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鼓婆剛一開口,眾人便覺得空氣冷嗖嗖的,彷彿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幾度。
隻見她目光陰鷙地盯著陳小凡,訓斥道:「當著仙家的面,還敢大放厥詞,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了,連累了楚小姐十條命都不夠你賠!」
自從陳小凡出現以後,楚東流就亦步亦趨跟著,完全把她晾在了一邊,當成空氣。
這讓向來心高氣傲的她屈辱感十足。
「仙家?」陳小凡上下打量著癲鼓婆,似笑非笑道:「你把仙家叫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癲鼓婆握緊手中小鼓,枯皺的臉皮泛起一層怒色。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動了殺心的表現。
「陳先生,不可妄言!」
楚飛熊快步走到兩人中間,用凝重的語氣說道:「癲鼓婆為紫月侄女看過了,怨靈的煞氣太過強大,必須讓她去秦川種五穀,畜六畜,才能毫髮無傷送神,不然輕則一輩子癡傻瘋癲,重則生機被吸幹,小命不保!」
「你堂堂楚家二爺,相信世上有鬼上身?」
陳小凡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上次見面他就看出來,這個楚飛熊權力慾望很大,無時無刻不想方設法奪權。
今天楚紫月一出事,他就請來癲鼓婆亂七八糟說了一通,無非是想藉機讓楚紫月離開燕京,好給他上位的機會。
楚飛熊臉色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癲鼓婆冷哼一聲:「我倒是想聽聽你的高見,你說楚小姐不是怨靈附體,那為何會性情大變,貪吃易怒?」
「因為她被人下蠱了。」
陳小凡眯眼看向楚紫月脖頸,一枚酷似淚滴狀的紅色耳墜,在淩亂的頭髮下若隱若現。
在他望氣術的視野中,這枚淚滴狀耳墜散發出幽幽綠芒,和楚紫月腹中的綠色一模一樣。
綠芒中蟄伏著一隻小蟲,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這便是讓楚紫月發瘋的罪魁禍首。
「下蠱?」
其他人聽到這話一愣,臉上流露出古怪的神色。
下蠱不是傳說中的存在嗎?
怎麼可能發生在現實當中?
他們從電視電影裡聽說過下蠱,但是都當做騙人的小把戲。
「荒謬!」癲鼓婆更是大喝一聲,「老身仔細檢查過楚小姐,沒有發現任何中蠱的跡象。別以為你懂點旁門左道,就可以在這裡忽悠大家!」
「你沒發現是你實力太差,那蠱蟲最起碼是三蛻蠱蟲,而且是極其罕見的子母蠱。」陳小凡毫不客氣地說道。
「三蛻蠱蟲?」
癲鼓婆一臉不屑地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三蛻蠱蟲相當於半步宗師中期,能夠煉製這種級別的蠱蟲,修為最少也是半步宗師巔峰!
這種級別的高手,想殺人怎麼會用這種奇怪的蠱蟲?」
在場的人大都是智商不低,一下子就明白了癲鼓婆的意思。
能夠操控三蛻蠱蟲的高手,想殺楚紫月簡直易如反掌,怎麼可能大費周章隻讓她貪吃?
「萬一對方的目的不是要人命呢?」陳小凡意味深長地說道。
在場眾人愣了一下,隨即目光若有若無看向楚飛熊。
大家族裡雖然紈絝多,但是並沒有多少蠢人,尤其是今天楚紫月發瘋的場合,蠢人根本不會出現在楚家老宅。
他們瞬間領悟陳小凡的暗示,楚紫月發瘋誰是最大受益者?
自然是頻繁攛掇楚老爺子推選新董事長的楚飛熊。
「陳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飛熊臉上有些不自然,雙拳不由得緊緊攥起。
若不是忌憚陳小凡的身手,換個人說這話恐怕他早就打上去了。
「意思就是,你找的這個癲鼓婆是個水貨,故意用怨靈附體製造恐慌,想趁機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陳小凡冷冷掃了楚飛熊和癲鼓婆一眼。
這兩個傢夥狼狽為奸,用根本不存在怨靈附體,加上楚氏集團遇到危機,令楚家眾人人心惶惶,下意識支持他當新董事長。
「好小子,敢污衊老身,今天不讓你嘗嘗厲害,還以為我神道好欺負!」
癲鼓婆怒斥一聲,揮起手中小鼓朝陳小凡衝去。
然而還沒到面前,突然一道身影閃電般撲向她,赫然是被關在鐵籠裡的楚紫月。
隻見原本楚紫月蜷縮的鐵籠角落裡,兩根鐵欄不知何時朝外彎曲,剛好夠楚紫月從中擠出去。
應該是她趁著大家爭執,悄悄拽彎鐵欄逃了出來。
「餓,我要吃!」
楚紫月神經質般地嘶喊著,雙手惡狠狠掐向癲鼓婆脖子。
她隻是一個普通武者,根本沒有多大的力氣,可現在卻如同天神下凡,揮手間空氣發出尖銳的爆鳴。
可想而知這一下如果得手,癲鼓婆脖子絕對會當場斷掉。
癲鼓婆自然也看出了危險,她手中小鼓急促搖晃,發出千軍萬馬奔騰的悶響聲。
楚紫月聽到鼓聲身形一滯,臉上再次流露出恐懼之色。
癲鼓婆趁機猛地一扭腰,身上五彩袍子帶著氣勁激射而出,在空中發出布料撕裂的聲音,化作一道道繩索捆住楚紫月手腳。
在外放氣勁的束縛下,楚紫月身體呈現大字型,手腕、腳腕和腰肢上全被五彩布帶纏住,任憑她如何掙紮都擺脫不了。
「紫月!」看到這一幕,楚東流驚慌失措地喊道。
「父親,不要擔心,癲鼓婆是在幫紫月壓制她體內的怨靈。」
楚飛熊立馬上前安慰道。
還不忘得意地看一眼陳小凡,如今癲鼓婆能夠佔據上風,正好驗證了怨靈附體的結論。
陳小凡看到這些卻搖了搖頭,癲鼓婆看似壓制住了楚紫月,其實楚紫月體內正在發生巨變。
隨著楚紫月耳垂上淚滴狀耳墜閃爍,其中的綠色蠱蟲快速蠕動起來,緊跟著她腹中的綠光瘋狂蔓延,轉眼間便流入四肢百骸。
「吼!」
下一刻,楚紫月雙眼泛起綠光,嘴裡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
砰的一聲,捆綁她手腕腳腕的五彩布帶炸成無數塊碎布片。