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穆老夫人的好意，等我看上了再跟您說。”

　　沈心也不推辭，甚至還對老人家笑得挺禮貌。

　　因為穆瑾年的病，老夫人對沈心的态度比之前溫和了些。

　　偶爾還會後悔當初為了恐吓穆希辰，故意拿車禍吓唬她。

　　萬一真把她給撞了，穆瑾年就真的沒機會了。

　　“瑾年的病怎麼樣了？”

　　穆老夫人問了一句。

　　“有我姐姐在，穆大少爺會好起來的。”沈心說。

　　“這麼堅定嗎？”穆老夫人眼底難掩喜色。

　　“是。”

　　穆老夫人想了想，又問：“你姐姐沈铮以前是做什麼的？我怎麼查不到她的資料？”

　　“……”

　　沈心一時語滞。

　　她不知道該不該跟一個外人說姐姐的故事。

　　她的姐姐大學還沒畢業就因為懷上小星被迫退學，又被叔嬸逼着嫁給小星的爹地，婚後受盡苦難，直至将小星的爹地“捅傷”入獄。

　　當然，捅傷渣男是被王素母女陷害的，但坐了三年牢，并且在牢裡受到更加過分的虐待是真的。

　　經曆倒是一大堆，但跟她的醫術沒有關系。

　　所以，沈心隻能避重就輕道：“我姐姐沒什麼經曆，隻是跟着我外婆醫術學的不錯罷了。”

　　“你外婆又是什麼人？”

　　“就一鄉村老太太。”

　　穆老夫人看着明顯不想多說的她，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

　　“穆大少爺的治療應該結束了，我得送我姐回去了。”沈心說道。

　　“去吧。”

　　穆老夫人朝君姐道：“把我準備好的禮品給沈小姐帶回去。”

　　“好的，老夫人。”君姐應了聲。

　　沈心忙道：“不用了穆老夫人，我們不需要禮品。”

　　“都是一些營養品，我看你姐姐那身體很羸弱，很需要補補。”

　　“謝謝穆老夫人，我姐姐的身體會慢慢好起來的。”

　　沈心朝她點了一下頭：“我先走了。”

　　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距離，君姐不解道：“這沈家姐妹性子真奇怪，真清高。”

　　“大概率是看不上這些蠅頭小利的。”

　　穆老夫人不以為然道。

　　她這輩子就沒見過不要錢的人。

　　…

　　晚上，沈铮在書房裡用軟件監測穆大少爺的身體變化。

　　沈心站在門外，第無數次地催促道：“姐，時間不早了，到床上休息吧。”

　　沈铮頭也不回道：“你去睡吧，我還不困。”

　　沈心隻好走進去，看着她瘦削的小臉：“你自己都還是個病人，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我這點病不算什麼。”

　　“難道隻有穆大少爺的病才算病？”

　　沈铮終于擡起小臉看着她，淺笑：“心心，穆大少爺能不能醒來就看這一周的造化了。”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姐姐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就是看數據麼，我幫你看着也行啊。”

　　自從接手穆大少爺的病後，沈铮不是在看研究醫書就是在盯數據，完全忘了自己剛從牢裡出來身體也很弱。

　　甚至還為了穆大少爺的病将自己的右手給搞壞了。

　　“不用了，心心你去睡吧。”

　　“……”

　　看着沈铮态度堅持的樣子，沈心沒有再勸下去。

　　想着姐姐這麼在意穆大少爺，自己就算把她勸到床上也是沒用的。

　　她離開書房回到自己的卧室。

　　拿出手機猶豫着給穆希辰發了條信息：穆先生，中藥要連吃一周才能鞏固治療，我已經煎好放在保溫箱裡了。

　　沒多久，穆希辰回了一句：我在畔山陪母親。

　　“……”

　　他今晚沒回公寓？

　　可惜了，她剛剛特地到他家煎好的中藥沒有喝上。

　　另一邊。

　　何安雅看着眼神明顯在走神的兒子，好奇地問了一句：“誰給你發信息？”

　　穆希辰放下手機，敷衍了一句：“曾經的合作夥伴。”

　　“不是心心嗎？”

　　何安雅問道：“阿辰，你最近總往公寓跑是因為沈心在那邊吧？”

　　見他沉默，何安雅又添了一句：“不許騙媽。”

　　穆希辰也不想騙人，避開母親的問題道：“媽，穆老夫人已經用車禍警醒過我了，你覺得我還能怎麼做？”

　　“你怕她？”

　　“我不怕她，但我不希望沈心因為我受她迫害。”

　　何安雅點了點頭，其實她也擔心。

　　穆老夫人做事不擇手段，跟她鬥就算赢了也是兩敗俱傷。

　　她沉默片刻，望着穆希辰道：“阿辰，你老實告訴我，你對心心有幾分愛意？”

　　她這個問題讓穆希辰再度陷入了沉默。

　　“阿辰，媽知道你心裡記挂着别人，但心心是個好女孩，她配得上你。如果你沒有百分百愛她，還是别去招惹她了吧。”

　　何安雅難得地痛下決心道：“為了心心好，以後媽也不逼你了。”

　　又是許久的沉默後，穆希辰才幽幽地問出一句：“母親，愛一個人隻有零和百分百麼？”

　　“如果你要娶一個人，就必須是百分百，不然痛苦的不隻是你，對方也一樣。”

　　何安雅看着他沉靜的黑眸，歎了聲：“你會這麼問，多半是對心心有好感，但不到愛的程度。”

　　穆希辰沒有回答她的。

　　“其實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個對愛情很偏執的人，隻可惜你偏執地愛着的人不是心心。”

　　何安雅好奇地問：“阿辰，你能告訴我你喜歡的人長什麼樣子嗎？”

　　穆希辰輕輕地搖了一下頭。

　　端起眼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又艱難地咽下後，才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那個人沒有臉，沒有形态，好像有氣息，但又好像沒有。”

　　穆希辰再度端起酒杯，自嘲地笑了笑：“抱歉，母親，我好像喝醉了，我在胡言亂語。”

　　何安雅心疼地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少喝點，上樓休息去吧。”

　　穆希辰點了一下頭，起身朝樓上走去。

　　他并沒有醉，那幾口酒也不至于讓他醉。

　　他癱在床上，點開手機就是沈心發給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