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嘲諷聲,令大廳內楚家眾人面露怒色,紛紛朝著說話的人看去。
隻見一個年輕人背負雙手,優哉遊哉邁步走進大廳內,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你是什麼人?我楚家的事輪得到你來插嘴?」一些楚家小輩大聲呵斥。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從丁家會所趕來的陳小凡。
「呵呵,如果楚家都是你們這種貨色,我建議趁早賣掉產業,退出三流家族的行列吧。」
陳小凡一一掃過在場的楚家人,不鹹不淡地說道。
「放肆!」此話一出,楚家眾人瞬間暴跳如雷。
他們都是三流家族的嫡系,竟被一個年輕人指著鼻子罵,從小就被人捧著供著的如何能夠忍受?
一些脾氣火爆的楚家小輩,擼起袖子就要對陳小凡動手,卻被身邊年長的人緊緊拉住。
上次陳小凡來給楚東流治病,隻有年齡大的楚家人見過他,這些楚家小輩沒人認識他。
在聽完旁邊人的介紹,有個楚家小輩面露不屑:「不就是一個小小的中醫嗎?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他有什麼資格對癲鼓婆指手畫腳……」
「啪!」
那個楚家小輩話沒說完,突然一道身影欺到面前,一耳光將他狠狠扇翻到地上。
口吐鮮血,牙齒飛落。
「家主?」
擡頭看到打他的人,那個楚家小輩捂著臉一臉茫然。
「好大的狗膽,竟敢對陳先生不敬!」楚東流雙眼似欲噴火,「收走你家一半股權,停止三年內的分紅,滾回去好好反思!
那個楚家小輩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如遭雷擊。
他不明白為何僅僅罵了那個年輕人一句,就損失一半家族股權,還丟掉三年分紅!
如果讓父母知道,不死也要廢掉兩條腿!
「二叔……」
他擡頭看向楚飛熊,目露乞求之色。
作為楚飛熊的心腹,他剛才的話都是受人指使。
楚飛熊卻是視而不見,眼神快速地閃爍著,似乎盤算怎麼應對眼前的局面。
「陳先生,您來了!」
楚東流一巴掌打完那個楚家小輩,快步走到陳小凡面前,面帶愧色說道:「家族小輩有眼無珠,衝撞了您,是我教導無方,請陳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
這番放低姿態的道歉,令在場楚家小輩大跌眼鏡,懷疑眼前的家主是不是也瘋了。
一個三流家族的家主,居然對一個年輕人如此卑微?
那些見過陳小凡的楚家人,對此卻沒有那麼大意外。
畢竟陳小凡輕描淡寫破解佐佐木椿也式神的一幕到現在還讓他們刻骨銘心。
一直閉目養神的癲鼓婆,忽地睜開渾濁的眼睛,驚疑不定地打量著陳小凡。
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竟能讓楚東流如此對待?
她能看出楚東流發自內心,完全不似見自己時抱抱拳,隻做了個表面功夫。
能夠讓燕京三流家族家主屈尊紆貴,哪怕一流家族的人做不到這種程度。
而且這個陳先生沒開口前,她竟沒有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難道他是九大豪門,或者三大超級宗門的人?
「無妨!」
陳小凡搖了搖頭,根本沒想和那個楚家小輩計較,徑直走到關住楚紫月的鐵籠前。
鐵欄上沾著猩紅的血跡,鐵籠內足足有十幾個空瓷盤,地上散落了十幾隻雞骨頭。
楚紫月蜷縮在鐵籠角落,披頭散髮,額頭不停地流血,看上去和精神病一般。
再也沒有先前看到的尊貴傲嬌,隻剩下令人避之不及的瘋癲恐怖。
這前後的巨大差別,饒是陳小凡也有些心疼。
「嗡!」
陳小凡二話不說,雙眼開啟望氣術看向楚紫月,一邊觀察一邊問道:「楚老爺子,你電話裡說紫月昏迷中邪,到底是什麼回事?」
「小玲,快過來給陳先生說說事情經過。」
楚東流轉頭喊了一聲,一個二十齣頭的精緻女孩,立馬小跑著來到陳小凡身邊。
她一身幹練的小西裝,條理清晰地說道:「陳先生,我是紫月姐的助理楊玲。
早上在集團開會的時候,紫月姐身體精神還是正常的,散會後她去辦公室處理文件,等我進去彙報工作室,發現她已經昏迷在工位上。
還沒等醫生過來,紫月姐突然醒過來說餓,我當時還挺高興的,以為紫月姐隻是太累了,馬上讓人給她準備食物,可是恐怖的事情出現……」
說到這裡她咽了口唾沫,臉上浮現出一抹懼色,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我準備的食物分量很大,哪怕是成年人都吃不完,可紫月姐吃完後還是喊餓,而且神情非常的猙獰可怕。
我馬上又讓人準備食物,這次足足三人份的食物,都被紫月狼吞虎咽吃光了,可她還是瘋狂的喊餓……」
說到這裡楊玲停下來,臉上仍然帶著後怕之色。
明明是太陽正烈的中午,眾人卻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他們已經知道事情經過,可再聽一遍還是毛骨悚然。
實在是楚紫月的表現太瘮人了,和癲鼓婆說的被餓死的童怨附身一模一樣。
這時楚東流接著說道:「後來食物送得不及時,紫月就開始發瘋咬人,隻要是活物她就恨不得生吞活咽……
為了避免紫月傷人傷己,我用鐵籠把她關了起來。」
突然楚東流一臉悲痛問道:「陳先生,是不是我的病好了,搶走了兒孫的壽數氣運?」
他忍不住老淚縱橫,再次懷疑自己活太久,對後代產生了負面影響。
否則怎麼會老大身體孱弱,老二一門心思爭權奪利,老三勾結倭國陰陽師給自己下毒,大孫子有龍陽之癖,大孫女被不幹凈的東西附體?
「無稽之談!」
陳小凡搖了搖頭道:「老人長壽克兒孫的說法,隻不過是一些不肖子孫,為了不贍養老人編造的謊話。」
他見楚東流心神戰慄,大有憔悴而死的跡象,於是又補充道:「相反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雖然形衰但神全,體內的先天一炁經過數十年淬鍊,可以形成獨特的丹場效應,對家裡兒孫有護持作用。」
楚東流聽完神色稍霽,不過仍然有些半信半疑:「可紫月為什麼會被怨靈附體?」
「怨靈附體?一派胡言!」
陳小凡嗤笑一聲,此時他已經看出楚楚紫月的病症所在。
在他望氣術的視野中,鐵籠內的楚紫月渾身血氣沸騰,宛如一鍋煮沸的濃鬱血漿。
楚紫月鼓鼓脹脹的腹部,卻呈現出瘮人的碧綠色,猶如一大團縹緲不定的鬼火,正源源不斷侵蝕她的大腦。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突然癲鼓婆冷喝一聲,枯皺的臉上泛起一層陰森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