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門是煉丹門派。

　　無論煉丹還是煉器，都會耗費武者大量時間，修煉的時間勢必會減少。

　　而且，煉丹煉器的核心是真火。

　　說白了。

　　丹器門派招收弟子，主要就是看真火屬性，對純粹的戰鬥力天賦，并沒有太大的要求——這也導緻，丹器門派的戰鬥力，比同級其他實力弱。

　　這會導緻什麼結果？

　　煉丹煉器門派，鑒于武力層面的不足，難以跟其他勢力進行，權力層面的角逐。

　　丹霞門是核心就是做生意！

　　現在呢？

　　他們終于明白為什麼，林羽有那麼大的把握，認定姜青麟不會洩密。

　　姜青麟已經立下靈魂血誓，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間，哪有半點出賣他的可能？

　　但是！

　　林羽暗中操縱貴民，等于介入到權力紛争。

　　這跟丹霞門宗旨是相悖的。

　　任何一個丹器門派，固然會利用煉丹、煉器，結交各方強大的勢力，同時跟官方搞好關系，但那隻是為了自保——絕不敢做林羽這種事。

　　“有什麼問題嗎？”林羽看向一臉怒意，質問直接的三長老。

　　“你還問？！”

　　瀚海沉着臉，呵斥道：“本門是煉丹門派！就算你再強，也隻是你一個人的實力，師門絕大多數的戰力，跟同階武者比都有懸殊。所以，我們從來不跟其他勢力，進行權力上的争奪——連民間勢力，我們都不願起沖突，你竟然介入貴民之中，一旦東窗事發……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丹霞門弟子控制姜氏王族後裔！

　　哪怕姜青麟所在的錦虹城，隻是王室旁系一個支脈……

　　那也是貴民吧？

　　他也算是王族後裔吧？

　　這種事，不僅僅姜氏王族無法容忍，而是整個貴民階層都無法容忍，一旦被發現……丹霞門将成為，人族整個貴民階層，共同的敵人！

　　别說林羽扛不下來，即便他想單獨扛也不行。

　　為了免除後患，姜氏王族乃至皇族，會把整個丹霞門鏟平，雞犬不留！

　　畢竟……

　　你表面上控制了姜青麟，天知道暗中有沒有控制，其他王族乃至皇室人物？

　　這是大忌！

　　是誅九族的重罪！

　　隻有全部死光，貴民階層才放心。

　　“這是怎樣的重罪，你當真不清楚麼？！”易一疾言厲色。

　　他從沒對林羽，用過如此嚴厲的态度，包括得知燕歌的秘密，被姜青麟知道以後，他也沒發這麼大火。

　　燕歌的秘密隻關乎她一人。

　　但林羽控制姜青麟，卻會連累整個丹霞門。

　　會帶來滅門之危！

　　“什麼罪？”

　　林羽笑了笑，一臉平靜：“所謂罪，是建立在律法的前提上，違反了律法才有罪。”

　　“這就是律法規定的！”易一大怒。

　　“把律法改了，不就沒罪了？”

　　“改……”

　　易一錯愕，呐呐道：“你說什麼？這律法怎麼改？簡直胡說八道！”

　　“也不用改。”

　　林羽聳了聳肩膀，輕笑道：“隻要足夠強大，律法起不到約束力，也就不存在罪行了——我若到七重天，律法對我就無效了，因為他們抓不住我。我若到八重天，就算站在帝都城門外，也沒人能把我怎麼樣。若到了九重天，我就能給他們制定律法，所以……大長老在擔心什麼？”

　　嘎！

　　易一用見鬼似的眼神看着他。

　　何止是他？

　　三長老瀚海。

　　六長老關天鵬。

　　乃至……

　　一直跟林羽不對付的燕歌。

　　所有人，包括站在林羽身旁的姜青麟，全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早先，易一等人就已經意識到，林羽的志向不在丹霞門。

　　他很強。

　　他很聰明。

　　他有更加遠大的夢想。

　　可是……

　　任憑他們再怎麼想，也沒想到林羽的志向，竟然會高到如此境地。

　　他要縱橫天下！

　　他要逆轉乾坤！

　　“你……到底要幹什麼？”易一的聲音明顯在顫抖。

　　“那得看他們想幹什麼。”

　　林羽笑了笑，拍拍姜青麟肩膀，朝外面走去的同時，丢下最後一句話：“我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敵人，最終的決定權，在他們手裡。”

　　易一此刻已心驚肉跳。

　　他當然知道林羽口中的‘他們’是指誰！

　　“可是……你隻有一個人！”易一咬牙道。

　　還有丹霞門？

　　不！

　　跟他口中的‘他們’相比，丹霞門根本就不值一提，連渣渣都算不上好吧？

　　“所以啊，我也沒閑着。”

　　林羽繼續往外走，淡淡笑道：“這不！三公子的修為，一直不都在精進？”

　　突然！

　　姜青麟釋放出一股氣息。

　　分明是仙道六重天！

　　“這……”

　　燕歌瞪大眼睛，呐呐道：“我早上跟他打時，他還是五重天，怎麼會……”

　　一天之間，提升一個大境界，這是什麼概念？

　　看着林羽離去的背影，易一等人早已經呆若木雞。

　　“大長老，他……我突然覺得，這小子很可怕。”瀚海呐呐道。

　　“何止可怕？”

　　關天鵬咽了咽扣稅，仿佛喃喃自語：“他這是要改天換地，可……也太異想天開了吧？大長老，要不咱們還是……跟他劃清關系比較好。”

　　“不！”

　　易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他目前還沒曝光，而且我覺得……以他的聰明，也沒那麼容易曝光。”

　　“可是……”燕歌想要反對。

　　“聽其言，觀其行。”

　　直接打斷燕歌，易一擺了擺手：“他怎麼說是一回事，咱們要看的是他怎麼做。至少，他現在所作的一切，對本門沒有任何壞處，不是嗎？”

　　其他人全都選擇了沉默。

　　确實。

　　到目前為止，丹霞門因為林羽的緣故，是獲得了實質性利益的。

　　另一邊，兩人離開丹霞門分店。

　　走了好一段路之後，姜青麟才慢慢清醒。

　　林羽那番話，給他帶來的心靈震撼，比易一等人甚至更大。

　　“你說的……都是真的？”他下意識問道。

　　“半真半假。”林羽微笑。

　　“你……真打算颠覆現有的一切？”

　　“即便真有那麼一天，也隻是颠覆而非覆滅。”

　　林羽扭頭看着他，神情鄭重的說道：“姜氏還在，王族和皇室也都在，又不是要亡國滅種，你怕什麼？真要是到了那一天，你可願成為姜氏之主？”

　　嘎！

　　姜青麟眼珠子差點彈出來。

　　姜氏之主！

　　那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知道，即便現在他所想的，也隻限于錦虹城之主，而整個姜氏王族……四大王族之一，封地縱橫萬裡不止，麾下城池數以百計，勢力滔天。

　　“現在，我們去哪？”他眼神突然堅定起來。

　　“跟我走。”

　　林羽用眼角餘光，瞄向遠處的巷道，低聲道：“有人想死，我若是不成全，豈不讓人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