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得死。”李柯陰笑。

　　“我知道，所以……容我說幾句話，沒問題吧？就當是臨終遺言。”

　　林羽聳聳肩膀，撇嘴道：“劍閣貴為華夏最強門派，總不會連給我點時間，說遺言的氣量都沒有吧？”

　　李柯盯着他。

　　“樊前輩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這時，林羽竟看向那些，劍閣的弟子們：“感情是最難控制的東西。有些事，認識一輩子也不會有愛情，有些人隻要看上一眼，就認定這輩子非她不娶、非他不嫁。你們能保證，将來不會愛上一個，非劍閣的人嗎？到那時候，諸位是放棄所愛，還是像樊前輩一樣，甯死也要在一起？到那時，你們是不是也像他，面臨處罰門規的處罰？”

　　嘎！

　　一部分弟子愣住了。

　　不能跟劍閣以外的人成婚。

　　這條門規……

　　其實，不少弟子都覺得很過分。

　　但是！

　　在絕對的強權面前，他們沒有人敢反抗，也沒能力反抗。

　　誰能保證将來不愛上，本門弟子以外的人呢？

　　他們保證不了！

　　“在修煉方便，男人普遍更占優勢，據我所知任何武者勢力，都是男多女少吧？”

　　林羽淡淡一笑，撇嘴道：“甚至，男女比例會很離譜，比如8：2甚至9：1。我想問諸位，你們都是劍閣高層嗎？如果不是，隻是中等甚至低階弟子，你們有機會在師門中，找到另一半嗎？換言之，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你們并非是，找不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而是找不到女人——哪怕沒感情的，你們都找不到，打一輩子光棍！”

　　“閉嘴！給我殺了他！”李柯大吼。

　　“你試試？”

　　樊峥嵘持劍守在林羽身旁。

　　這一刻，他作為黎君瑤的父親，林羽則是守護黎君瑤的人，他們倆……必然站在統一戰線！

　　他擋不住劍閣那麼多人？

　　問題是……

　　當林羽說出這番話，盡管李柯夏淩殺林羽，但劍閣那邊好像……

　　出問題了！

　　依然用劍指向林羽的，隻占了不到一半弟子。

　　是的。

　　有人開始猶豫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林羽笑了笑，看向那些劍閣弟子，旋即神情變得嚴肅，喝道：“連個老婆都沒有，香火從自己身上斷了——你們，對得起生身父母嗎？好！父母也算局外人，就說你們自己。修煉武學為了什麼？别說的那麼偉大！或許，你們真有偉大的心胸，但總得滿足最基本需求吧？什麼是基本需求？婚姻、愛情、家庭。連這些都沒有，修煉武學還不如别修煉——你們一個個過得，連俗世裡的平民都不如，人家至少有老婆，你們有嗎？”

　　字字誅心！

　　他這番話直接戳中，那些劍閣弟子的痛處。

　　“你們其實挺可憐的，嘴上說着追求武學極緻，到頭來……活得不如絕大多數普通人。”林羽一臉輕蔑。

　　“你……你到底是誰？！”李柯臉色鐵青。

　　“我叫林羽。”

　　這個身份，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但接下來他的話，卻讓所有人震驚：“劍閣前掌門之女伊洛華是我母親，我父親叫秦風揚——很不巧，我父母跟樊前輩一樣，也是劍閣門規的犧牲品。”

　　“你……你……”

　　李柯徹底色變，指向林羽的手指，都明顯顫抖：“你竟是那個孽障？！”

　　“孽障？”

　　林羽一點也不生氣，淡淡說道：“諸位，聽到了吧？你們當中大多數人，要麼一輩子連老婆都沒有，要麼……喜歡上劍閣之外的女人，不僅要接受門規處罰，你們的孩子還是孽障。”

　　“你是七師姐的孩子？！”

　　樊峥嵘臉上寫滿震驚，還隐含着某種深邃情緒，不為人知。

　　“生而為人，婚姻和繁育是基本權力，你們連這種權力都沒有，追求武學極緻有意義麼？真以為作為劍閣弟子，就有多驕傲多自豪？”

　　“有什麼值得自豪的？在師門裡，你們不是核心高層，又難得離開師門——這麼說吧，即便你們有一身修為，在師門也站不到巅峰，在外面……”

　　“連離開師門駐地，都受到種種限制吧？”

　　“在俗世，你們的實力如同神靈，問題是……你們出得來麼？”

　　“仔細想想，修煉半生的你們，有什麼？”

　　“一無是處！”

　　“雖然說起來難聽，但卻是不争的事實——你們活得還不如狗，至少狗能出去浪一下，找個母狗談狗生，你們呢？”

　　活得不如狗！

　　林羽何止是句句誅心？

　　特别是最後這一句，簡直把那些劍閣弟子，自尊心徹底摧毀了！

　　一直以來，師門都會告訴他們，劍閣是華夏最強門派，縱然放在整個世界上，也是最巅峰的勢力之一。

　　能成為劍閣弟子，無疑是天大的榮耀。

　　可是……

　　當林羽說出這番話，他們憤怒其這番言辭，實在太惡毒的同時……

　　竟無法反駁！

　　劍閣很強？

　　問題是，他們在師門裡，又不是最強的。

　　還不是被師長呼來喝去？

　　自由？

　　更别提了！

　　除非有特殊情況，劍閣弟子不得離開師門，即便他們修為放在外界，是一等一的存在……有多少機會來俗世？

　　婚配權？

　　繁育權？

　　統統沒有！

　　因為，師門女弟子比例太低：這些女弟子，還不一定都會成婚，即便成婚的那些……會選擇他們這種，中低層同門嗎？不會！她們會選擇強者！

　　林羽的話雖然難聽，卻是無可辯駁的事實——他們活得還不如狗！

　　一雙雙眼睛裡，充斥着無盡怒火，死死盯着林羽。

　　怎麼可能不憤怒？

　　他們的驕傲，被林羽徹底踐踏！

　　可是……

　　在憤怒看向林羽的同時，原本指向林羽的劍，卻陸陸續續放了下來。

　　“你們……造反是不是？舉起劍！殺了他！”李柯暴跳如雷。

　　“願意當狗的人死了，就能編出無數個版本，甚至……”

　　林羽笑了笑，看向那些劍閣弟子：“想不想找老婆？還是想回到劍閣，被那些高層呼來喝去，連個老婆都找不到，打一輩子光棍？自己選！”

　　锵！

　　劍鳴聲再起。

　　“我特麼受夠了！”

　　突然！

　　在那些劍閣弟子當衆，柳宇冬第一個舉起劍來，劍尖直指李柯：“狗屁的第三代佼佼者！按照林兄弟所說，我要想站在師門高層，要想有找老婆的機會，還不得幾十年以後？老子不伺候了！”

　　什麼鬼？

　　林羽蠱惑人心的話，隻是讓大多數弟子，對劍閣特别失望。

　　可現在……

　　柳宇冬竟然徹底撕破臉！

　　進一步，連他這個第三代佼佼者，在師門都找不到老婆，其他人呢？不是更看不到希望？

　　“不伺候了！”

　　“殺了他！”

　　“殺了他咱們才有機會活成人樣！”

　　锵！

　　锵！

　　锵！

　　一柄又一柄劍擡起，指向以李柯為首的，僅剩幾個頑固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