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
李子夜、慕白坐于房間中,交換情報。
九公主慕容也在,細心地為兩人倒上了熱茶。
“妖物,在南院?
”
李子夜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眸中點點流光閃過,道,“殿下你們此行沒有引起大皇子疑心吧?
”
“應該沒有。
”
慕白搖頭道,“我和大皇兄隻是簡單切磋了一場,除此以外任何事情都沒做,想必,大皇兄不會懷疑什麼。
”
李子夜聞言,目光下意識看向一旁的九公主。
他不太相信這位木頭皇子,并非不信任,而是,他了解四殿下的性情,不善心機,所以,容易被人蒙蔽。
慕容看到李家三公子望來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以示兄長的話是真的。
李子夜這才放心地收回了目光。
他最擔心的就是,四殿下此前一行會打草驚蛇。
“李兄接下來準備怎麼做呢?
”慕白看着眼前人,問道。
“等。
”
李子夜凝聲道,“有一事,四殿下可能不知,大皇子的腿疾能夠痊愈,極有可能就是妖族所為。
”
“此事,李兄此前已經說過了。
”
慕白輕聲道,“這隻是李兄的推斷,并沒有證據。
”
“現在,不僅僅隻是推斷了。
”
李子夜正色道,“妖族中,有一種秘法,可将人族同化為妖族,從而使被同化的人族得到妖族的再生能力,大皇子很可能選擇了此法,從而醫治好了自己的雙腿。
”
“同化?
”
一旁,慕容聞言,微微詫異道,“李公子的意思是,大皇兄為了站起來,選擇成為妖族?
”
“算不得妖族。
”
李子夜沉聲道,“妖族中,除了那位神女外,即便是妖皇級的強者也無法将一個人完全變成妖身,同化若不完全,就會變成半人半妖的怪物,若要維持身體不出現問題,不僅要吃人心,還要食妖心。
”
房間中,慕白、慕容聽到眼前少年所言,神色皆是一震。
“李兄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些事情?
”慕白目光凝重道。
“儒首。
”
李子夜小小撒了一個謊,回答道。
他不能說這些情報是從玄風口中所得,不然,以後會有許多麻煩。
至于儒首那裡,天下間,又有什麼人敢質問他老人家。
這個鍋,那老頭來背再好不過。
太學宮,東院。
正在種菜的孔丘似乎聽到了什麼,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小子!
天下間,再沒有比他更加膽大包天的人了。
“儒首?
”
茶桌前,慕白和慕容聽到這個名字,沒有再懷疑什麼。
既然是儒首所說,那便不會有錯了。
“我還是不敢相信,大皇兄會做此選擇。
”慕白輕輕一歎,不願相信這個可能。
“時隔一年,都城再次出現挖心的妖,大皇子的腿疾恰好在這個時候痊愈。
”
李子夜看着眼前四皇子,認真道,“而且,四殿下也在大皇子的府中察覺到妖物的氣息,一件兩件事,可以用巧合來解釋,但是,這麼多事一起發生,就一定不可能是巧合。
”
“李公子方才說等,是要等什麼?
”一旁,慕容詢問道。
“等待一擊制勝的機會。
”
李子夜平靜道,“戰争已至,大皇子急于借此機會立功,提升自己的威望,既然他已開始有所動作,便不可能再像從前那般始終藏在暗處,讓人難以抓到把柄,我們隻需耐心等待即可,狐狸尾巴,很快就會露出來。
”
“話雖如此,但是,大皇兄很快就要北上了。
”
慕容凝聲道,“大皇兄腿疾痊愈,必定會向父皇請旨,帶兵北上,等到大皇兄去了北境,赢得戰功,我們在做什麼,都已太晚了。
”
“戰功?
”
李子夜冷冷一笑,道,“整個大商朝,都太過自信了,認為這場戰争大商必勝,殊不知,漠北已不是當初的漠北,自信是好事,但是自大就是壞事了,都想争着北上撈戰功,卻忘了,戰争,哪有必勝的道理。
”
慕容聞言,皺了皺眉頭,道,“李公子此言何意,漠北和大商的實力,本就相差懸殊,這場戰争,大商怎麼可能會輸。
”
“漠北,沒有那麼弱。
”
一旁,慕白輕聲道,“至少,比我們印象中的要強,一年前,我去漠北時,便察覺到,漠北八部已然今非昔比,名将輩出,兵強馬壯,大商若不全力以赴,這場戰争,的确有可能會輸。
”
慕容聽過,心神一震。
漠北八部,已經強大到如此程度了嗎?
這和她印象中,完全不同。
她印象中的漠北,戰亂不止,各自為戰,根本就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她的印象如此,朝中文武百官也不會例外。
若真是如此,大商恐怕要吃大虧。
就在三人交談之時。
皇宮,壽安殿。
趙桀推着大皇子進入了殿中。
“父皇!
”
輪椅上,慕淵看着眼前的父親,站起身來,恭敬一禮,道。
棋桌前。
商皇看了一眼前方的長子,說道,“不錯,來的正是時候。
”
“請父皇準許兒臣帶兵北上!
”慕淵恭敬請命道。
“先起來,陪朕下完這一盤棋。
”商皇淡淡道。
“是。
”
慕淵領命,起身走上前,看着棋盤上的局勢,神色微凝。
群虎噬龍之局。
“知不知道,這兩日,有多少人請旨北上。
”
商皇一邊落子,一邊伸手指了指一旁堆積成山的奏章,道,“這些全都是,有為自己争取的,也有舉薦他人的,很熱鬧。
”
慕淵聞言,沉默下來,片刻後,開口道,“朝中百官,都想要為父皇解憂,這是好事。
”
“呵。
”
商皇冷冷一笑,道,“這些人的目的,朕很清楚,漠北,不如大商強盛,也打不過大商,所以,很多人都想借機去撈戰功,好加官進爵,一群酒囊飯袋,就想渾水摸魚,将國事當做兒戲。
”
說到這裡,商皇再次擡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長子,淡淡道,“不必緊張,朕說的不是你,淵兒,你是朕的長子,和他們不同,你需要戰功在身,方才能夠樹立威望,朕理解,但是,朕想提醒你一句,就是因為你是朕的兒子,所以,這一戰,你不能輸,明白嗎?
”
話到最後,商皇的語氣明顯冷了幾分,警告之意,如此分明。
慕淵聽出眼前父皇話語中的警告,額頭上,冷汗頓時淌下,應道,“兒臣,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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