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西南,聽雨軒。
文親王于宮中的住處。
園中,鳥語花香。
文親王慕文清從壽安殿回來,一位橙色長裙的女子立刻上前,将一件大氅披在前者肩上,面露關心之色,提醒道,“王爺,外面天寒,回房間吧。
”
“嗯。
”
慕文清點頭應了一聲,旋即邁步朝着前方房間走去。
房内,炭火的燃燒聲噼啪作響,兩人一前一後走入其中。
如今正值秋季,天氣并沒有完全變涼,然而,聽雨軒的大部分房間中,都準備有火盆。
因為文親王體弱,十分怕冷,所以,隻要天氣有一點轉涼,聽雨軒中便早早點起了炭火。
“木槿。
”
慕文清坐在火盆前,烤了烤手,說道,“請九公主過來坐坐吧。
”
木槿聞言,神色一怔,很快回過神,恭敬領命道,“是。
”
随後,木槿轉身離開,前去請人。
房間内,慕文清安靜地坐在火盆前,手中捏着一顆青色的珠子,面露思緒之色。
不知過了多久。
慕文清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房間外,木槿也帶着九公主走來。
“七皇叔。
”
慕容進入房間,盈盈一禮,恭敬道。
“容兒,坐。
”
慕文清看着眼前侄女,神色溫和道。
“多謝皇叔。
”
慕容在桌子對面坐下,輕聲道,“皇叔身體好些了嗎?
”
“好多了。
”
慕文清颔首,說道,“容兒,你四皇兄去北境,你和你母後怎麼沒有勸一勸。
”
“我們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
慕容神色微黯,說道,“而且,兄長若執意要去,我和母後,就算勸也勸不住。
”
“他這性子,真是執拗。
”
慕文清輕聲一歎,道,“我聽說皇兄派了宮中的供奉随行,你四皇兄的實力也不弱,想必不會有事的。
”
“希望如此。
”
慕容應了一句,心緒依舊有些不甯,坐在那裡,不知該說些什麼。
慕文清看到前者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再次一歎,道,“木槿,送九公主回去吧。
”
慕容回過神,起身再度一禮,道,“皇叔,容兒告退。
”
說完,慕容轉身離開,從來聽雨軒到離去,都不到一刻鐘。
“文親王,還真是重情重義,事到如今,竟還有心情關心侄兒的安危。
”
就在慕容離開不久,房間中,黑氣彌漫,一道黑色身影走出,開口說道。
“怎麼,本王做事,還要經過你們同意嗎?
”
慕文清頭也沒回,神色淡漠地說道。
“那倒不必。
”
黑色身影冷聲道,“隻是,閣下答應吾皇的東西,似乎已快到約定的時期了。
”
“本王要的東西,你們還沒有送來。
”
慕文清往火盆中夾了一塊木炭,平靜道,“做生意,總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行,本王還沒看到本王想要的貨物,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交錢。
”
“文親王要的東西,吾皇已在準備,但是,吾皇要的東西,文親王似乎沒有去取的意思。
”黑色身影神色冰冷道。
“取一人性命,很難嗎?
”
慕文清繼續往火盆中夾了兩塊木炭,淡淡道。
“文親王,既然是交易,閣下總要拿出些誠意。
”黑色身影沉聲道。
“也罷。
”
慕文清放下手中的火鉗,說道,“本王這就出宮走一趟。
”
“文親王可要快些,不然讓吾皇等急了。
”
黑色身影冷笑道,“你們人族,想要與我族合作的人很多,并非隻有王爺一人。
”
慕文清起身,頓足,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後之人,語氣冰冷道,“本王,不喜歡别人的威脅,下不為例。
”
話聲落,慕文清邁步離開了房間。
外面。
剛送九公主離開的木槿看到王爺出了房間,快步上前,問道,“王爺要去哪裡?
”
“出宮走一走。
”
慕文清微笑道,“裡面那位催的急,怎麼也要做做樣子。
”
木槿聽過,立刻明白過來,道,“奴婢陪王爺一起去。
”
“也行。
”
慕文清也沒有拒絕,點頭應道。
兩人離開聽雨軒,一路朝着宮外走去。
多年來,文親王由于身體的原因,很少出宮,也很少參與政事,可謂真正的閑散王爺,空有武王之名,卻沒有什麼實權。
當然,文親王也不在意,對于朝事,一向不過問。
宮外,街道上,慕文清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說道,“木槿,你知道李園怎麼走嗎?
”
“西邊。
”
木槿回答道,“奴婢也隻知道大概方向,路上再問吧。
”
“也對。
”
慕文清颔首,朝着都城西邊走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
走走停停的兩人,終于找到了李園。
李園,内院,紅燭和還珠在聽到拜府之人後,神色全都一怔。
文親王?
這位尊神怎麼來了。
大商十武王中,要說實力最強之人或許還有些許争議,但是,要說身份最尊貴之人,那必定是文親王這位皇親國戚。
“我去待客。
”
還珠反應過來後,立刻朝着前院走去。
前院。
文親王和木槿在府中下人的帶領下來到正堂。
還珠走來,客氣行禮道,“見過文親王。
”
正堂中,慕文清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年輕人,神色平和道,“李教習不必多禮。
”
長得還行,氣質也不錯,和想象中差不多。
讓他那位皇兄都頭疼的人,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庸才。
“李教習,府中有炭火嗎,王爺怕冷。
”
木槿感受到堂内有些冷,開口問道。
還珠聞言,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點頭道,“有,我這就讓人準備。
”
很快,府中下人送來火盆,放到了文親王身旁。
堂中,慕文清伸出手在火盆上烤了烤,輕聲道,“讓李教習見笑了。
”
“王爺言重。
”
還珠眸子微凝,道,“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是有何事?
”
“倒也沒什麼大事。
”
慕文清笑了笑,說道,“李教習入都城已經三年有餘,本王久聞李教習之名,卻一直無緣得見,今日,特來看一看。
”
“李園能有王爺這樣的貴客,着實榮幸。
”還珠滴水不漏地應付道。
慕文清看着眼前年輕人,微笑道,“李教習屢次為我大商立下奇功,這次又幫助大商與巫族達成和解,功不可沒,不過,李教習似乎并沒有得到應有的獎賞,不覺得委屈嗎?
”
一語落,正堂中,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還珠眉頭不露痕迹地皺了一下,回答道,“為大商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是在下應為之事,不覺得委屈。
”
“真心話?
”
慕文清輕輕一笑,道,“這裡隻有我們三人,說什麼也沒有其他人聽到,本王若要害你,随便編些謊言就可以,不必如此麻煩。
”
“真心話。
”
還珠收斂心神,認真道。
“那接下來就好談了。
”
慕文清臉上笑容消失,淡淡道,“這麼說吧,本王接了一個活,需要李教習的性命,李教習,考慮考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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