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聖陽瞬間傻眼了。

　　事實上，根本不用聽到林羽聲音，被對方眼神注視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意識到不對勁。

　　“秦羽，你……”李無涯大急。

　　左聖陽是他這個派系的，而他又對林羽印象很好，林羽跟李瑾很親近，他很想把林羽拉過來——林羽挑戰左聖陽，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關鍵正如邱天銳所說，下面那些弟子不可能，随随便便挑戰長老。

　　護法。

　　真傳弟子。

　　這些都算門派核心，如果誰都能随便挑戰長老，那長老整天啥事不做，隻顧着去迎接挑戰了。

　　沒錯！

　　除了每年一度的大比，可以不受限制挑戰外，其他時候……

　　輸了，是會沒命的！

　　李無涯可不想林羽喪命。

　　“大長老，抱歉。”

　　林羽轉向李無涯，臉上寫滿歉意：“弟子對大長老向來敬仰，跟李瑾師兄親如手足。弟子也知道，三長老跟您同氣連枝，但請大長老站在弟子立場，想想他對我做了什麼！”

　　嘎！

　　李無涯愣住了。

　　他當然知道，左家不止一次對付林羽，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隻因，左家跟他是盟友，他也不好直說。

　　但站在客觀立場……

　　首先，他并不贊成左家所為。

　　其次。

　　如果他換成林羽，同樣也會怨恨左家，這是人之常情——他完全能理解林羽的心情。

　　“小秦，本座絕非怪你挑戰八長老，而是……本座是關心你的安危！”李無涯趕忙說道。

　　是的。

　　他阻止林羽，并非是因為林羽挑戰了，跟李家結盟的左家。

　　而是單純不想林羽沒命！

　　林羽心裡暗暗冷笑。

　　要的就是這句話！

　　就是這個态度！

　　這樣的話，即便他奪走左家長老席位，李無涯應該也無法可說。

　　“大長老的關心，弟子感激不盡，但此次挑戰……弟子的決心，不會改變。”

　　說到後半句時，他目光陡然轉移，鎖定左聖陽：“八長老該不會，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吧？”

　　嘎！

　　現場絕大多數人都覺得，這小子簡直作死無下限。

　　堂堂長老會不敢接受你的挑戰？

　　你一個剛入門，還不到兩個月的家夥，竟敢用言語激将左聖陽，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可是……

　　嗯？！

　　不少人突然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

　　按理說，面對林羽的挑戰時，左聖陽或許有兩種态度：要麼，因為被蝼蟻挑釁而憤怒；要麼，為對方的不自量力，感到好笑繼而輕蔑。

　　但……

　　沒有！

　　左聖陽眼神在遊移，甚至給人感覺有點……

　　那是慌亂嗎？

　　“不敢？”

　　林羽上前一步，一字一頓道：“面對我這麼一個，入門還不到兩個月，身份低微的真傳弟子，八長老……不！以前，您可是三長老，即便在本門長老中，實力都是排在前列的。難道，不敢接受挑戰？還是說，左熠給左家戴的綠帽子，讓整個左家從你至下，全都喪失了勇氣？！”

　　尼瑪！

　　這話簡直是句句誅心啊！

　　把整個左家的榮耀，統統踩在腳底下摩擦，踩在泥地裡！

　　“放肆！”

　　左聖陽怒不可遏，指着他大聲咆哮：“本座，不僅接受你的挑戰，還要親手撕碎你！”

　　噗……

　　林羽失笑。

　　“你……笑什麼？！”左聖陽怒吼。

　　“我笑，你接受了挑戰啊。”

　　“你……”

　　左聖陽心裡咯噔一下。

　　林羽那一番話，先是說他被秦青衣，從排名靠前的三長老，打到倒數第一的八長老。

　　然後，又說左熠被戴綠帽子，整個左家都喪失勇氣。

　　句句誅心！

　　這樣的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但凡左聖陽有點傲氣，但凡他還有點自尊心，都會忍不住發怒吧？

　　發怒。

　　失去理智。

　　進而，接受他的挑戰。

　　這，不正好遂了對方的願？

　　左聖陽傻眼了。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現在想反悔也已經來不及。

　　除了少數，知道林羽實力的人之外，其他人全都一頭霧水。

　　不對！

　　不應該是這樣的！

　　為什麼左聖陽那幅表情？

　　為什麼林羽深怕他不接受挑戰？

　　十分鐘後。

　　以掌門為首，劍閣一衆核心高層，齊齊出現在演武場。

　　劍閣有多個演武場。

　　外門演武場。

　　内門演武場。

　　真傳演武場。

　　而這裡，是位于師門駐地後山，連真傳弟子都不能使用，供本門核心層使用的——在這裡比鬥的目的，正是為了不讓那些，普通弟子看到。

　　場外，一衆高層站在周圍。

　　場内。

　　林羽和左聖陽相對而立。

　　锵！

　　右手焚寂劍出鞘。

　　劍身上，那玄道三重天巅峰的真氣，在人們看來是如此可笑。

　　這裡最差都是護法身份，沒有一人低于玄道八重天，三重天在他們眼裡……跟蝼蟻沒多少區别。

　　然而……

　　林羽喚出焚寂劍後，站在他對面的左聖陽，卻臉色凝重如臨大敵。

　　最重要的是，他第一時間喚出仙劍，并擺出……

　　防禦姿态！

　　沒錯！

　　沒有絲毫進攻欲望，而是完全防守态勢！

　　武者對決時，使用絕對防守姿态，就隻有唯一的解釋——對手比自己強。

　　“怎麼回事？”邱天銳低聲自語。

　　“奇怪……”

　　站在他旁邊的李無涯，也緊皺眉頭滿臉疑惑。

　　林羽同樣皺眉。

　　麻煩了！

　　單論攻擊力，他其實是不如左聖陽的，強就強在各種戰技上，而一旦對方全面防禦，全程不采取主動進攻，他……很難攻破對方防禦。

　　铛！

　　一根銀針拔出，落在地上之後，聲響清脆。

　　一根……

　　兩根……

　　三根……

　　在絕大多數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當四根銀針全部拔出，焚寂劍上三重天的真氣，飙升到玄道七重天。

　　“他……”邱天銳瞪大了眼睛。

　　“壓制了四個大境界？！”

　　李無涯滿臉愕然，但随後皺起眉頭：“不對！就算是玄道七重天，跟左聖陽比起來……也差得遠啊！”

　　林羽天賦更高？

　　能成為劍閣長老，而且在被秦青衣打下去以前，是排名第三位的長老，左聖陽天賦絕對不低——就好比，四系真罡跟五系真罡，施展差距隻有兩成。

　　所以，哪怕林羽天賦比他高，其實也是非常有限的。

　　林羽兵器更強？

　　左聖陽同樣有仙器！

　　同為仙器，哪怕隻是初品仙器，跟極品仙器的差距，其實也沒那麼誇張。

　　隻有法器和仙器這種，存在本質差距的兵器，才會形成絕大跨越。

　　總之。

　　林羽在天賦和兵器方面，所占的優勢全部加起來，總共也不到一倍。

　　反觀雙方境界差距……

　　八重天是七重天的一倍。

　　九重天是八重天的一倍。

　　雙方境界導緻的戰力差距——高達四倍！

　　左聖陽用得着怕他？

　　用得着擺出純防禦姿态？

　　他，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