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适合做什麼樣的事。

　　比如林羽交待的事。

　　夏淩是警察，向來雷厲風行——不适合。

　　司夢生于武學世家，多少有點大小姐脾氣——不适合。

　　包括凰尊在内，所有的零組織人員，更是有着鐵血作風，就更加不适合了。

　　沈素玉呢？

　　她以前是普通人，又一直待在俗世之中，關鍵長期混迹商界，相比之下更懂得圓滑。

　　範靈漱雖然早早已是武者，卻從來沒把自己當成武者。

　　總之，這對閨蜜很适合。

　　具體要怎麼做？

　　林羽的交代很簡單：按照本心即可，不需要特地做什麼——當然，要把人給看住了，決不能讓她溜走，否則後患無窮。

　　早晨。

　　金陵街頭一片繁華，到處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上班的成年人。

　　上學的孩子。

　　買菜的老人。

　　還有路邊剛開始營業的商店。

　　“來了來了！”

　　沈素玉從一家店出來，手裡捧着幾個包裝盒。

　　她沒穿正裝，上身T恤下面是牛仔褲，長發簡單的紮成馬尾，充滿了青春氣息。

　　這樣的沈素玉……

　　平時确實很難見到。

　　正如林羽所說，公司現在徹底進入正規，并非都要她親力親為，何況……以前之所以忙碌，是因為面臨各種麻煩，現如今這些麻煩，根本就不存在了。

　　她何必整天待在公司裡？

　　說實話，現在她難得的身心舒暢。

　　“我要吃！”

　　見她捧着快餐盒回來，範靈漱飛快迎上去：“是不是以前那家？”

　　“必須啊！自從接手公司以後，兩三年沒來吃過了。”她打開快餐盒。

　　蟹黃湯包。

　　牛肉鍋貼。

　　鴨血粉絲湯。

　　這種早餐金陵随處可見，但她買的這家老字号，口味卻是少有的一絕——不僅要排隊，關鍵店鋪面積太小，就算買到也沒座位，隻能打包帶走。

　　“風小姐，快來嘗嘗。”沈素玉跟風槿打招呼。

　　沒錯！

　　風槿被放出來之後，不僅好好洗漱了一番，而且還解封部分穴位。

　　雖然一身修為用不了，行動卻不再受到限制。

　　“切！”

　　風槿不屑。

　　她剛來地球不久，在西部小城格爾木呆過，也算見過地球人的城市。

　　當然，金陵比格爾木繁華得多。

　　在她看來，當初在格爾木的大餐廳，吃的那些才算是美食。

　　街頭小吃？

　　低級！

　　隻有地位低賤的人才會吃！

　　“嘗嘗吧，味道很不錯的。”沈素玉輕笑。

　　“哼！”

　　她甚至懶得搭理對方。

　　“愛吃不吃！”

　　範靈漱脾氣可不好，見她對自己閨蜜那般冷漠，語氣頓時不好了：“正好！隻夠咱們兩個吃，她要吃了還不夠了呢——從現在開始，咱們一直都是吃這種，人家看不上的街頭小吃，有種永遠都别吃！”

　　“你……你說什麼？！”風槿勃然大怒。

　　她是誰？

　　青帝一脈風氏王族嫡系！

　　區區賤民敢對自己這麼說話？

　　嗖！

　　她直接一巴掌揮來。

　　啪！

　　白皙的手腕，被一支纖細的手抓住：“你是不是搞錯了？這裡的地球！另外，你還以為自己是什麼，仙道三重天高手麼？跟姑奶奶動手？！”

　　範靈漱抓住她的手腕，惡狠狠的瞪着她：“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次，你抽不到我，姑奶奶抽死你！”

　　“你……你敢！”

　　啪！

　　範靈漱想都不想，一記耳光抽過去。

　　“靈漱！”沈素玉大驚。

　　“怕什麼？”

　　範靈漱瞥了一眼，滿臉不敢置信，正捂着臉的風槿，對沈素玉撇嘴：“别人慣着她，我可不慣着她。她敢先動手，我就是要抽她，讓她明白在這個世界，誰都沒有資格高高在上！”

　　“我殺了你！”

　　風槿回過神發瘋般沖來。

　　結果……

　　剛擡腿，就看到範靈漱冷着臉，已經高高揚起巴掌。

　　她隻要敢上來，鐵定又要被抽。

　　沒辦法！

　　範靈漱已是玄道九重天，而風槿一身修為被封住，連基本的體力也被封住，跟普通人完全沒區别。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風槿止步不敢上前，嘴上卻一點都不服輸。

　　“我管你是誰。”

　　範靈漱盯着她，一字一頓道：“我隻知道，别人如果要打我，我就必須打回去。除了爺爺，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随意動我——天王老子都不行！”

　　“如果在虛界，我……”

　　“可這裡不是虛界！”

　　不等她說完，範靈漱冷然道：“收起你的優越感，這是我們的世界！你睜開眼睛看清楚，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想在這裡生存，就要遵守這個世界，最基本的規矩！”

　　嘎！

　　風槿愣住了。

　　說實話，她雖然走上金陵的街頭，卻關注點隻是在那些，跟虛界不同的死物上。

　　比如現代化的建築。

　　比如手機支付。

　　比如各種華麗上品。

　　至于人……

　　她降臨地球後，确實沒有濫殺無辜，若非如此……林羽早就把她宰了。

　　但是！

　　從小到大在虛界中，接受森嚴的等級思想，哪可能立刻就消失？

　　在她心裡，别說是街頭上這些，身份低下的普通人，哪怕林羽身份劍閣掌門，在她眼裡也是賤民——她有什麼必須去，關注這些低等賤民？

　　直到聽到範靈漱這番話之後……

　　她下意識看向周圍。

　　西裝革履的白領在買包子，穿着工服的藍領也在買包子，付錢之後跟店老闆說謝謝。

　　不遠處，幾個老太太在等公交車。

　　車門打開。

　　年輕人主動讓路，讓老太太先上去。

　　當公交車快要開的時候，公交司機發現一個女人，騎着電動車送孩子上學，于是司機停了一下才啟動，讓電動車先走。

　　人們忙碌着，做着自己的事。

　　但是！

　　這樣一個世界……

　　風槿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很多小細節是在虛界，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這，就是我們的世界！”

　　看到風槿低頭沉思，範靈漱冷然道：“誰抽了我，我就必須抽回去！”

　　“……”

　　風槿依然沒吭聲。

　　“風小姐，要不……還是試試吧，味道不錯的。”沈素玉把快餐盒遞到她面前。

　　有人當白臉，就要有人當紅臉。

　　風槿這次沒有拒絕，伸手拿了個蟹黃包，默默咬了一小口。

　　看起來，更多是在應付。

　　但是！

　　當這一口咬下去之後，她雙眼明顯亮了起來。

　　她的表情變化，沈素玉全程看在眼裡。

　　當然了，她沒指望憑範靈漱的話，憑這隻不起眼的蟹黃包，就能讓風槿徹底認同，但至少她肯定……風槿不敢再随便動手。

　　因為，範靈漱讓她明白一個道理。

　　這裡是地球。

　　這裡是華夏！

　　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在這裡必須守華夏的規矩，所謂規矩既包括法律，也包括基本的道德觀。

　　比如，你打我，我就一定會打回去——跟身份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