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玉閣瞪大眼睛看著陳小凡和女兒，張了張嘴巴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他簡直懷疑自己眼睛老花了，竟然看到女兒和陳小凡鬥嘴，還是類似於情侶打情罵俏那種。
他非常了解女兒的性格，確切說是秦輕眉的性格。
她對男人從來都不假辭色，更不會如此聽男人的話，現在卻對陳小凡言聽計從！
如果不是秦輕眉渾身煞氣，他都懷疑是郝雲月的人格。
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過，郝玉閣非但沒覺得女兒弱勢，反而有種老淚縱橫的狂喜。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他一直擔心秦輕眉的性取向，現在好像看到了一絲絲曙光。
饒是郝玉閣性格沉穩冷靜，現在也有一股敬陳小凡三杯酒，拜把子促膝長談的衝動。
如果陳小凡能搞定秦輕眉，至於她和郝雲月不會因為找男朋友產生原則性分歧。
即便女兒是一體雙魂，他也想讓她過正常女人的生活。
但是之前因為秦輕眉喜歡女人，所以和郝雲月一直無法溝通，導緻二十多歲還沒談過男朋友。
冷靜，冷靜，這才剛有轉性的苗頭……
郝玉閣暗暗平復激動心情，決定暫時不幹涉不過問，以免女兒被點破不好意思，再叛逆喜歡女人就完犢子了……
就在他喝茶看戲的時候，秦輕眉忍不住再次問道：「你不是萱姨養的小白臉，那她昨晚為何大動幹戈地懸賞找你？」
秦輕眉目光審視著陳小凡，覺得愈發看不透這個渾蛋。
陳小凡的醫術和蔬果確實頂尖，但龍源商會的背景神秘而強大，不可能平白無故幫他這麼大忙。
「我的餐廳是龍源商會會員……」
陳小凡敷衍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輕眉毫不客氣打斷：「即便你的餐廳是商會會員，也不夠資格讓萱姨主動出手，這個借口太拙劣了。」
她凝視著陳小凡搖頭道：「昨晚在明月會所，萱姨幫你搞定生鮮四大巨頭，肯定動用了龍源商會的力量，一個商會會員至於讓她下這麼大力氣？」
陳小凡見糊弄不住秦輕眉，忽地腦海閃過一道靈光：「我就知道騙不過你……其實是我把古方斷續膏利潤讓給龍源商會一部分，才換來萱姨幫我擺平四大生鮮巨頭。」
「古方斷續膏？」
秦輕眉和郝玉閣同時驚訝道。
秦輕眉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區區一個治骨病的藥膏，還是其中一部分利潤，就能換取龍源商會這麼大助力？
郝玉閣則是疑惑道：「古方斷續膏是什麼東西？小凡新研究的藥方？」
他隻知道陳小凡的雪膚膏，從來沒聽說過古方斷續膏。
秦輕眉解釋道：「前幾天我和小凡去他村裡，有個人腿被機器壓到骨頭，小凡用古方斷續膏塗抹，一天一夜就能下地了……」
她大概說了一遍事情經過，和古方斷續膏的神奇藥效。
郝玉閣聽完半信半疑道：「如果古方斷續膏效果這麼好，咱們完全可以買斷藥方，北鬥崑崙經常執行任務，如果有了這種藥膏，可以減少很多傷亡！」
秦輕眉向陳小凡瞪了一眼：「我當時就提出買斷藥方，可這傢夥獅子大開口，竟然問我要十個億，這不是白日做夢嗎？」
「十個億？！」
郝玉閣吃了一驚，難以置信地望著陳小凡：「你小子怎麼不去搶，一個藥方竟然想賣十個億，你可真敢開口！」
陳小凡苦笑道：「我要說十個億還是友情價，你們信不信？」
古方斷續膏屬於治病藥物，論功效比雪膚膏更顯著，十個億買斷藥方簡直不要太劃算。
郝玉閣聽到友情價三個字，沒好氣道：「你開心就好！」
從他興緻缺缺的神情看，明顯不相信古方斷續膏的藥效，或者說覺得藥方不值十個億。
陳小凡也沒有詳細去解釋，藥品這東西不作用在自己身上，沒有人會相信天花亂墜的效果。
忽然秦長陵惡趣味地笑道：「呵呵，如果讓秦長陵知道，因為你的一張藥方，導緻他坑我功勛、推董萬峰上台的計劃破產，不知道會不會氣吐血？」
「他根本不配和我的藥方相提並論！」
陳小凡翻了個白眼，然後問出心中的疑惑：「郝叔叔，你是北鬥的人，秦長陵是崑崙的人，按理說都是兄弟單位，為什麼會對你們打壓這麼厲害？難道因為是……情敵？」
郝玉閣不由老臉一紅：「你小子在外面偷聽我們談話？」
陳小凡嘿嘿一笑：「碰巧聽到了一點點，不算多……你給我講講北鬥和崑崙的恩怨，在北鬥考核的時候我要注意。」
一點點？不算多？
郝玉閣心裡一萬個不相信，但是沒抓到陳小凡的把柄，隻好瞪了他一眼說道：「其實北鬥和崑崙沒有恩怨，也不是因為我亡妻的原因，而是因為北鬥和崑崙各自內部的問題。」
陳小凡一聽來了興緻，敏銳地抓住重點：「各自內部有鬥爭？」
「北鬥和崑崙內部，一直分成兩個派，一個是由家族宗門組成的家族派，另一個就是像你這樣的平民派。」
郝玉閣神情複雜地說道：「由於家族派藉助家族資源，各方面都要優於平民派，因此雙方積累了很深的矛盾……秦長陵就是崑崙的貴族派。」
陳小凡聽完介紹皺了皺眉，心裡不知怎麼生出強烈的憤怒。
這些派別如同森嚴的階級一樣，像極了橫亘在桃源村外的卧龍山和爛泥路。
他以為帶領村民走出桃源村，已經翻過了連綿不絕的卧龍山，沒想到來到更廣闊的城市，人人心頭竟都壓著一座山。
饒是他心智比同齡人成熟，此刻也覺得渾身血液在怒流。
不過他很快便冷靜下來，好奇地問道：「你們算是什麼派？」
「呃……」
郝玉閣身體不由一僵，臉上露出訕訕的神色。
秦輕眉直截了當道：「算是家族派吧。」
陳小凡：「……」
你確定不是在搞我心態？
陳小凡想了想問道：「如果按照你說的分法，賣給董家一個人情，讓董萬峰拿走我的名額，對你們的圈子豈不是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