話，我從小到大就養了你這麼一個兒子，而我陳繼先還有五個女兒啊！”

　　陳傲霜在一旁默默抹淚。

　　陳繼先的話有些傷人，可她卻沒有覺得冒犯。

　　如果在那個時候，她可能也會優先保證陳凡的安全。

　　她對陳凡心裡有愧！

　　這種愧疚會讓她下意識的就去保護他。

　　可陳凡卻是擡起眼皮，眼裡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眼神。

　　“你也知道我在現場？”

　　“可你明明就是奔着我來的，故意打傷我，其實是在吸引九姐體内的龍族！”

　　“你以為我不知道龍子的獻祭需要時間、容器和情緒嗎？”

　　陳凡不想和陳繼先争吵對峙，他想把一切的證據都拿到手，然後甩在陳繼先的臉上。

　　可望着眼前的這人睜着眼睛說瞎話，他還是忍不住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說到底還是他心中怯懦，不敢和這個被自己稱呼了那麼多年父親的人針鋒相對。

　　被道出了關鍵，陳繼先臉上沒有被識破的驚惶，隻是更加愁苦。

　　“小凡，你既然懂這其中的道理，你更加應該理解我啊！”

　　陳繼先長歎一聲。

　　“實不相瞞，我之所以對珊珊動手，其實都是為了你，為了你的其他幾個姐姐！”

　　“啊？”

　　陳傲霜愕然，怎麼還有自己的事情？

　　陳凡凝起了眼眸。

　　“爸，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喊你爸！”

　　“你最好有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