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書院,東邊庭院。
太白院主安靜地聽過非花閣主的禀報,臉上思緒之色不斷閃過。
那年輕人的術法造詣,竟然已到如此程度。
“非花閣主,如果你放手和他一戰,可有把握赢他?
”許久,太白院主收回心緒,開口問道。
“不好說。
”
花非花回答道,“我覺得,那年輕人的靈識之力,已然接近神境,真正打起來,我未必有太多的勝算。
”
“具體有多少?
”太白院主問道。
“完全放手一戰,以他現在的狀态,我應該有六成勝算。
”
花非花如實應道,“但是,他隻要恢複修為,他的勝算會立刻來到七成以上。
”
“本座明白了。
”
太白院主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那年輕人對于太白書院還沒有太多歸屬感,時間,不利于我們。
”
“他不願意娶顔丫頭嗎?
”花非花問道。
“婉拒了。
”
太白院主輕歎道,“說是自己性命随時危在旦夕,不能耽誤了顔丫頭。
”
“他的身體,确實有很大的問題。
”
花非花颔首道,“昆山機緣,是他唯一的機會。
”
“也是我們太白書院唯一的機會。
”
太白院主凝聲道,“十劍之資,隻要他解決了壽元問題,未來,他必定能将太白書院帶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
“我建議,找個機會,将第十劍閣之主的位置給他。
”
花非花提議道,“這樣,也能表現出我們太白書院對他的重視。
”
“非花閣主,是想退了嗎?
”太白院主看着眼前的女子,問道。
“嗯。
”
花非花心平氣和地應道,“我想試一試沖擊一下神境,但是,若是失敗,第十劍閣之主的位置,必須要有人接替。
”
“有感悟了?
”太白院主神色凝重地問道。
“最近,似是觸及到了什麼,很模糊。
”
花非花正色道,“院主,我負責維護劍冢的職責,也該交出去了。
”
“你想交給誰?
”太白院主問道。
“顔丫頭。
”花非花回答道。
“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
太白院主皺眉,問道,“顔丫頭到現在連副閣主都不是,按理說,沒有資格掌管劍冢維護之責。
”
“第七劍閣的副閣主不是一直空懸嗎?
”
花非花建議道,“正好調派過去,讓顔丫頭曆練曆練。
”
“就怕憶老不同意。
”太白院主一臉無奈地說道。
“我去說。
”
花非花應道,“特殊時期,想必,憶老會理解的。
”
就在花非花為沖擊神境做準備時,太白書院對面的同福客棧中,兩人半躺在藤椅上,曬着太陽,好不悠閑。
一個半死不活,一個中毒方愈,九州的兩位天命之人,難得偷得半日閑,一同養傷、發呆。
“你是說,那花非花,快破五境了?
”
陽光透過窗子,照入屋中,澹台鏡月看了一眼天際的驕陽,問道。
“對。
”
一旁的藤椅上,李子夜閉着眼睛,一邊晃着身子,一邊說道,“非花閣主給我灌輸真氣時,我明顯察覺到她的力量,已經非常接近那個極限了。
”
“能在第十劍閣之主的位置上,坐那麼多年,還是有些本事的。
”
澹台鏡月平靜道,“不過,你不是說,那位非花閣主的劍道殺機過重嗎,她要成功破五境,可不容易。
”
“我在想,能不能想個辦法幫幫她。
”
李子夜睜開眼睛,說道,“仔細想了想,我好像也沒什麼辦法。
”
“就别多管閑事了。
”
澹台鏡月淡淡道,“這種事,外人也幫不上忙,對了,你那個五行法陣不錯,能不能再送我幾張?
”
“暫時沒有了。
”
李子夜應了一句,坐直身子,關心地問道,“天女,用戶體驗怎麼樣?
”
“十分不錯。
”
澹台鏡月難得地誇贊道,“即便天門聖主和地墟女尊也隻能判斷出大概的方向,卻始終無法鎖定具體的位置。
”
“我再優化優化。
”
李子夜臉上露出興奮之色,說道,“争取徹底封閉氣息,這樣,我們下手偷襲時,也能更安全一些。
”
“很有必要。
”
澹台鏡月贊同道,“我們現在誰都接不了天門聖主和地墟女尊一招,所以,不管做什麼,保命第一。
”
“放心吧,我辦事,一向靠譜!
”
李子夜拍了拍胸膛,承諾道,“去昆山之前,我一定搞個五行法陣的加強版出來。
”
可以想象,昆山開啟時,裡面必定會很熱鬧。
他可是要活到大結局的男人,不論如何,一定要多給自己準備一些保命之法!
正當李子夜、澹台鏡月兩人的赤地之行按部就班進行之時。
九州,大商西南方向。
渝州城前,一道道強大的氣息掠至,大商皇室戰敗,如李子夜所料,在大商皇室最虛弱的時候,一直隐藏的宗門和世家開始如雨後春筍一般冒頭,而打敗皇室的李家,就成為所有人立威的目标。
巧合的是,接天峽一戰後,李子夜于人間消失,更是成為衆人攻擊李家的最大底氣。
人的名,樹的影,李家三公子這個名字,在中原,甚至整個九州,不知何時,已開始變得像是一個神話一般,讓人敬畏。
如今,李家最可怕的那位三公子消失了,李家,在所有人眼中,便不再那麼不可戰勝。
于是,接天峽一戰月餘之後,渝州城面臨着後大商時代最大的一次危機。
二十多個宗門和世家,集結了大批的高手,兵臨渝州城前。
随着大商皇室的凋零,大商國力的衰落,中原似乎正式進入了群雄割據的戰國時代。
與此同時,渝州城李府,李百萬坐在湖邊,安靜地釣着魚,對于城外的事情,絲毫也不關心。
屁大點事,要是都要他這個家主出面,他早就累死了!
“李叔,好無聊啊。
”
一旁,李沉魚托着下巴坐在旁邊,說道。
“晚上,我給你們炖魚吃。
”李百萬笑着應道。
“那李叔你先釣上來一條啊!
”李沉魚不滿地說道。
“在釣了!
”李百萬有些尴尬地應道。
兩人說話間,渝州城外,一位位五境大修行者聚集,數量之龐大,足有百餘之數。
所有人都知道李家的強大,所以,沒人敢大意,二十多個宗門和世家,幾乎集中了所有的精銳戰力,欲要挑落大商的神話。
“進城!
”
為首之人右手揮過,旋即首當其沖,帶人朝着前方渝州城掠去。
“轟隆!
”
就在這時,天際,一道驚雷響徹昏暗的天空,耀眼的雷光中,剛要沖入渝州城的一衆五境大修行者直接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強大氣息震飛出去。
衆人震驚的目光中,渝州城内,一位身背古劍的白衣少年邁步走出,雙眼一黑一白,宛若神明降世,威不可犯。
“在下,太上天。
”
漫天翻滾的雷霆下,少年開口,冷漠而又混雜的聲音響起,平靜道,“煩請各位退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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