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是武者，劍閣裡幾乎都是武者。

　　林羽是醫生。

　　可惜……

　　對于武者而言，醫術根本沒什麼價值，畢竟武者身體素質強韌，幾乎不可能生病——當然，即便有人願意學醫，也沒有對應的那些，極其高明的醫道秘籍。

　　總而言之，林羽給聶不凡大腦，故意造成的那種傷害，維持在特定的程度。

　　這個程度就是……

　　一般人，哪怕精通醫術也治不好，這世上隻有他能治愈。

　　“王八蛋！我殺了你！”聶不凡嘶吼。

　　他受了兩處上。

　　當初跟林羽對決時，被對方一劍當胸穿過，然後又震傷了大腦。

　　林羽當時沒想要他的命，胸口雖然被一劍刺穿，但并沒有傷及緻命要害，而段海平作為劍閣長老，手裡肯定是有丹藥的，治療這種傷輕而易舉。

　　如今，腦部損傷也痊愈裡，按說聶不凡的實力，已經完全恢複過來。

　　可是……

　　“啊！”

　　突然！

　　明明傷勢已經恢複。

　　明明被封住的真氣也解開。

　　可就在他準備動手時，劇痛從大腦中彌漫開。

　　撲通……

　　他身體一僵，剛調動的真氣瞬間潰散，整個人仿佛煮熟的大蝦，倒在地上全身蜷縮着。

　　一邊失控般抽搐着，一邊發出怪異聲音。

　　聲音就好像是，黏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拼盡全力也喊不出來。

　　隻因，太痛苦了！

　　赫然！

　　林羽手裡拿着一個小鈴铛。

　　剛才聶不凡要動手時，他隻是随後晃了晃，然後……

　　蝕骨剮心的劇痛，随着時間過去減輕。

　　大概一分鐘後，聶不凡總算好轉了幾分，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牙床都咬得鮮血淋漓。

　　突然！

　　他剛要起身，林羽再次搖動鈴铛：“好不好玩？”

　　“啊……”

　　聶不凡還沒來及起來，身體一軟再次癱下去。

　　跟剛才一樣，全身抽搐、口吐白沫，那感覺……好像随時會死掉。

　　劇痛隻維持一分鐘左右。

　　一分鐘後，他再次要爬起來時，林羽又舉起了鈴铛。

　　“不……”

　　他驚恐萬分，不敢再爬起來，躺在地上不敢動，眼神極其複雜。

　　驚恐。

　　憤怒。

　　怨恨。

　　“是不是很恨我？”

　　突然！

　　林羽第三次搖響了鈴铛，聶不凡一顆心徹底絕望。

　　又過了一分鐘，這次他不僅不敢爬起來，甚至不敢看林羽的眼睛。

　　因為……

　　他擔心，被對方看到恨意，林羽又會搖鈴铛。

　　“看着我。”林羽吩咐。

　　“……”他不看。

　　于是，鈴铛又響了。

　　如此這般，來來回回六七次之後，聶不凡心理防線崩潰，像狗一樣爬在林羽面前，伏在地上看着林羽，眼神中……再也沒有半點恨意，隻剩下深深地恐懼。

　　“你身體裡有個東西，準确來說……是苗疆的一種蠱。”

　　林羽蹲下來，笑眯眯看着他：“不同于當今苗疆，煉制出的那些蠱蟲，這東西要高級得多。别想逼出來，或者直接把它殺死，因為它在你腦子裡。”

　　嘎！

　　聶不凡傻眼了。

　　大腦。

　　人體最重要，同時也最脆弱的器官，絕對經受不住真氣。

　　因此，要想用類似逼毒方式，把蠱蟲從大腦中逼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本來這鈴铛一搖，它就會蠶食大腦，沒幾下你就挂了，可……來來回回這麼多次，知道你為什麼沒死嗎？”

　　不等對方開口，林羽主動給出答案：“因為我還給你，服用了一種丹藥——沒錯！我會煉丹，要不然短短三天，李瑾為什麼能從，七重天晉級八重天？”

　　什麼？！

　　聶不凡不由瞪大眼睛。

　　他……竟然懂得煉丹之術？

　　甚至讓李瑾突破？！

　　“這丹藥能一定程度上，修複腦部受到的創傷。”

　　林羽笑盈盈看着他，繼續說道：“于是乎，那蠱蟲一邊在啃噬，讓你痛不欲生的同時，丹藥又在進行修複——所以，你沒那麼容易死。”

　　“……”

　　聶不凡張大嘴巴，眼神中寫滿絕望。

　　蠱蟲啃噬。

　　丹藥修複。

　　這特麼……生不如死啊！

　　“當然了，你可以自殺。”

　　林羽聳聳肩，撇嘴道：“可是，你甘心嗎？這麼好的天賦，又已經達到如此境界，抛開兵器等外力增幅，你甚至不弱于一些長老，而且……你還沒到40歲呢。”

　　武者的天賦看兩方面。

　　一是真罡數量。

　　這方面的天賦是天生的，不存在後天提升的辦法。

　　另一個就是，修煉中的提升速度。

　　當然，兩者有一定關系。

　　但并不是絕對的！

　　聶不凡呢？

　　擁有多達五種真罡，且在不到40歲的年紀，就達到玄道九重天中期——這中間，固然存在特殊的原因，比如段海平把大量資源，全都堆到他一個人身上。

　　但是！

　　丹藥也好靈晶也罷，固然對提升大有裨益，但自身天賦更加重要。

　　天賦不夠……

　　給你再多靈晶也難以突破。

　　可以說，以聶不凡這個年紀，達到如此修為境界，即便在劍閣曆史上……

　　也屈指可數可數！

　　他甘心去死嗎？

　　“對了！”

　　林羽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吧？玄道之上還有仙道，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可以擁有更大的成就，是你如今無法想象的。”

　　“你……什麼意思？”聶不凡嗓音顫抖。

　　“你不甘心死吧？”

　　伸出手，拍拍那張英俊的臉，林羽笑吟吟說道：“選擇，很重要。段海平最多隻能，讓你走到長老那一步，我可以給你的，卻是星辰大海——同時，我也能讓你萬劫不複。”

　　怎麼選？

　　如果說僅僅隻是，一邊是止步于長老之位，一邊是所謂的星辰大海，卻感覺有些虛無缥缈，他八成會選擇段海平，可問題是……

　　這個選擇題還附加了，讓他萬劫不複的蠱蟲！

　　一步天堂。

　　一步地獄。

　　“對了！”

　　林羽站起身來，舉起手裡的鈴铛：“千萬别以為，把這件事說出去，就能改變什麼——他們沒能力發現蠱蟲，即便能發現……誰能證明是我做的？這樣的鈴铛，可不止我有。”

　　言外之意很簡單。

　　别說你沒能力扳倒我，即便真有本事幹掉我，還會有其他人搖鈴铛。

　　撲通！

　　聶不凡癱坐在地上，那張還算英俊的臉，頓時如同死灰。

　　每一步都想到了。

　　是的。

　　林羽嘴上說給他選擇，其他他根本沒得選擇。

　　這是一條，對方給他設計好的，必須得走到黑的路。

　　“你……需要我做什麼？！”他咬牙道。

　　“有沒有興趣，當劍閣的長老？”林羽微笑問道。

　　嘎！

　　聶不凡當場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