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凡手中的金針纖細修長,除了通體泛著金色璨光,和中醫使用的銀針並無兩樣。
普普通通,人畜無害。
不過上杉武夫看到金針,心裡卻泛起一股寒意。
尤其陳小凡嘴角帶著冷笑,他整個人篩糠般顫抖起來。
剛才陳小凡正是用這種金針,將他從高高在上的宗師,刺成了全身氣血萎縮的廢人。
如果不是九菊一派的秘術,他恐怕已經死在野人谷了。
上杉武夫畢竟是老江湖,色厲內荏地威脅道:「你、你想幹什麼?一旦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別想知道秘密了!」
陳小凡一言不發,伸手在金針上輕輕一彈,突兀的針尖變成了白色。
那是白金真氣附著在金針上的現象。
上杉武夫看到這一幕後背發寒,崩潰地讓步道:「可以談,隻要你饒我一命,我徒弟藤田香送給你了,九菊一派的秘術也給你……」
「藤田香本來就是我的人,至於九菊一派的秘術……我看不上。」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陳小凡一閃身來到上杉武夫面前,手中金針刺向他手太陰肺經雲門穴。
白金真氣五行屬金,對應的五臟是肺臟。
當針尖沒入雲門穴內,上杉武夫隻覺得胸口鑽心般劇痛。
他眼睛驀地瞪得老大,腦袋狠狠往後一挺,張開嘴發出嗬嗬的聲音。
竟然連一句完整的痛叫都發不出來。
眼球上凸起一根根血絲,口鼻間噴出淡淡的血霧,額頭上迸出一條條青筋。
「我、我……」上杉武夫像是被攥住脖子的鴨子,痛苦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陳小凡。
「你憑什麼覺得我離開你,就找不到囚龍鎖脈風水困局的始作俑者了?你這個人說話口氣有點大,第一針我先給你潤一潤肺。」
陳小凡一邊說一邊調整金針的角度和深淺。
等他感覺完美後,又從針袋裡撚起一根,笑眯眯地看著上杉武夫說道:「你看你嘴巴都噴血,這得是多缺水啊,第二針給你補補腎水。」
第二針刺進上杉武夫足少陰腎經幽門穴。
黑水真氣五行屬水,對應的五臟是腎臟。
「不……」
上杉武夫剛準備開口,裹著黑色光芒的金針已經沒入體內。
他忽然感覺胸腹間一冷,一股寒氣在腎臟內轟然炸開,宛如千刀萬剮的劇痛襲向腦海。
「啊!」上杉武夫發出一聲扭曲嘶啞的叫聲。
他拚命扭動身體,卻發現四肢百骸僵硬冰冷,連挪一步都成了奢望。
腦海裡隻剩下牙齒上下磕碰的蹬蹬聲,彷彿死神慢慢朝他走來的腳步。
「喲,身上這麼冷啊,千萬別凍感冒了,第三針給你點一點心火。」
陳小凡再次撚起一根金針,在上杉武夫身上比劃幾下,貼心地刺進他的手厥陰心包經大陵穴。
赤火真氣五行屬火,對應的五臟是心臟。
金針針尖帶著一抹赤紅,沒入上杉武夫大陵穴後化作赤火真氣,如同小蛇般纏繞住他的心臟經絡。
「啊——」
上杉武夫噴出一口鮮血,眼球上的血絲突然爆裂,化成血水從眼角淌下來。
他渾身氣血本就已經萎縮,這一針讓他心臟超負荷運轉,僅剩的血液從他七竅內同時流出來,看上去宛如地獄修羅猙獰可怖。
「第四針……」
陳小凡剛掏出一枚金針,上杉武夫宛如看到魔鬼般,拼盡身體最後一絲力氣嘶喊道:「我說!我說啊!別刺了!」
連續三針,不同部位,不同感覺。
無一例外都讓人生不如死。
上杉武夫精神徹底崩潰了,靠著陰陽血丸晉陞宗師後,他本以為自己化身為龍,從此成為高高在上的人上人。
沒想到遇到了命中剋星陳小凡。
這種聞所未聞的中醫針灸術,把他這個宗師折磨成了死狗。
這一刻,上杉武夫後悔得萬箭穿心。
早知道就不該來趟渾水,因為陳小凡至少是大宗師,甚至有可能是宗師之上。
陳小凡不滿地踢他一腳:「你踏馬倒是再堅持一會兒啊,平常我也找不到人練習這種針灸術。
原本有7針,這才就3針,再來1針吧,湊個特殊數字,讓你也體驗一下當年的人體實驗!」
絲毫不理會崩潰上杉武夫,陳小凡自顧自刺下第四針:「這一針給你降一降肝火……狗日的,還想攫取華夏龍脈之氣,不扒你皮抽你筋已經算仁慈了。」
青木真氣五行屬木,對應的五臟是肝臟。
第四針刺入足厥陰肝經章門穴,一縷青木真氣鑽進上杉武夫體內,修復他近乎千瘡百孔的身體。
青木真氣治療效果極佳,很快便減輕了上杉武夫的疼痛。
他剛想鬆一口氣,忽然看到陳小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緊接著三股感受不同的劇痛襲來。
那是來自前三針的痛苦折磨!
