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安看好一會沒有海鰻，問道：「阿青，有多少海鰻？」

　　阿青搖頭：「反正好多。」

　　吳安無語。

　　樊小柱說道：「四十六條，應該有五百斤左右。」

　　「還有十二條紅鰻，一百斤左右。」

　　「阿安，你運氣真好。」

　　哪怕是已經說過好多次，每每看到還是忍不住讓人說一句。

　　吳安笑了笑，隨口說道：「也不知道後面怎麼樣。」

　　卷揚機不停的作業。

　　中間一段，不斷空鉤。

　　海鰻更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浮現，梅武一個人收線，阿青他們都坐在旁邊無所事事的抽煙。

　　樊老頭和老符頭聊了一會，驚訝的喊道：「什麼？」

　　「你們昨天晚上才來，延繩釣才第一次收？」

　　「那金鯧我看得有千把斤……」

　　老符頭笑道：「釣上來的。」

　　說完，比劃了一個釣魚的姿勢。

　　樊大力聽到，問道：「還真是釣上來的？」

　　阿青顯擺道：「那當然啦。」

　　「我們一條條釣上來的。」

　　「釣了好幾個小時呢。」

　　樊大力說道：「這魚群一直不散的嗎？」

　　阿青一本正經的反問道：「魚群會散的嗎？」

　　樊大力：「……」

　　阿青繼續說道：「我們正釣他們呢，他們不會散的。」

　　樊大力：「……」

　　阿青的話讓人沒法接。

　　吳安他們用魚竿都能釣那麼多金鯧，他們下粘網，下地籠，下延繩釣，用盡了手段，結果到頭來還沒人家釣的多。

　　這找誰說理去。

　　人比人真是能氣死人。

　　樊大力算是明白什麼叫「東施效顰」了。

　　學不來啊。

　　既然學不來，要不就加入吧。

　　樊大力暗自有了決定。

　　樊小柱說道：「你們真厲害。」

　　阿青更加來勁，笑道：「嗐，釣那麼點金鯧也賣不了幾個錢，有什麼厲害的。」

　　「我給你們講，你們可別往外傳。」

　　樊大力和樊小柱好奇的問起來。

　　阿青看向吳安。

　　吳安微微點頭。

　　阿青肯定是要拿劍魚說事。

　　說就說吧。

　　這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反正到了碼頭，很多人都會看到。

　　阿青一看，這下可以放心裝比，重新拿了根煙點上，呼了一口，說道：「走吧，我帶你們看看。」

　　「等會看了不要太激動。」

　　阿青帶著倆人走向冷庫。

　　樊老頭也好奇的跟上，看到冷庫裡的劍魚，父子三人齊刷刷的瞪大眼睛，樊小柱都忍不住「卧槽」，「卧槽」了好幾聲。

　　阿青一手夾煙，一手掏耳朵，吞雲吐霧著說道：「哎哎，都提前告訴你們不要激動，怎麼還大呼小叫的呢。」

　　樊小柱指著劍魚，問道：「你別告訴我說，這也是你們釣上來的？」

　　阿青聳聳肩：「不是的，是劍魚自己衝到船上來的。」

　　樊小柱：「……」

　　樊大力突然轉身，快步走向吳安，說道：「阿安，不，老闆，我和小柱願意來你船上做事。」

　　吳安眉開眼笑：「好，好，好。」

　　樊老頭走過來，想要說話，被樊小柱一把拉住，然後老頭就被拉到了角落裡。

　　樊老頭嘆口氣：「小柱，你想好了？」

　　樊小柱說道：「我聽哥的。」

　　樊老頭說道：「行，你們兄弟齊心，我放心。」

　　「反正要是跟著吳安沒什麼搞頭，那就再回來，咱們爺三個也能繼續忙活。」

　　樊小柱點頭。

　　他也是這麼想的。

　　他小聲說道：「我覺得大哥做得對，那些劍魚都多少錢，就算是百分之一，也能賺不少。」

　　「這才是一艘小船。」

　　「那拖網船肯定更容易賺錢。」

　　樊老頭哼了哼：「凡事別想的太樂觀了，他這麼瞎搞搞，瞎貓碰上死耗子，真換了拖網船還不定是個什麼情況呢。」

　　「呸呸呸。」

　　「我這說的什麼，媽祖娘娘，您就把我的話當放屁，可別聽了去。」

　　樊老頭左手包住右手，做出參拜媽祖娘娘的手勢，小聲嘟囔了起來。

　　樊小柱笑了笑，正要說話，就聽到卷揚機那邊傳來喊聲，嚷嚷著什麼大黃魚，樊老頭趕緊跑過去看。

　　隻見阿青正在甲闆上又蹦又跳，樊大力舉著一個金黃色的大魚，高興的臉上橫肉亂晃，笑的已經看不到眼睛。

　　樊老頭：「卧槽……」

　　雖然大黃魚和他們樊家父子沒半毛錢關係，但樊小柱還是很高興，說道：「爸，你說瞎貓碰到死耗子，死耗子沒看到，這死魚倒是不少。」

　　「哎喲，喲呵，呵嗨……」就連老符頭也很激動，嘴裡不斷發出沒有意義的聲響，手往身上搓了搓，正好碰到煙盒，哆嗦著拿出來。

　　不光自己抽，給大家都散了一根。

　　吳安也很高興，怪不得最後延繩釣還剩下那點運氣值半天沒動靜，然後突然就清空，看起來是這大黃魚鬧的。

　　後面的延繩釣，一共拉上來三條大黃魚，再也沒有其他。

　　老符頭把三條大黃魚稱重，大聲的宣佈道：「3斤半，2斤4兩，這條最大，4斤八兩，加一起快11斤！」

　　吳安看著，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都死了，要是活的就好了。」

　　老符頭笑道：「已經夠不錯了，就這三條魚，能賣個好幾萬呢。」

　　吳安搖搖頭：「也就是運氣好，掛了幾條大黃魚，不然收穫也就一般。」

　　老符頭說道：「這正常。」

　　「秋天了。」

　　「天氣一冷，魚也就沒那麼活躍了。」

　　「等拖網船一到，正好延繩釣也就可以暫時放一放了。」

　　吳安點頭。

　　老符頭招呼道：「梅武，別愣著了，趕緊放庫裡。」

　　梅武高興的應了一聲，和阿青拎著筐送到庫裡。

　　樊老頭看著這些人，拉了拉樊大力兄弟倆，小聲蛐蛐：「瞧見了沒有，他們一唱一和的，故意顯擺給咱們看呢。」

　　樊小柱笑了笑，說道：「爸，沒事，馬上我們也是其中一員了。」

　　樊大力說道：「早知道我之前就該和阿安說的，你看看這一船的貨，要是咱們是船工，這不也能分好多錢。」

　　樊小柱：「是比咱們自個忙活強。」

　　樊老頭：「……」

　　得得得。

　　合著現在就他一個外人了是吧！

　　那我走！

　　收完延繩釣，還要去雙子島把地籠給收了。

　　樊老頭沒跟著，他回了自己船。

　　吳安問道：「你爸怎麼了，怎麼一臉不高興？」

　　樊大力：「不用管他。」

　　樊小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