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都城。
南邊。
車辚辚,馬蕭蕭,李家的商隊,時隔數月,終于歸來。
馬車旁,白忘語騎馬跟随,千山萬水,寸步不離。
箭供奉一箭,白忘語重傷,至今未能完全恢複,修為,也停滞于四境巅峰,未能破境。
而箭供奉,也被李家擒下,廢武化骨,生死不明。
不過。
了解李家的人都很清楚,李家的報複,遠不止于此。
“李姑娘,李兄是不是沒在都城?
”
臨近都城,白忘語開口,确認道。
“去了洛水,需要幾日才能回來。
”馬車内,李幼薇回答道。
“那就好。
”
白忘語稍稍松了一口氣,不能讓那家夥親眼看到他的傷勢,否則,麻煩就大了。
上一次皇室對李姑娘出手,李家派人廢了三皇子,李兄回來後,更是直接設局讓兩位皇子手足相殘,最終,三皇子殒命,死不瞑目。
如今,皇室再次對李姑娘出手,以他對那李家的了解,僅僅廢了箭供奉,絕對不可能就此罷休。
還是等他傷勢好一些,那家夥再回來吧。
可惜,連白忘語都不知道的是,李子夜的報複,早就已經開始,而且,這一次,更勝上次十倍百倍。
李家人,誰都不能動,皇室,也一樣。
沒過多久。
商隊進入了都城,直到此時,白忘語方才敢松一口氣。
“李姑娘,我要先回太學宮複命了。
”
馬車旁,白忘語開口,告别道。
“嗯,好好養傷。
”
馬車内,李幼薇神色平和道,“小弟回來後,我會讓他去看你。
”
“好。
”
白忘語點頭,沒有再多言,騎馬離去。
商隊随後改變方向,朝着李園趕去。
約莫半個時辰後。
李園前。
馬車停下,李幼薇走出,目光看着前方府邸,美麗的容顔上露出一抹思念之情。
終于回家了。
“幼微,你可回來了!
”
這時,府前,紅燭小跑而來,興奮道。
“回府說。
”
李幼薇面露微笑,旋即邁步朝着前方府邸走去。
“幼微,你不在的這些天,我都快無聊死了。
”
一旁,紅燭邁步跟上,心情大好,笑道,“這次回來,不出門了吧?
”
“暫時不出門了。
”李幼薇輕聲應道。
“大小姐。
”
前院,下人們看到大小姐回來,紛紛上前行禮,臉上皆有喜色。
李幼薇一一颔首回應,帶着紅燭回了内院。
“李丫頭回來了。
”
内院中,難得休息一日的卯南風看到來人,打招呼道。
“南王前輩。
”
李幼薇客氣一禮,回應道。
“回來就好,你不在的日子裡,你家那小子都快稱王稱霸了。
”
說話間,卯南風看了一眼旁邊的紅燭,顯然還在為此前李子夜對紅燭的懲罰而耿耿于懷。
“小弟在李家,有這個權力。
”
李幼薇神色溫和地應了一句,語氣雖然和善,話中的意思卻不容置疑,再次充分展示了扶弟魔的一面。
在她眼中,小弟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即便是錯,也是别人錯。
卯南風聽到眼前李家長女的回答,直接無語。
他算是看清楚了,指望這李家長女管管那小子是不可能了。
“老頭子,你是要閑的沒事幹,就回去研究你那些東西,别在這礙眼。
”
一旁,紅燭看到這老頭子又開始找事,不爽地說道。
“你這丫頭。
”
卯南風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朝着自己房間走去。
這丫頭,已徹底被那李家小子洗腦了,可憐他一個孤寡老人,還一直想為自己的寶貝弟子主持一下公道。
“花酆都之事,小弟罰你了?
”
李幼薇看到卯南風回了房間,問道。
此事是紅燭的情報出錯,小弟的确無法徇私。
“嗯,現在是戴罪之身。
”
紅燭輕聲一歎,道,“那無根生的情報,我已一再确認,沒想到還是弄錯了。
”
“事情已經發生,後悔無用,想辦法彌補吧。
”
李幼薇平靜道,“機會隻有一次,不能再錯了。
”
“我明白。
”
紅燭點頭道,“我會盡力而為。
”
就在李幼薇回到李園時。
太學宮。
白忘語歸來後,徑直朝着東院走去。
“大師兄。
”
“大師兄。
”
一路上,十數名儒門弟子看到大師兄歸來,面露激動之色,紛紛上前行禮。
“嗯。
”
白忘語點頭回應,快步走向東院。
“忘語來了。
”
東院,木屋前,孔丘、法儒兩個老頭坐在院中下棋,棋至中局,孔丘開口說道。
話聲方落,小院外,白忘語停步,恭敬行禮道,“弟子白忘語,見過儒首、法儒掌尊。
”
“進來。
”
院中,孔丘應道。
“是!
”
白忘語領命,邁步走入了小院内。
“傷勢如何了?
”
孔丘捏起一枚白子落下,問道。
“好了七八成。
”
白忘語如實應道,“再休養幾天,便能痊愈。
”
“修為落下不少。
”
孔丘提醒道,“修儒已經入五境了。
”
“修儒天賦不弱,入五境,理所當然。
”白忘語神色平和地應道。
“修儒的性子,過于随性了一些,老朽讓他去洛水見識一下何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
孔丘看着眼前棋局,平靜道,“這幾天,你先好好養傷,倒也不急着破境。
”
“是!
”
白忘語恭敬應道。
“去吧。
”
孔丘揮了揮手,沒再多說什麼。
“弟子告退。
”
白忘語再次恭敬行了一禮,旋即轉身離開。
“現在的後輩,都太厲害了。
”
棋桌對面,法儒落下一枚黑子,說道,“忘語他們這一代不說,李家小子帶來的那兩個女娃,未來,同樣不可限量。
”
“白狄族那個小女孩?
”
孔丘擡頭,問道,“你去看了?
”
關山王家的小丫頭他知道,不過,白狄族的那個,他沒有見過,了解不多。
“看了幾次。
”
法儒點頭道,“天賦雖然不算絕頂,但是,那股執拗的倔勁,和那小子一模一樣。
”
說到這裡,法儒持子之手一頓,繼續說道,“那李家小子為了一個漠北八部的小公主,都如此上心,着實讓我沒有想到。
”
“眼界,決定高度。
”
孔丘平靜道,“這方面,老朽都不如他。
”
“以前看不出,現在,我确認,他就是儒首您一直在找的那個天命之子。
”
法儒輕聲道,“他的存在,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
”
“渡人易,渡己難。
”
孔丘看向北方,凝聲道,“他的那個對手,可是相當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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