「啊!啊!」
上杉武夫精神徹底崩潰了,發出死狗般的劇烈喘息,血淚屎尿鼻涕一齊往外淌,再也沒有盛氣淩人的宗師風範。
那綠色的光不是治療,而是一個痛苦放大器!
上杉武夫終於明白了陳小凡的打算。
他是怕自己被疼痛折磨死,這一針恢復自己身體和精神的感知,再讓自己清晰體驗一遍前三針的痛楚。
他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我說!我說……」
上杉武夫躺在地上不停抽搐,喉嚨嘶啞地求饒:「我不知道卧龍山……但是我從九菊一片的典籍裡,看到過囚龍鎖脈風水困局……」
他再也不敢玩花花腸子,隻想交代完能痛快去死。
如果外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驚爆一地眼球。
堂堂九菊一派的宗師,居然會像小孩一樣嚎啕大哭,像癱瘓老人一樣屎尿失禁,像一條死狗一樣痛苦嗚咽。
陳小凡大步走到上杉武夫面前,蹲下身體聲音發寒道:「這麼說,卧龍山的囚龍鎖脈風水困局,果然是你布置的!」
上杉武夫虛弱地搖頭道:「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誰布置的。」
「騙我?」
陳小凡眼神一冷。
「不、不是騙你!」
上杉武夫身體顫抖著說道:「真不是我布置的,那是你們華夏的陣法,不是我們九菊一派的……」
陳小凡皺眉道:「你是說囚龍鎖脈風水困局,隻有我們華夏的人會布置?」
「確切說……隻有華夏九玄門才會。」
上杉武夫吐出一口鮮血,將白鬍子染成了殷紅色。
「九玄門?」
陳小凡在腦海中搜索,卻沒有一丁點九玄門印象。
他又掏出手機百度搜索,居然沒有任何一個詞條,彷彿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隨便編一個玩意騙我?」
陳小凡將手機裝進兜裡,反手掏出三枚金針,在上杉武夫面前上下比劃。
「不是編的!我沒有騙你!」
上杉武夫瞬間面色大變,近乎崩潰地大聲澄清:「我真的在典籍裡看過,九玄門不亞於你們華夏的隱世家族,你可以去查……」
生死關頭他突然想到什麼:「對了,歐陽震是崑崙的人,你可以讓他幫你去查,我說的句句屬實!」
陳小凡見他神情不似撒謊,七星定魂針也沒有異樣,大腦開始快速分析:
「如果上杉武夫沒有說謊,囚龍鎖脈風水困局隻有九玄門會布置,那一個聽都沒聽過,搜都搜不出門的門派,為何要在卧龍山布置囚龍鎖脈風水困局?
那個九玄門的老道士,將卧龍山龍脈熬煉成煞龍,讓桃源村村民承受窮困災厄,對他,或者說九玄門有什麼好處?
九玄門老道士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陳小凡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感覺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自己陷入了某個陰謀當中。
九玄門,老道士,隱世家族,先祖傳承……這些到底有沒有關聯?
「嘩啦,嘩啦……」就在這時,一陣摩擦落葉的聲音響起。
陳小凡轉頭尋著聲音看去,隻見上杉武夫掙紮著往遠處爬去。
身體在地面腐葉上拖了一道醒目血跡。
顯然是趁著他剛才沉思,想抓住最後的機會逃命。
「喲,還有力氣逃命?」
陳小凡剛準備發射金針,突然遠處灌木叢旁邊的落葉被人頂開,一個嬌小的身軀驟然奔到上杉武夫面前,手一揚乾脆利落地割斷他喉嚨。
那個嬌小身軀並沒有停手,又一刀斬下上杉武夫手臂。
那條手臂,正是上杉武夫從山口百惠身上斬下的神侍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